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黃雀在後 前因後果(2 / 2)

“三殿下外家發現陳升的身份,過□□速且巧合了,這背後究竟是誰在指使,和丘城糧草案背後是不是同一人?”

聰明人不止刑部侍郎一個,沉默著從太和殿退出的所有人此刻都在思索這個問題。

他們在心底將所有可能的嫌疑人一一排查了個遍,又一一否認,始終沒有答案,這京裡藏著個如此膽大包天又有能力的,始終讓人不能安心。

這一夜,京中很多府邸書房燈火徹夜未熄。

任是他們智計百出,都不會把注意力放在此次事件唯一的倒黴蛋,保山伯顧秋東身上。

於是秋東被老管家帶人大搖大擺的從刑部大牢接回家,美滋滋的泡了個澡,換了乾淨的新衣,正好趕上吃香噴噴的午飯。

還獲得了一大波知情者的同情,以及好多“老臣”的上門探訪。

老管家按照他的吩咐,對外一律說:

“諸位的心意我家老爺都明白,還是那句話,稍安勿躁。”

在秋東看來,這些老臣還沒到真正被逼急的時候,有得磨。

吃罷飯在家裡消食,兩孩子還真以為他外出訪友去了,顧長安眼下滿是烏青,納悶兒的問他爹:

“好不容易能出去一趟,您怎的不多玩兒幾日,家裡有我呢!”

秋東嘴上說:“下次一定。”

心裡想:“完犢子玩意兒,你爹要是真多玩兒幾天,怕是真的要玩兒完。”

轉頭出了書房就吩咐老管家:

“讓他每日再多讀兩時辰,順道兒找機會將近日發生的事透露給他知道。”

老管家善意提醒他:

“少爺在讀書上沒有您這般的天賦。”

秋東理所當然道:“所以才要以勤補拙。”

轉頭到了閨女這兒,這沒心眼兒的傻姑娘為了不讓她爹檢查她的功課,熟練的轉移話題,親熱的拉著她爹胳膊往菜園子走:

“您瞧瞧,您不在家在這幾日,我將您的菜園子照料的多好!”

她一個人乾了三個人的活兒,一點兒都不吃力呢!

秋東肯定了閨女的勞動成果:

“很好,不是買了鴿子嘛,讓廚房煮了給你補補。”

要是能補補心眼兒就更好了。

這閨女的未來夫婿,他可真得睜大眼睛好好找,又要能抗打,又要長的好,又要脾氣好,得能和她玩兒到一起去,還不能太無能,得扛的起事養的起家,還得有能力將來給子女做倚仗。

不好找啊!

秋東惆悵的躺在菜地邊的茅草屋下,擺擺手打發閨女一邊兒玩去,望著人蹦蹦跳跳的走了,呢喃一句:

“這日子還不如蹲大牢呢!”

好歹蹲大牢隻有一件事可愁,就是愁怎麼出來。但一出來吧,哪哪兒都是事。

老管家眼角抽搐,心說您進去是啥都不操心了,操心的可不就成我這老家夥了嘛!

嘴上不走心的安慰道:

“老爺,外邊兒的消息宮裡出手乾預了,明麵上確實不傳了,但私底下說什麼的都有,不過總免不得同情您一二。”

秋東在躺椅上斜眼看這老家夥:

“你這也算安慰?我看你最近是想上天。”

老管家也不在意被主人恐嚇了,真情實感的反問:

“沒人懷疑一切都是您主使的,更沒人能想到您一早洞察了太子的算計,將計就計,在太子和三皇子互相攀咬後,又安排咱們的人悄悄把糧草送過去。

那些聰明人現在指不定怎麼互相懷疑呢,這還不值得您欣慰嗎?”

秋東抬手往下壓了壓:

“事情還沒結束。”

老管家神色一肅:“是,照您的吩咐,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算時間,明晚該動手了吧?”

“是,那邊一收到消息就會動手,運糧隊伍裡全是咱們的人,人還在丘城沒離開,到時候裡應外合……”

“可真期待啊。”

對有些人而言是急切的期待,對有些人而言,那就是打死都想不到的結果。

半月後,丘城再次傳來八百裡加急,深夜疾行兵策馬進宮,驚動了半個京城。

丘城糧草被劫,三殿下連夜追擊,至今下落不明!

這要失蹤的是個普通將領,丘城那邊自然不會如此大動乾戈,可失蹤的是個皇子,眼看消息瞞不住了,那邊的將領自知擔不了如此責任,自然得快馬加鞭把事情跟朝廷說了。

隨後進宮的還有丘城守將的請罪折子,裡麵將調查出來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說了,皇帝看的大發雷霆,深夜召集內閣議事:

“前頭到底是誰暗中命人將糧草運去丘城的還沒弄清楚呢,後腳運糧隊伍裡就出現了魏國奸細,在我軍的大營裡,和人家裡應外合將糧草劫走了!

朝廷對此一無所知,丘城將領事先毫無察覺,敵人都騎在朕的脖子上耀武揚威了,朕這臉被打的啪啪響啊,朕的皇兒至今生死不知,諸位愛卿,朕要你們何用哪?”

幾位上了年紀,大半夜被從被窩挖起來的老臣,呼啦啦跪了一地,隻能先請罪:

“臣等萬死!”

“萬死?朕要你們死有何用?你們得想想此事該如何處理才是正經!”

朝堂上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天子腳下百姓的嗅覺最是敏感,茶樓書肆這些地方也不自覺安靜下來,街上生意人的吆喝聲都比往日低了三分。

倒是太子聽聞三皇子下落不明的消息後,麵上不顯,心裡很是開心,和馮少平幽會是感慨:

“也算是陰差陽錯,最好永遠都彆回來了。”

倒是馮少平,與太子一番雲雨後,撫摸著肚子,忽然腦內有什麼一閃,手便僵硬的頓在半空——

前世三皇子曾在戰場上以手下將士血肉為食,該不會說的就是這次吧?那他回京後處處和太子作對,陛下也跟著和稀泥,確實說得過去?

馮少平有些心虛的撇開眼睛,不敢對上太子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