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顧家身世 彪悍的魏國皇室(1 / 2)

外麵快鬨翻天了, 秋東家裡也不清閒。

他嘴上說要讓兒子見識一下社會險惡,實際上一直讓人小心盯著書房的動靜。

“已經兩日了,還沒出來?”

秋東覺得這小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應該這麼低才對, 馮少平的騷操作多惡心人呀, 他都挺過來了。想了下還是讓人準備了飯食, 打算親自去書房瞅瞅。

此時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被他爹念叨的顧長安,成大字型躺在地上,冰涼的地板遠沒有他這顆受驚的心涼, 渾身邋遢,正盯著房梁懷疑人生。

打兩日前從他爹的一本藏書中無意間發現了一封書信後, 顧長安整個人都開始恍惚了。那書信內容雖簡單, 但透露的信息實在太多,讓他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他爹顧秋東, 顧伯爺,竟然是魏國埋在大周的一枚探子!

每年不知借著身份便利給魏國傳遞了多少信息。

往深了琢磨,他爺爺的身世就真乾淨無瑕嗎?

順著這個思路繼續想,他們家雖位列伯爵,卻一家子埋頭種菜,無心朝事, 就連兩代伯爺娶的媳婦兒也是無依無靠的孤苦女子,整個伯府人口簡單的令人發指,低調的幾乎沒有存在感,若沒有馮家退親一事,他們家還得繼續在京城低調至少兩代人。

怪不得他爹最近在家裡針砭皇家之事時總有種十分違和的不敬,還慫恿他一起,原來根子在這兒呢。

一個堪稱與國同休的伯府,是魏國埋在周朝最大的探子, 想想就頭皮發麻!

顧長安一會兒覺得三觀受到巨大衝擊,比上次親眼所見未婚妻馮少平是那種惡毒之人受到的衝擊大百倍千倍不止,整個人十分恍惚。

一會兒又覺得最近他爹一改往日低調的作風,被迫參與朝事,真不會被人懷疑嗎?一旦懷疑,彆說掉腦袋,怕是家裡的螞蟻窩都得被朝廷翻一遍吧?起步三千六百刀的淩遲還差不多。

手不受控製的摸摸脖子,溫熱的,還好端端長著呢。

如此一日一夜不吃不喝,他卻絲毫沒覺著腹中饑餓,滿腦子都是如何幫他爹繼續將這個秘密隱瞞下去,以及萬一被大周這邊發現了他爹的探子身份後,究竟該如何脫身?

可思來想去,又將所有的想法逐一否定,頭發掉了大把,眼睛熬得通紅,始終沒有萬全之策。

顧長安心裡深深的歎口氣,為何這一年什麼倒黴事都讓他給趕上了呢。

這種腦袋彆在褲腰帶上隨時被人砍掉的感覺,他才過了兩日光景便覺度日如年,爹他老人家這麼些年究竟是如何扛過來的?

看他老人家整日進進出出,樂嗬嗬閒雲野鶴,好似沒有丁點心事的樣子,就連他這親兒子都沒看出他老人家有何不妥,何況旁人!

顧長安煩躁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兒,想翻起身,結果兩日水米未進,四肢無力,又軟綿綿的倒下去了。

哎,我不如我爹多矣!

顧長安沒頭沒尾在心裡感慨。

秋東拎著食盒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他那據說大受打擊接受不了現實的大兒子正在地上打滾兒,一滾又一滾,著實辣眼睛。

“喲,這是玩兒什麼呢?”

繞過打滾玩兒的好兒子,將食盒放在桌上,秋東出聲調侃。

顧長安見他爹這幅任何事都了然於胸的樣子,忽然就明白了件事,索性也不急著起來了,渾身無力的趴在地上道:

“是您特意安排我知道的?”

“反應過來了?”

沒看到您之前,還真沒往這方麵想,那是多重要的消息哪,孩兒以為您藏著掖著還來不及呢,哪兒有主動往外漏的?

秋東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想什麼,嫌棄的將人從地上拽起來,吩咐在外麵守著的老管家:

“福伯,喚人進來伺候少爺梳洗。”

好好一孩子,人都發酸了。

再不洗洗,這孩子就不能要了。

書房這地方福伯哪裡會讓旁人輕易進來?他親自端了熱水香胰子和帕子,去後麵的隔間盯著少爺,收拾的乾乾淨淨,等人恢複成往日那個美少年才滿意的端著水盆離開。

秋東見兒子除了雙眼布滿紅血絲,多了幾分憔悴外,其他還行,便招呼他:

“先吃,想知道什麼咱們邊吃邊聊。”

顧長安想知道的多了,但這不是事關重大,與一家人的腦袋息息相關,他不確定家中是否安全,不好開口嘛。

索性啥話也不說了,端起碗埋頭就吃。

秋東見他狼吞虎咽的樣兒,先給盛了碗甜湯過去,叫喝一口緩緩,這才安撫他:

“放心,若是在家裡都不能安心說話,那這周朝便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顧長安眼皮子一跳,心說聽這口氣,府裡竟是儘在我爹掌握中?那我爹可不是單打獨鬥的探子這麼簡單,手底下少說也有幾個嘍囉供他使喚。

嗯,看我爹對管家福伯的信任態度,福伯定然是知情人之一,嘖嘖,瞧不出來啊,老人家平日裡一副眼花耳聾彎腰駝背慢悠悠的做派,誰承想竟還能乾的動這種活兒呢!

