方言修下意識伸手去扶,不想白衣女子右手一翻,乾淨利落地扣住他的手腕。
容瀟自己也探查過方言修的經脈,瞬間就猜到了對方想做什麼。
“經脈寸斷,乃走火入魔之象。”
白衣女子意味不明地哼了聲,緊接著一道劍光閃過,不由分說襲向方言修的脖頸!
容瀟也於此刻拔劍。
噌——!
電光石火間兩人已經對上了一劍,一觸即分。磅礴的靈力驟然而起,容瀟被逼得後退了幾步才堪堪站穩,她抹掉唇角的血,抬眼冷冷看向對方。
元嬰中期。
她知道對方是誰了。
——不久前突破元嬰中期的攬月宗宗主,段菱杉。
“好漂亮的招式!”段菱杉此時哪還有半分醉態,她抬手結印,居然主動壓製了自己的境界,“再來!”
容瀟沉下眉眼,長劍橫於身前。
“卻之不恭了。”
她手指緩緩拂過顫抖的劍身,無名劍嗡鳴著,明明劍身滿是鏽跡,卻煥發出銳不可當的浩然劍意。
段菱杉訝異道:“咦,你這劍……”
“無名。”容瀟淡淡地說,劍光乍起,映出樓外灰白色的太陽。
段菱杉連道了幾聲好,挺身而上。容瀟十五歲就突破金丹,如今是元嬰期下第一人,而段菱杉本是元嬰中期,即使壓了境界,她對靈力的運用和作戰經驗也不是普通金丹期能比的。
這是一場遠遠超出金丹期實力的戰鬥,可惜除了兩個主角,隻有方言修和瑟瑟發抖的酒樓小二見證了這一幕。
“停——不打了不打了!”段菱杉抵住容瀟的劍,迫使無名劍回鞘,“再打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我壓境界不一定能打得過你,不壓境界又是在欺負你……嘖,我那徒弟知道了肯定又得說我壞話……”
段菱杉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大堂:“我猜到你是誰了,我還以為你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說。”
“客官留步!”見這兩人不打了,酒樓的小二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急吼吼地攔住她們,“你們把其他客人都嚇跑了,還打壞了……一二三四五六,六張桌子,十三個板凳……”
小二抱著算盤嘩啦啦算賬:“總共十八兩銀子,請賠償。”
段菱杉莫名其妙:“哈?還要賠錢?”
小二抬頭看了她一眼,又開始撥弄算盤:“還有,您在我們這裡住了四天,喝了十八壇酒,算上剛剛砸壞的那一壇一共十九壇,加上賠償款共計三十七兩。”
段菱杉不可置信:“你這是搶錢!”
“你看看你周圍亂成什麼樣了,”小二翻了個白眼,“咱倆到底誰更像強盜?”
酒樓裡一片狼藉景象,桌椅東倒西歪,破碎的酒杯和碗碟散落一地。
段菱杉這回徹底沒話說了。
“哦,還有其他桌的飯錢和打壞的盤子沒算……給您算優惠價,五十兩吧。”
段菱杉身為前輩沒有一點架子,用胳膊肘戳戳容瀟:“喂,你我不打不相識,這五十兩也有你的一份是不是?借點錢唄,有借無還的那種?”
攬月宗近來戒備森嚴,正好可以讓段菱杉帶他們進去,容瀟點點頭,將錢袋子扔給小二:“差多少,你自己拿吧。”
小二掂了掂重量:“這裡麵十兩都沒有,你糊弄誰呢?”
大小姐對金錢根本沒有概念,什麼時候花完了都不知道。
方言修噗的笑出了聲。
容瀟皺眉:“笑什麼笑。”
方言修立馬憋住:“咳,不笑了不笑了。”
段菱杉瞅瞅他,對容瀟提議道:“要不把他抵押在這,你跟我走?”
“第一,桌子不是我打壞的,第二,我不值五十兩銀子。”
段菱杉沒好氣道:“那你就留下來刷盤子唄,刷個十年八年的,總能還清。”
方言修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從一開始就在針對自己:“這位宗主大人,我以前得罪過你嗎?”
“行了,”容瀟及時製止了馬上吵起來的兩個人,拿出儲物袋,“這裡有許多修仙人用的法器和丹藥,每一個都價值連城,你隨便挑個吧。”
她走之前在清河劍派藏珍閣裡挑挑揀揀,把覺得可能有用的東西都帶上了,就算用不上也可以拿去換錢。
小二:“……我又不修仙,要這東西乾什麼?”
半小時後,三人一起被關進了酒樓的柴房,等攬月宗帶錢贖人。
一個是攬月宗現任宗主,放眼天下實力排名前三的高手,一個是清河劍派大小姐,身負世界氣運的原著主角。
這兩人要是再打起來,隻怕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方言修就是那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