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逃離禦三家 我嶄新的人生(2 / 2)

七海從大學畢業了。

我也在七海的輔導下,磕磕絆絆學會了很多很多知識,現在就連英語方麵也很流暢了。有一次走在街上,有歐美那邊國家的人用英語朝我問路,我起先很緊張,但在七海的鼓勵下,還是磕磕絆絆用英語回答了。

自那以後,我就對英語方麵自信了不少。

七海從大學畢業後,留在這座城市,去了一家企業工作。我這些年也在袖島攢了些錢,我在袖島買下了一間獨屬於我的房子,當然……是隻付了首款,以後每個月都要還錢的那種……但我還是好開心!

老板的那家鮮果超市也越來越大。

因為袖島的風景照被油管上的博主分享出去,吸引了不少外來遊客。所以老板的生意也直線上升,還多招收了幾個員工,連帶著我這個最老員工的工資也上漲啦!

而且四年過去,當初那些跟在我後麵為了得到糖果而一直誇我的小蘿卜頭們也長大了,好幾個都出去上初中去了。隻有放假的時候我們才能碰到。

每次他們放假回來,都會來看我。

會帶我一起去放煙花,做遊戲。他們會好多小遊戲,都是我從來沒接觸過的,例如玩泥巴。

他們喜歡將泥巴捏成方塊,然後放在地上,拍著玩。

我也跟著照做。

然後裙子就變得臟兮兮的,好難洗。

即使上班了,我和七海也會經常見麵。我們會去很多人誇的店吃飯,去逛廟會,聖誕節的時候,他還送給我聖誕節套裝,哈哈,好可愛的!是聖誕老人的手套,聖誕樹圖案的圍巾,以及麋鹿發飾。

我問他怎麼想起來送我這個。他說:“隻是覺得你很適合。”

“是嗎?”我笑得眼睛都成月牙了。

我們並排逛著夜市,然後就看到了撈小金魚的活動。他見我一直盯著看,問我:“要不要試試。”

半晌,我才回神般,朝他笑著點頭。

他玩這個遊戲有些笨手笨腳,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反倒是我一次就成功了。

看著小水桶裡的金魚,我歡喜抬頭,“撈到了!”

他看著我,笑著:“嗯,很厲害。”

然而我心裡分享的喜悅,卻倏忽消散了一些。我也不清楚原因,隻是感覺,隻是感覺……我伸手進小水桶,用指尖輕輕攪動了一下水麵。

其後,我吸吸鼻子。

抬起頭,笑容更燦爛了,“我教你!”

我坐在七海旁邊,輕聲細語地跟他說:“要把小金魚攆到水池邊上,才比較好撈起來哦。你試試看。”

他試了下。

真的成功撈到了。

我比他還激動,晃著他的胳膊超開心:“成功了成功了!”

他應該是被我的激動感染,也很開心,“是啊,成功了。”

我們一人一條小金魚。

他問,要不要試著給小金魚起名字。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津美紀,她成功撈到的那隻小金魚,她起名字叫小奇。但是很可惜,很久之前就死了,小奇死的時候,津美紀打電話過來,哭得很慘。可一聽到悟少爺來的動靜,她就立馬止住了哭。

悟少爺問她在給誰打電話。

她結結巴巴,急中生智撒了個謊:“老、老師!是老師,老師說我的作業做得很差,明天要留校補課。”

然後她就悲慘的先被悟少爺拉去補了好幾個小時的課,事後給我打電話吐槽悟少爺,然後問我,明年放暑假,她和惠可以來找我嗎?

她還說,絕對不會讓悟少爺發現。

我也很想他們,想帶他們在袖島玩泥巴,海邊放煙花,去廢村探險。

所以我同意了。

想到這,我垂眼笑著,說:“叫小春吧。你的呢?”

他沉思一會,回答:“小秋。”

下雪了。

天氣越來越冷了,大晦日也越來越逼近。

七海建人的公司放春假了,但他比不上班的時候更疲憊了。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他的祖父希望他回家鄉那邊工作,但他不是很想回去,因為一旦回去,就意味著:

催婚。

他拒絕了十多次之後,祖父揚言要來把他綁回去,所以他隨口說了句:“我已經在這邊結婚了,沒有辦法回去。”

結果,他祖父就要求他必須把新娘帶回去給他們看看,如果不帶來,他們就過去。還譴責他為什麼結婚不跟家裡說。

我眼睛微微睜大。

老實說,催婚這個詞對我來說,比較遙遠。

我有點好奇,咬著奶茶吸管,問他:“被家裡人催婚,是什麼感覺?”