嘴巴裡塞滿了食物,亂七八糟想了一堆,就聽他爹雲淡風輕的來了一句:

“算起來,你祖父是魏國顧太後的第二子,如今的魏國孝恭帝是你祖父的同胞兄長,日後見了,機靈點記得喚他老人家一聲伯祖父。”

顧長安一口飯沒來得及咽下去差點兒把自個兒給噎死。

咳了個驚天動地。

秋東頗有些嫌棄的避開,到底念著對方是親兒子,給倒了盞茶叫他先壓一壓。

顧長安見他爹麵上一派淡定,絲毫不覺得他說這話有多石破天驚似的,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大驚小怪了?

可他祖父,顧鐵柱,一個老實巴交的獵戶,後來的莊稼漢,魏國皇室宗親,顧太後嫡嫡親的兒子,孝恭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在周朝做探子,身上還背著個幾乎與國同休的伯爵。

甚至在周朝紮根,不僅生下他爹顧秋東,成功讓他爹繼承了伯位,他爹還生下他和妹妹,大有在這兒養老的意思。

這玩意兒不值得驚訝一下嗎?

那魏國顧太後今年可都七十有二了,年輕時死了丈夫,扶持未成年的兒子上位,兒子親政後立馬回後宮一心養花逗鳥,再不理朝政,可魏國上下哪件大事沒有她老人家的影子?

那可是一位活著就已經是傳奇的人物。

再說孝恭帝,作為祖父的親兄長,隻比祖父大一歲,今年該是五十有六了。據坊間傳言,那位至今一頓飯能吃半隻羊腿,搭弓射箭勇猛無比,關鍵人還眼不花耳不聾,每日處理朝政至少五個時辰。

不管坊間傳言的真假吧,反正周朝普遍對那邊皇室的認知,就是非常彪悍的一家子。

如今,他顧長安的祖父,親爹,都成了那彪悍的一家子的成員。

嗯?想想,好像也沒有哪裡不對,甚至畫風還有一絲和諧呢?

不不不!顧長安連連搖頭,將腦子裡這個可怕的念頭甩出去,不確定的問:

“您一直都瞞的挺好,為何要突然告知我?”

秋東用看傻瓜的眼神憐憫的看了一眼這傻孩子,心說他腦子挺好使,原身過目不忘腦子也不差,就是原身那爹,也是智勇雙全,演技能拿小金人的水準,怎麼到了他兒子這兒,智商就好似不太夠了呢?

莫非,隨了他娘了?

哎,原身當年選媳婦兒還是太草率了些,害苦我兒啊!

這般一想,對孩子又多了幾分寬容,溫和道:

“自然是咱們該準備回家了。”

可不就得對家裡的事情提前了解一下嘛!

該說的說完了,看孩子接受的挺好,秋東這當爹放下心來,安撫性的拍拍傻孩子肩膀:

“先彆告訴你妹妹,她性子單純,比你還不如,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問福伯。”

囑咐完就施施然走了。

徒留顧長安和福伯大眼瞪小眼,好半晌才虛弱的吐出一句:

“您瞞的我好苦啊!”

可人活在這世上,有幾個不苦的呢?

宮裡收到消息,說是三皇子找到了,身上大小傷口五十七處,致命傷三處,人正昏迷不醒,好幾次高熱差點兒沒挺過來,如今被大夫吊著最後一口氣,安置在丘城不敢挪動,請求宮裡速遣太醫前去診治。

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三皇子人雖然找到了,但恐怕也活不了幾天了,到底要如何,還得皇帝這做老子的定個章程。

賢妃聽聞消息,當場就不行了,雙腿發軟,雙眼發暈,宮人一陣手忙腳亂後,才聽她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

“我兒的命好苦啊!”

她更想說的是,她自此與太子和皇後不死不休,但四周人多眼雜,多年來藏在骨子裡的本能讓她將這話壓在舌下。

“去,給宮外送消息,讓大嫂進宮一趟,本宮有要事與她商議!”

而太子聽到這個消息,那真是既喜且憂,憂的是老三竟然活著回來了,喜的是老三可能活不長了!

心裡對著滿天神佛祈禱,希望老三在睡夢中去了的好。

老三沒了,剩下的那些兄弟都不成氣候,即便他暫時處於下風,其他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麵上還要露出一副“為兄弟傷情擔憂”的樣子,隻有在皇後宮裡,才能稍稍表露一二他的真實情緒:

“太醫裡有我的人,要不直接……”

太子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皇後嚴厲的警告:

“說到底,你能不能坐上那個位子,最終的決定權在你父皇手裡,若你父皇堅持,老三蹦躂的再高都沒用,若你父皇心裡鬆動了,即便老三沒了,他也能再抬出老五老六繼續和你爭鬥。

此次事件已經惹得你父皇很不快了,這段時間你安心辦差,將功補過,討得你父皇歡心才是緊要,老三那裡正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呢,切不可輕易插手!”

這也是實話,太子有些憤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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