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提著燈,瞧見等在她門前整裝待發的佘褚和北囂時,倒是沒顯出意外來,反而目光沉靜地將他們倆從上掃到下。
詹文瑾緩聲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兒L?”
佘褚還在想怎麼說才能令詹文瑾心動,北囂已經非常誠實地告訴詹文瑾:“師姐要查厭火國的事,我陪師姐一起去趟南海。”
北囂這句話一說完,佘褚就知道要遭。
果不其然,詹文瑾聽後,眉毛都皺在了一起,就在佘褚以為詹文瑾要和聶爾一樣,再對她的行徑說教一通時——詹文瑾鬆開了眉毛,竟然說了句:
“瑤君讓我今日早些歸家,說你恐怕有事要尋我,我還困惑你會有什麼麻煩,原來是這樣。”
她將提燈往旁邊略放,向兩人頷首:“稍等我片刻,我很快收拾好行李。”
北囂聞言高興道:“詹小姐也和我們一起去嗎?”
詹文瑾點了點頭,她答應的這樣快,佘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提醒詹文瑾說:“文瑾,這事是刑堂的事,你如果幫我們,或許會惹得顧監丞不快。”
詹文瑾停住腳步,她回看佘褚,表情先變得有些不快。
她說:“浮玉師姐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會因為貪戀權勢,而拒絕你的請托嗎?”
佘褚:“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詹文瑾又道:“若是擔心我的身份不適宜處理刑堂的事,師姐大可放心。我除了是顧監丞的嫡傳弟子,還是與你一同入選的府生。同一屆府生互相幫助去調查有疑問的案件,這是很常見的事,誰也不會多說什麼。”
之前剛用類似的理由拒絕過晏清,如今被詹文瑾用同樣的理由說服,佘褚一時竟有種風水輪流轉的感覺。
“你說得對,是我不好。”她忍不住笑了起來,輕鬆道:“那我等師妹,此次厭火之行危險,少不得還需要山河羅經儀的相助。”
詹文瑾點了點頭,她提著燈就進了屋。
北囂這時才後知後覺,他問佘褚:“師姐,厭火國很麻煩嗎?”
“不清楚。”佘褚老實道,“不過有你和文瑾在,我覺得應該也不會出什麼意外。”
佘褚是真這麼覺得的。
晏清雖然修為高,慣能一力降十會。可她去厭火是為了調查朱彆、尋找赤影珠,那有多能打就不是首選項,隻需能自保就好了。很顯然,無論是對咒陣免疫的北囂還是極善咒陣的詹文瑾,他們能成為府生
,都是有一定自保之力的。
在自保之外?_[(,詹文瑾手中擁有山河羅經儀,隻要星河不散,就沒有她尋不到方位、找不到的陣心。北囂生於大山,或許他自己沒有發現,他有種與野獸一般敏銳的、對危險的直覺。
而這兩樣東西在調查未知時,都是比修為更好用的幫手。
更重要的是——他們倆不像晏清,即便她真叫了幫手來,佘褚也能輕易抹平他們的疑問,讓他們接受來自“丹霄宮”的幫助。
他們是比晏清、聶爾更為合適的幫手,即便晏清不提,也是佘褚看好的此行同伴。
佘褚極大肯定了北囂和詹文瑾的能力,反倒讓北囂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就默默挺直了背脊,做出強大的模樣。佘褚瞧見了,忍俊不禁。
就在他們倆說話的功夫,詹文瑾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她沒帶多少東西,除了傷藥,也就是山河羅經儀了。
關上門,她問兩人:“這次我們怎麼去?南海可不近。”
佘褚:“……上次的天馬,能不能再借一次呢?”
詹文瑾歎了口氣。她舉了舉手中的哨笛:“天馬也需得好幾日,幸而瑤君借了青鸞,我們坐大青去吧。”
言畢,詹文瑾吹響了短笛。一陣輕嘯過後,一隻巨大的青鸞自後山振翅而起!
佘褚下意識看向青鸞飛出的方向,恰好瞧見月落天山,月光如銀傾瀉而下。
傾灑的月光如一匹清紗,隨著青鳥振翅,輕柔籠罩在它的身軀上。青鳥乘光而來,直至眾人身前,似還有星點瑩光縈繞周身。
比起小青,大青除了身軀龐大上許多倍,性格也要溫順許多。
他看見短笛,向二人垂下翅膀,示意他們順著它的翅膀坐上它的背脊。
先前在白銀城已經見過一次大青了,所以二人也沒客氣,跟著就坐上了。等眾人坐穩,大青清嘯一聲,雙翅微振,掀起一股颶風,拔地而起!
佘褚摸了摸他的頸毛,在風中喊道:“好大青,我們要去南海,你飛錯方向了!”
大青長嘯一聲,卻未肯轉向。佘褚起初不明,直至他越飛越高,高至天帝山的最高點——
“下雪了?”
北囂抬頭,嘀咕了一句。
佘褚起初並沒有在意,直到一片白雪落在她的臉上,她看向被月光籠住的天帝山,隻覺被滿目銀色霞光震得說不出話。
天山落雪,銀染霞光!
原來這霞光指的不是晚霞,而是月色過甚,將落雪都映照出銀輝,仿佛落下星海銀河般的“落霞”!
“最近原來在下雪嗎?”詹文瑾也被眼前美景震撼,“我們在的地方被陣法保護,瞧不見雪,不想離開陣法後,外麵已然是這幅模樣了。”
她感慨道:“天山雪景,銀緞星綢,名不虛傳。”
佘褚慢慢從先前的震撼中回神,她的眼中盛滿了今夜月色。
她伸手摸了摸大青的羽毛,不自覺露出溫暖而輕快的笑。她說:“是啊,真是值得換身衣裳來欣賞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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