因為我沒有家人,沒有人會對我的婚事上心。而且在禪院家,基本上是一輩子都無法跟【正常婚姻】掛上鉤的。

他思考了下,吐口氣說:“就像你好不容易徹夜完成一項作業,準備休息幾小時去上課時,突然發現還有好幾項作業沒做。很有壓力。”

我也是這時候才注意到。

七海的發型變了,從之前的三七分,變得很成熟了。穿衣風格也從休閒風變成了西裝,喝的東西也從飲料汽水變成了咖啡。

我下意識低頭,看一下我自己。

奶茶。

紅手套,聖誕樹圍巾。

緊接著就注意到了杏色裙擺上的泥巴痕跡,是上次跟小朋友們玩摔泥巴,結果回去洗衣服遺漏掉的地方。我頓時臉紅,連忙將大衣攏一下,遮住那抹泥巴痕跡。

“那你上哪裡去找結婚對象呀,你祖父不是說必須要你帶回去看看嗎?”我尷尬找話題,開始思考七海的女性朋友,最後發現……

我乾巴巴眨一下眼,指指自己:“我……我嗎?”

七海像是沒反應過來,微愣著看我。顯而易見,他從沒思考過真的要帶所謂的妻子回去見家長,而是在疲憊的思考有什麼辦法能擺脫祖父那邊的糾纏。

但我覺得我跟他是朋友。

他幫了我這麼多,我也應該要幫他。

是朋友就應該要為了對方兩肋插刀。——這是來自袖島上11歲的小蘿卜頭円城陽翔的口頭禪。

我鄭重其事開口:“我陪你回去吧。”

*

七海的老家在北海道。

冬天的時候要更冷一些,雪也更大。但我卻很興奮,捧起一把雪就揉成雪球,朝七海砸去。

七海一邊接電話,一邊側頭躲開我的雪球。——似乎是工作上的事。

七海祖父那邊要來接我們,但是他們的車還沒到,我們就隻好在路邊等著。太過無聊了,我開始堆雪人。

先是揉成一個小球,然後放在雪地上滾,滾啊滾,變成了一個好大的雪球,我搬不動。嘗試了幾次,都沒搬動。七海那邊注意到了,將電話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幫我搬,放到一顆大樹下麵。

我又去滾比較小一點的雪球。

考慮到自己的力氣問題,我做的這個雪球很小,放到大雪球的上麵,身體和腦袋的比例嚴重失調,我笑到不行。

其後撿起兩根樹枝,當雪人的胳膊。

又撿起兩顆石頭,當雪人的眼睛。

我思考著少了點什麼,於是在雪人的臉上畫了個微笑的表情。

但是……

還是少了點什麼。

是什麼?

我支著下巴,看雪人:盯——

盯了一會後,我恍然大悟,少了胡蘿卜做的鼻子。但是……我環顧四周,這個點了,根本沒有店鋪開門,買不到胡蘿卜。

也沒有辦法了。

但這樣已經很可愛啦。

我站在雪人旁邊,舉起剪刀手,自拍。

拍完之後。

我將照片發給七海。

七海還在打電話,聽到手機響了一聲後,將手機開免提聽電話,在手機上敲了幾下。

我的手機響了下。

我打開,就看到七海也分享給我一張照片。

是他的自拍。

但他隻露出半張臉,大部分鏡頭都給了他身後。那個站在雪人旁邊,舉起剪刀手自拍的白裙子女性身上。

我眼睛微微睜大,是真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拍的。注意到我這副驚訝的表情,七海眉眼柔和一點,將免提關掉,繼續聽電話。

沒多久,七海的祖父就開車來了。

他的祖父是丹麥人,即使年齡很大了,但看起來依舊壯實。他從車窗探頭出來,先是看了看七海,其後將目光落在我身上,詭異的停頓幾秒後,揉揉眼睛,努力瞪大眼睛看我。

半晌,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之後,他:“……”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七海建人。

七海沒說什麼,隻是打開車門,讓我先上車。

一路上,我感受到了他祖父的十二萬分的熱情,等到了他家之後,又感受到了他家的二十四萬分的熱情。

全程下來,我的嘴角已經僵硬住了。

是笑僵的。

但我超級開心,因為他們一直在誇我,誇我漂亮,脾氣好,性格溫柔,還很體貼。

我全程飄飄然的。

直到他們將我和七海推進一個房間。

門被關上後。

我們站在沒開燈的房間裡,麵麵相覷。

我:“……”

他:“……”

最後,他是睡在房間的沙發上的,我睡在床上。

我們開始乾巴巴聊天。

七海建人說了很多他小時候的事,他說他的祖母很嚴厲,作業做不好就要被打手心。他的祖父其實在他小時候是很溫柔的,每次祖母要打他手心,都是祖父為他開脫。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隨著年齡長大,祖母變得溫和起來,祖父又開始變得嚴厲了,比如說要他回家鄉工作這件事,他就格外堅持。

他還說,他小時候,祖母對他也不完全都是嚴厲,也有很溫柔的時候。

知道他喜歡吃紅豆飯。

每年生日,她都會早早起來煮紅豆飯給他吃。

我想起來那個拾荒老人,儘管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也總是會給我買米糕吃,每天拾荒換到的錢,第一件事就是給我買一塊米糕。

