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發現真相 藍將軍vs夏大人(1 / 2)

秋東心裡有了五六分猜測, 細想下來覺得如今藍固業的處境反而是最危險的,因為封餘婉想讓她提出的過繼孩子繼承家業的提議得到藍將軍認可的話,首先要做的就是除掉藍固業。

所以他專門趁藍固業出門的時候, 想辦法給他提了個醒。

藍固業手裡握著突然從人群裡“偷襲”他的小石子, 仔細一瞧發現了裡麵包裹的紙條,待看清內容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紙條誰寫的?上頭這話什麼意思?封家有人會對他不利?具體是誰?為什麼?

一肚子的疑問, 可惜找不著人去問,頭都要炸了。

他果然不適合這種動腦子的事情, 出門透個氣的功夫被人告知“有人要害他”,心情怎一個糟糕了得。

要是秋東小表弟在這兒就好了, 小表弟腦瓜子好使, 一定能想明白其中關竅。

不過藍固業這人有個優點, 想不明白照做就是了, 秋東對他還算放心。

此外,封餘婉不是極力促成烏植回奇州一事, 為此不惜和親妹妹翻臉, 堪稱迫不及待嗎?

偏烏植那蠢貨真受不得激, 一心鬨著要帶老婆孩子回奇州請族老出麵做主。

秋東讓人給封氏送了信,請封氏幫忙暫時拖住烏植。

封氏雖然不知兒子此舉是何用意, 依然照做了。

她跟烏植一起生活十多年,最是知道如何拿捏對方的軟肋,烏植再鬨的時候直接出麵甩了兩個大耳瓜子,告訴對方:

“要麼乖乖聽話, 要麼等著玉石俱焚。”

果然烏植被她被嚇住,安靜了好些日子。

封餘婉折騰許久,想辦的事情一件都沒成,日漸暴躁, 沒少在封家鬨騰。

秋東可不管封家人正遭受著什麼,安心等人來。

藍將軍來的比他想的還要早兩日。

彼時秋東借住在榮州城外一處僻靜的寺廟,環境清幽,鮮少有人打攪,每日逗逗寺裡的小沙彌,聽大和尚講講去山下化緣遇上的趣事,順道兒聽些玄之又玄的佛法,日子過的好不快活。

藍開禮尋來的時候,秋東正趴在一顆高大的梨樹上摘果子,樹下守著一圈兒仰著小腦袋舉起手等著接果子的小沙彌。

小孩子童心未泯,嘰嘰喳喳,給這一處僻靜之地帶來不少煙火氣。

寺裡生活清苦,小孩子貪嘴,秋東用繩子將竹籃吊下去,裡頭清甜多汁的果子被小沙彌哄搶一空。孩子們雙手抱著足有他們小臉兒大的果子啃的滿足,仰頭看樹上靈活跳躍的秋東時,眼裡全是欽佩仰慕。

秋東在樹上和藍開禮打量的視線對上,朝對方扔了一個果子。

藍開禮準確接住,小沙彌們欽佩的目光便齊刷刷又落在藍將軍身上。

突然被一群小光頭敬佩了的藍開禮有些懵,將果子在袖口擦了兩下就往嘴裡塞:

“好甜!”

秋東自個兒嘴裡也叼了一顆,三兩下落在藍開禮麵前。

“藍將軍?”

“烏秋東?”

初初見麵,這位長了一把絡腮胡子,體格健壯的將軍便站在古寺的大梨樹下,盯著秋東眼睛看了許久,恍然道:

“孩子你的眼睛很像我一位故人。”

語氣裡是全然的善意。

接著對方又來了一句:

“你這張臉也讓我覺得十分親切。”

被人一再提醒這雙眼睛特彆,秋東就算再傻也該注意到問題了,何況他又不是真的傻蛋。

哢嚓啃了一口這些日子很得他胃口的梨子,秋東很直白的問:

“是嗎?像誰?”

兩個初次見麵之人好似也沒有太多生疏,一人一個梨子,靠著大梨樹席地而坐,小沙彌們被大和尚喊去做功課,兩人耳邊是朗朗誦經聲,便隨著遠處的鐘聲,好似有些話也就能輕易說出口了。

“聽說你和固業相處的不錯,說來你可能不信,孩子你長的很像固業的生母,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讓人一眼難忘,方才一見,甚至讓我產生了些許錯覺。”

秋東又啃了一口梨子,心裡知道對方說這話是為了表明他對他沒有惡意,於是主動道:

“我的信您收到了?不知您是何想法?”

能來這一趟,就說明對方心裡也是存了極大懷疑的。

藍開禮三兩口啃完梨子,隨手薅了一把嫩草在手上擦了擦,眉頭微皺,一番話似是經過深思熟慮後艱難做出的決定:

“你姨母為我養育兒女,操持家業,是我虧欠她良多,不論如何,此事我都得親口去問問她。孩子,她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我作為枕邊人最清楚這一點,不管你心裡懷疑什麼,先聽聽她的解釋如何?”

