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才恍然大悟。
哦,原來自己的誕生,一開始就那麼不合時宜。
倘若沒有他,父母早已離婚,各自人生重啟。
而他的存在,就是一個醒目的汙點。
既提醒了孟成庸放棄初戀的窩囊無能,又提醒了祁琳委曲求全的卑微心酸。
“你高二的時候,開始戴眼鏡,就是因為……”陳清霧啞然失聲。
孟弗淵點頭。
不想再被任何人看出,自己將目光投向父母和祁然時,那偶爾還會無意間流露的羨慕。
然而,孩子麵對家長總是弱勢,哪怕再被輕慢,還是會下意識討好,尋求認同。
當他明白自己無法獲得無條件的偏愛時,似乎就剩下了,成為世俗意義的優秀的人,這一條路可走。
而在強迫自己變得優秀之時,他逐漸習慣隱藏情緒,審視周遭。
那種對祁然的羨慕,在天長日久的,隻有自己獲得第一名才會得到嘉獎的循環之中,漸漸的越來越淡。
本以為再也不會羨慕任何,直到二十六那年,又猝然地喜歡上了陳清霧。
他的人生,仿佛就是孟祁然的對照樣本,他優秀又成功,但失敗得一塌糊塗。
“不是這樣……”陳清霧隻覺喉嚨發梗。
孟弗淵伸手按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先聽他說完。
“祁然十二歲差點溺水,我也有責任。”
這件事,陳清霧一直知道。
那天祁然在深水區遊泳,腿突然抽筋,孟弗淵進屋接電話,沒聽到他的求救。
祁然嗆水嚴重,差一點沒救過來。
那個下午她在度假彆墅裡午休,一覺醒來的時候外頭鬨哄哄的,才知差點出事。
她依然記得那時候孟成庸和祁琳是怎麼責怪孟弗淵的。
可孟弗淵也不過剛剛高考結束,遠遠當不起所謂“成年人”的責任。
而彼時孟弗淵全程一言未發,沒有替自己辯駁一句。
她偷偷地觀察他的表情,被鏡片遮住的眼睛,無法窺探。
她隱約覺得他落寞極了,好像一個人對抗著全世界的非難。
後來,孟弗淵便很少像以前那樣“懟”孟祁然,不管祁然有什麼物質上的需求,他都會無條件支持。
祁然玩那些極限運動,多數都得燒錢,若沒有他的貼補,基本難以維係。
他這樣總是內省的人,往往也
會被責任與道德折磨更深。
陳清霧看著對麵坐著的人。
那煙夾在手中,燈光下浮起幽藍色的霧氣。
“清霧……”孟弗淵目光緊緊地看著她,“我與父母的親緣關係本就淺薄,我又對祁然有所虧欠,一旦決心遵從內心,就勢必意味著,我在孟家再無容身之地。我說過,我願意等你徹底想清楚之後,再做決定。這最後一步,我交給你來走。我可以等,但你不能來回試探……”
孟弗淵慢條斯理地將手裡的香煙,摁滅在了煙灰缸裡。
隨後,遽然傾身。
陳清霧下意識屏住呼吸。
孟弗淵抬手,手指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微仰頭,與他對視,“你不知道我下了多大決心,才能忍住不去找你。你既然還沒想好,又何必送我一套瓷器,還燒得那麼好,那麼漂亮。”
他鏡片後的目光,帶了幾l分叫人背脊發緊的危險,聲音更是沉冷了兩分:“你是存心想讓我為你守戒一輩子是嗎?嗯?”
“我……”
孟弗淵低頭,嘴唇湊到她耳邊,那沉沉的聲音,好似直接鑽入了耳朵之中,“或許你覺得我卑劣,出爾反爾,這些都無所謂,因為是你主動來找我的。事不過三,清霧,我不會再管你的死活了。”
耳朵發癢,讓她難以克製地縮緊後頸,他身上清冽的香氣撞入鼻息,那晚那把枯寂的火,又在心口重燃,讓她喉嚨發乾,忍不住空咽了一下。
而就在此時,孟弗淵伸臂緊緊箍住她的腰,吻沿著耳廓輕擦,最後落在了耳後,低聲警告:“彆出聲,門沒反鎖,叫他們聽見,你就眾叛親離了。”
他手掌往下,緊挨著她腰側,揭開了毛衣的下擺,就這樣探入。
陳清霧無法呼吸,所有觸感成倍放大,他微微粗糲的指腹,以及擦過皮膚的,那銀質的尾戒。
最後,手掌挨住了肋骨,在與內-衣下沿隻差寸許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一瞬的猶豫,被陳清霧適時捕捉。
她在激烈的心跳聲中睜開眼,聲音恍如微跳的火焰,“……你不敢啊?”
孟弗淵一下眯住眼睛。
“不是不管我死活嗎?”陳清霧輕笑,“進門就一直是你在說,能不能給我機會,讓我也說一句呀?”
聲音宛如撒嬌,帶著一點難耐的甜。
“……你說。”孟弗淵控製不住的喉結微滾。
陳清霧注意到了,手掌拊上他的頸項,手指在他的喉結處輕撫了一下。
手垂落下去的同時,她稍稍站起身,抓著他的手腕,將他一拽,推著他轉個身,將他按坐在了沙發上。
她膝蓋彎折,跪抵在他腿間,抬手,握住他的眼鏡鏡框,直接摘了下來,往身後茶幾l上一扔。
孟弗淵本能地閉了一下眼。
再睜開時,卻見那隻纖長的手,按住了他領帶的領結,停頓一瞬,一下抽了下來。
她一邊緊盯著他,一邊拉下他的雙手,並攏,將領帶繞上手腕,一圈,再一圈。
“算了……不重要。”她笑著,將領帶交叉,狠狠一拉。
孟弗淵喉嚨裡悶“唔”一聲。
陳清霧將領帶打上結,手指攀上了他的手指。
她全程凝視他的眼睛,手指挨上他小指上的尾戒,摘下,往自己無名指上一套。
下一瞬,她俯身湊近。
他不由地仰頭。
吻落在他喉結上,如烙印滾燙。
“一起眾叛親離吧……淵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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