我嘴角上揚著,覺得心裡很甜蜜。

我覺得我的人生並不完全糟糕。雖然有經曆過不好的事,但迄今為止,我也遇到過很多溫柔的人。

隔天一大早。

我一跟七海下樓,就看到了豐盛的早餐,其中就有紅豆飯。

七海的祖母笑眯眯的看著我們:“快吃吧快吃吧。”

七海的祖父笑嗬嗬的衝我說:“吃完早飯,我和你祖母帶你去附近熟悉熟悉。”

七海的母親和父親工作很忙,在國外。即使是大晦日也沒有辦法趕回來,所以我想他的祖父母希望他能回家鄉工作的原因,也有他們很寂寞吧。

我點頭同意了。

吃完早飯,七海的祖父和祖母就帶我出門了。而七海則留在家裡,負責洗碗。

他們帶我去商場,給我買衣服。

不止是他們,還有店員都止不住的誇我,說我身材很好,不管穿什麼都很好看。

“真、真的嗎?”我臉紅,眼睛亮晶晶的。

店員:“真的!”

七海祖母:“好看好看,都買。”

七海祖父:“能娶到你,完全是那小子的福氣!”

我:捧臉。

我想自己付錢的,但是七海的祖母搶先付錢了。我感到很不好意思,所以也給他們買衣服,等回去,我們大包小包的。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你們怎麼買這麼多。”

我笑眼彎彎:“因為太開心了嘛,我今天被好多人誇了。”

七海建人:“……”

之後,他把我拉到廚房,要把我給他祖父祖母買的衣服錢給我,我拒絕了,“他們也給我買了好多的。”

七海還想說些什麼,但電話響了。他將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在看到來電人名字的那一刻,他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太好,嘴角抽了好一會。

我明顯感覺到他不太想接電話。

也的確如此。

他果斷地將電話摁掉了。

但沒幾秒,手機又響起來了。

七海建人:“……”

他深呼吸,最後疲憊地揉一下後頸,對我說:“我先出去接個電話。”

“嗯嗯。”我笑。

他離開了家門。

我轉而去跟他的祖父母跟整理衣服,我們今天購物買了超級多,都分不清誰是誰的了。後來我們發現,今天逛街的時候居然還給七海買了一件外套,但一時間完全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買的。

可這件外套是男款的。

不管是顏色還是款式都隻有七海能穿。

我們三臉懵逼。

最後,我咬咬手指開口:“我把他喊進來試衣服?就說是我們一起幫他買的。”

祖父連忙附和:“對!就說我們即使逛街不帶他也沒忘了他!”

*

七海建人接到五條悟電話的時候,是極不情願的。

但由於他堅持不懈的電話騷擾,所以他還是出去了。遠遠的,就看到站在雪地裡嘿咻嘿咻堆雪人的幼稚白發男。

“……”他無語的走過去,“你怎麼來北海道了。”

“出差啊。”他拍拍手上的雪,一把攬住他的肩膀,笑嘻嘻說,“順道來看看你祖父,來之前我先給你祖父打了個電話,然後就聽到一個大秘密,你猜是什麼?”

對於他跟他祖父有聯係這件事,七海建人並不驚訝。

隨著灰原雄去世,夏油學長叛逃。

他們的家人就都交給五條悟照顧了,連帶著,他也順道多多照顧了伊地知、家入學姐和他的家人。

因為咒術師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尤其是家入學姐的家人,家入學姐的術式由於是很罕見的反轉術式,她大部分時候隻能待在高專,家那邊也很難經常回去。

他有很多時候都有些好奇,五條悟到底是不是人。當然這句話不是辱罵,而是覺得他……

他看過去。

五條悟那張蒙著白色繃帶的臉,正笑嘻嘻著歪頭,似乎不理解他不搭話就算了,為什麼還要這樣看他。

七海建人側開視線,回答:“我不感興趣。”

“大秘密就是原來你已經結婚了嗎!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他就跟沒聽見似的,立馬就迫不及待分享了出來。

七海建人:“……”

他滿臉無語,正想說情況不是這樣的,他已經得意揚揚地晃手機了:“我已經把這件事通知給大家了,歌姬超感興趣的,立馬就趕過來了,現在已經在市中心挑選吃飯的居酒屋了。硝子伊地知他們也在過來的路上。哦對,豬野也很感興趣,所以他也來了。把你老婆帶上,我們一起去聚餐!”

“聚~餐!聚~餐!”

他一邊拍手,一邊鬼叫。

七海建人:“……”

就在他想拒絕的話時,遠遠的,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七海,你祖母喊你回去試衣服哦。”

他轉頭,正想回應。

就看到他身側,原本一直吊兒郎當不正經的五條悟,臉上誇張的大笑,逐漸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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