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chapter40(1 / 2)

霧裡青 明開夜合 9244 字 3個月前

“男朋友”這稱呼讓孟弗淵立時手臂收攏。

陳清霧原想抱一下便走,沒想到被孟弗淵圈住,抵在門邊,他低下頭來,再去找她的唇。

一點即著,兩人克製不住,再次深吻。

這樣下去,今晚都彆想分開了,陳清霧喘著氣,伸掌輕推,“……都快要過去二十分鐘了。”

孟弗淵冷哼一聲,“就這麼著急見他?”

陳清霧笑得肩膀顫抖。

好不容易,終於離開了孟弗淵的房間。

踏進走廊的一刻,陳清霧隻覺今晚至此累積的害羞情緒一並反芻,她碰了碰自己的臉,仍舊燙得驚人。

平順呼吸,緩緩下樓,到了樓梯口,她輕拍了臉頰數次,又深深呼吸,方覺得激蕩的心情有所平複。

走往後院方向,推開門。

外頭風雪彌散,院子裡樹梢上已堆了薄薄的一層雪。

樹影底下的木桌上,燃著一杯一杯的白色玻璃蠟燭,夜色中燭光搖曳,映著雪色,那朦朧橘光看似非常溫暖。

蠟燭旁邊,放了一束玫瑰,黑色包裝紙,雪天裡,那紅色更顯幾分嬌豔。

而孟祁然正在院子裡,幾分焦慮地踱步。

他不知何時換了一身正裝,深灰色西裝外披了一件黑色大衣,身形高挑,極有一種芝蘭玉樹的清俊。

陳清霧愣了一下,這場景出乎意料,讓她一陣遲疑。

正在這時,孟祁然發現她了,“霧霧。”

他這時候才想起撥開大衣的袖口,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原來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可能等待的心情太焦灼,該說的話似乎怎麼也無法斟酌得周全,是以竟然渾然不覺。

陳清霧朝孟祁然走過去。

到了他跟前,她笑了笑,“……怎麼換正裝了?要出門嗎?”

孟祁然隻是看著她,“你先聽我說。”

“嗯……你說。”

孟祁然卻並未立即出聲,好似幾分緊張地捋了捋手腕。

陳清霧好少見他這樣,他分明是決賽上場前都還能談笑風生的那種人。

孟祁然垂著眼,深深呼吸,這般醞釀許久,終於抬起頭,直視著陳清霧,“……霧霧,有些事情我過去確實一直在逃避。你說得很對,我不願意擔責,不願意放棄自由。這半年來我一直想要彌補,但好像總是不得其法,反而將你推得越來越遠。或許是我成長得太慢了……對不起。”

“沒事,我本來也沒有怪過你……”

“你先聽我說完。”

陳清霧點了點頭。

“……我想得非常清楚,不是出於彌補,更不是失去後的不習慣。霧霧,我是真心的喜歡你……並且,想讓你看到我的決心。”

孟祁然話音一頓,手伸進外套口袋裡。

片刻,一隻方形的盒子出現在他手中。

陳清霧驚詫間恍然明白,這過分正式的陣仗是什

麼意思。

她忽覺一陣悵然,倒不是為自己,而是為祁然。

可能曾經為情所困的人,都見不得其他人也步入絕無可能的迷途。

分外不忍心,於是她立即出聲,趕在孟祁然即將揭曉之前,“祁然,我先告訴你一件事。”

孟祁然動作一頓。

陳清霧下意識地攥了攥手指,“……我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孟祁然愣住。

“我上次跟你說過,和他在一起之後,會告訴你是誰……”

她話音驟停,因為孟祁然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將她的右手捉了起來。

陳清霧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無名指上的銀色素戒。

孟祁然一陣窒息。

她打斷他的話時,他已隱約似有所感。

真正應驗,仍是如遭雷殛。

好似一隻將腦袋埋在沙子裡的鴕鳥,被人粗-暴地一把拽了出來。

無法繼續裝作一無所覺。

吻痕、打火機,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似有變味的“淵哥哥”的稱呼……以及,去年端午,他連夜送她回東城,卻撒謊說是因為工作。

孟祁然心臟隻往下沉,“……是孟弗淵?”

“……嗯。”

“為什麼?”

陳清霧啞然。

紛亂複雜的情緒,一時將孟祁然胸口填得滿滿當當,如有實質一般,讓他呼吸都覺艱難。

走這一步並非一定要求一個結果,不過是為所說,想讓清霧看到他的決心——其餘都已不重要,為了她,他甘願俯首。

這半年來,他所有靠近的嘗試都似徒勞,他想進一步展現誠意都毫無機會。

好像她給他劃定了一條絕無可能逾越的界限,界限之內,他們可以繼續保持青梅竹馬的情誼,界限之外,一切免談。

那時她發燒時呢喃的名字,究竟是不是他,他無法肯定。

不過是在賭,或許她多少還對他殘存一絲依賴。

好像已然囊空如洗的賭徒,卻無意間發現了最後一枚籌碼。

無論如何,都想賭最後的一絲翻盤的可能性。

然而他騙不了自己。

清霧從來沒有連名帶姓地叫過他的名字,那“孟”字之後的,必然不是“祁然”二字。

他將手裡的方盒,猛地往陳清霧手中一塞,隨即繞過她快步往裡走去。

後院門被拉開,又被一陣風刮得“嗙”地一聲反彈回去。

陳清霧眼見孟祁然如此氣勢洶洶,頓時有些慌神,趕緊將手裡盒子往木桌上一放,追上前去。

走到客廳時,聽見二樓樓梯拐角處,傳來碰撞的聲響。

陳清霧飛快跑上樓梯,在二樓平台下方頓住腳步,抬頭看去。

孟弗淵應當是下樓時被孟祁然堵住。

他已換了一身衣服,黑色毛衣的領子,正被孟祁然一把揪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