秋東哼笑一聲:

“她要是肯解釋,就沒有如今這一出接著一出的了。”

昨兒他去城裡溜達,還聽人說封家正鬨的邪乎著呢。

藍開禮沒解釋,打他這兒封餘婉謀算的那事就成不了,除非他唯一的孩子固業突然沒了才有可能。所以當初固業跟著妻子來榮州的時候,他便暗中派了人保護。

那些人是連妻子都不知道的存在。

他其實更傾向於妻子被什麼人拿住了把柄,不得不如此反常。

封家人拿封餘婉沒辦法是因為他們有所顧忌,畢竟封餘婉如今是外嫁女,說到底封家還得顧忌藍家的態度,不敢逼迫太過,將事情做的太難看。

當然了,其中定然也有封家不忍心對封餘婉下狠手的緣故。

可他不同,他作為丈夫,封餘婉如今執迷不悟要做那等荒唐事,他堅持的話,休了她封家都無話可說,所以這個惡人,隻能他來當了。

藍開禮起身,雙手背在身後,麵容堅毅,語氣也帶了幾分不容置疑:

“我沒時間這種可笑的事情上一而再的消耗,所以孩子,你想知道什麼,等去了封家再一並問吧。”

秋東將果殼準確丟進垃圾桶裡,去不遠處的水缸裡洗了手上沾染的汁水,語氣淡淡聽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求之不得!”

藍將軍摸摸鼻子,心道他方才是不是表現的太嚴厲嚇著了孩子?聽說這孩子和固業一般大,從小到大吃足了苦頭,過的很不容易,他一個長輩初次見麵不說溫言軟語的安慰,還凶巴巴的,確實不太好。

他不過是習慣這種說話方式罷了。

天知道他見著這孩子心底抑製不住的喜悅親切差點兒讓他指尖兒都跟著戰栗。

這哪裡是妻子口中那個“姓烏的沒一個好東西,打骨子裡就卑劣”的壞種?

身上那股讀書人特有的說不出的勁兒,擱在朝堂上那些淨會扯皮克扣他糧餉的文官身上他恨不能上去揍兩拳,可擱這孩子身上,他怎麼瞧怎麼順眼,還莫名有種無言的驕傲。

就跟固業第一回上戰場活著回來,還砍了敵人五個首級時他那種驕傲一模一樣。

秋東可不知這位姨丈心裡的九曲十八彎兒,用帕子細細擦了手,將爬樹弄亂的衣袍整理好道:

“咱們這便走吧,早一日解決早一日安心,隻是希望到時候局麵不如將軍所想,將軍還能一如現在,秉公處理才好。”

“自然!”

藍將軍可不是個莽夫,他來之前就已經設想過最壞的局麵,之所以將事情放在榮州解決,便是想著萬一封餘婉被人捏住了什麼難堪的把柄也不好傳到並州,隻要她還是他的妻,那她在並州就還是風風光光的將軍夫人。

“甚好,在下正好也有一事想尋將軍夫妻問個清楚明白,那便一起吧!”

秋東順著聲音來源瞧去,竟是前些日子在榮州城見過的夏成墨夏大人。

想起這位大人當時所說,秋東心裡那五六分想法便成了七八分。

他細細觀察藍將軍的反應,果然,他瞧見夏成墨後眉頭微皺,似有兩分遲疑,同時,將一刻鐘前對秋東說的話也對夏大人說了一遍:

“敢問閣下是何人?不瞞您說,在下竟覺得與閣下有幾分相熟。”

這要再來一句“莫非是前世見過的”,豈不是妥妥的海王加登徒子?

夏成墨是個端方君子,聞聽此言也很是有禮的拱手,不過說出的話就不怎麼溫和了:

“將軍不知下官,下官卻對將軍的大名如雷貫耳,翰林院學士夏成墨,見過將軍。”

藍開禮被不軟不硬的刺了一句,麵上不見惱意,眼眸微眯:

“姓夏,可是並州夏家?”

“正是,並州書院山長正是家父。”

藍開禮詭異的沉默了。

他們藍家可以說是四代從軍,打從他爺爺那代起就在軍中做火頭軍,到了他爹那代終於在羽林衛混了個百戶的職位,好歹手底下管著上百號兄弟。

他們兄弟這一代,雖然天各一方可也算更進一步。到了子侄輩更是沒敢放鬆警惕,嚴加教導,也算是在軍中紮下根兒去。

可他們這種堪稱是“軍方世家”的人家,自來就跟文官和讀書人尿不到一個壺裡去,從朝堂上互相攻訐到地方上互相謾罵,動不動拳腳相加也是常事。

他雖然常年駐守並州,卻從未跟並州的讀書人深入的打過交道。一來為了避嫌,二來雙方確實不在一個圈子,說起來對夏家人如雷貫耳,真真的見麵卻是第一回。

藍將軍看看大外甥那雙熟悉的眼睛,再看看這位小夏大人這張有四五分相熟的臉,一時覺得腦瓜子不太夠用。

“不知這位大人尋本將軍和夫人有何事?”

夏大人還是那副溫溫和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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