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1.5合一(1 / 2)

藝術館外的大道上,布滿了警方的防控。

從遙遠的街口,到位於街道中後端的藝術館大門,原本寬敞的馬路,被藍白相間的防護欄分成了好幾個部分,所有正常的車輛,都沒辦法進入這條馬路。

街口處,時常有被突然擋住的車輛,茫然的司機從車上下來,看到被完全封住的路段,再罵罵咧咧地離開。

那群警察,估計也就隻能想出這種,傷敵沒有、自損一千的打法了……

街道角落裡,停著一輛和其他警車彆無二致的警用車輛,駕駛座上坐著一個銀發青年。他收回觀察四周的視線,放鬆地坐進椅子裡。

警車紅藍相間的燈光反複交錯,落在銀發青年那張沒有半點表情的臉上。他肩膀上的銀白色長發,已經被染成紅藍雜糅的顏色。

他慢慢悠悠地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還沒來得及點燃——

“砰!砰!砰!”

車窗玻璃忽然被人重重地敲了幾下。

“……”

琴酒不耐煩地將煙捏在掌心,從座椅上直起腰,伸手搖下車窗玻璃,朝外麵探出半個腦袋。

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來,露出一條狹長的縫隙。

站在車窗外麵的,是一個身材消瘦的黑發青年。

他的身上穿著SAT的隊員服飾,手上還端著一把碩大的步|槍。明顯偏大的頭盔將落未落,徹底遮蓋住他的大半邊額頭。

一個警察。

即便敲車窗的是一個警察,琴酒的臉上卻沒有表露出絲毫畏懼。

他的目光在對方明顯大了一號的頭盔上頓了頓,隨即若無其事的移開。

銀發青年大搖大擺地坐著,眼皮子向上翻了翻,墨綠色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刻意拖長的嗓音裡帶著一絲不耐煩的情緒。

“有事?”

“……?”

主動來敲窗玻璃的警員,愣了一下,眉頭微微皺緊,同樣上下打量了琴酒一番,眼底流露出一絲質疑。

“你、我、”

他頓了一下,找回了措辭的能力,深吸一口氣,開口道:

“我以前好像沒有見到過你?你是SAT的警員嗎?你為什麼一直坐在車上啊?”

“當然不是。”

琴酒略一挑眉,毫不猶豫地否認了對方的問題。

他怎麼可能是那群警察,彆開玩笑了。他甚至連一絲謊話都懶得說,嘴皮子上下一碰,直接了當且態度自然地回應道:

“我是被臨時調過來出任務的,不想下車而已。”

“……?”

警員愣了一瞬,表情有些空白。

臨時任務?

不想下車?

過了幾秒鐘之後,他忽然合掌大聲說道:

“哦哦哦!我明白了。”

“?”

明白什麼了?

琴酒下意識伸手摸到槍,一邊抬眼望向對方,隻見——

那個黑色頭發的警員露出一副,恍然大悟、感同身受、無比同情的表情。

他伸出手,試圖去拍拍對方的肩膀以示安慰,但礙於車窗玻璃空出來的縫隙太小,他一時之間竟然伸不進去手。

“沒關係、沒關係。我太懂了,你也是被臨時調到這裡來的嗎?不想出任務對吧!是不是一個人在這裡摸魚!”

他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種同是社畜的疲憊與無奈,嘴角的笑容帶著十足的苦澀。

“我都已經連軸轉了一天一夜了!那群領導根本就不知道安排我們休息,陀螺都不帶這麼轉的。”

他甚至開始囉哩巴嗦地抱怨起上層的安排。

“這幾天的案子未免太離譜了,我一個搞行政的,連槍都多久沒開過了,還被抓到這裡來守著藝術館,彆說是怪盜基德了,就是普通的小偷我估計都抓不到。就這種任務強度,難怪你要摸魚,我有的時候也快要撐不住了。”

“……?”

琴酒頓了一瞬,微微張開口,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對方好像誤解了什麼,但就這樣告訴一個來盜寶石的人,你們的防護如此薄弱,真的好嗎?

雖然他們的防護原本看上去,就和紙糊出來的沒什麼區彆,但現在這麼直白……

這年頭的警察是不是太自來熟了一點?腦補程度是不是也太離譜了?

但對方的話,偏偏又能自圓其說。之前是搞行政的,被抓壯丁到SAT,剛好解釋了那明顯偏大的頭盔是怎麼一回事。懷疑的念頭在腦海裡轉了一圈,但並沒有真的紮根下去。

黑發警員,完全表現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

他苦大仇深地搖了搖頭,麵上露出一副很理解對方的神色。那雙眼睛因為過於疲憊,甚至泛起了紅血絲。

“我懂你。你不想下來對吧!沒事,你接著摸魚,我就當做沒看見,反正現在本來也沒什麼事情。大家都是同事,多認識認識,以後一起出去吃飯啊!”

“……”

但是你已經把“摸魚”這個字眼,重複三遍了。

琴酒下意識收緊手指,將那根尚未點燃的煙攥在掌心揉搓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其妙地從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小警察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壓迫感。

倒也不是那種、有殺意、或者有惡意的壓迫感。如果非要比較起來,就好像你的同事和你一起執行任務,你本來隻想擺爛摸魚,但你的同事一邊抱怨著任務太多,一邊一個人包圓了所有任務、還超額完成了上司的指派……

有點像是,來自卷王的嘲諷?

這是什麼奇怪的想法?

他和警察比什麼卷度?

銀發青年皺了皺鼻子,有些嫌棄地拉長嘴角。

他完全不想回應對方的自言自語,可如果能敷衍過去,就不需要開槍飆車以及後續一係列操作了。所以還是敷衍過去比較好……

琴酒強行控製自己的脖頸,僵硬地向下點了兩下。

“哎——呀!你放心,嘖,真的彆見外!”

似乎是看出他的表情有些微妙,那個警察擺了擺手,臉上揚起充滿理解和同情的笑容。他的語調裡帶著十足的自來熟,仿佛已經和琴酒認識很久了。

“我真的不會把你在這裡摸魚擺爛、不去完成任務的事情說出去的!放心好了!你要還是不相信,你看——”

他低下頭從胸前的口袋裡取出一個黑色的警官證,上麵的證件照正是他本人的模樣。

黑發警官將手裡的警官證伸到琴酒眼前,上下晃了晃,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

早田野,男,26歲。

警銜是警部補,和對方之前提到的行政崗剛好互相佐證。

一個冒冒失失、大大咧咧,甚至一點警惕心都沒有的文職警察。

琴酒收回想要拔槍的手,漸漸喪失了興趣,墨綠色的眼睛懶散地掃了對方一眼。

連警官證都可以隨隨便便拿出來,倒時候萬一他真的出不去,大可以拿這個家夥的名頭當幌子。

“我真的叫早田野,這下總相信了吧,我連名字都告訴你了,你就放心好了。”

“就是……”

那個警察頓了一下,語氣有些扭捏,吞吞吐吐的,仿佛想要拜托琴酒什麼事情,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既然不好意思說出口,那就乾脆不要說好了,反正他也不想做。

琴酒眼睛亮了一下,眼疾手快地想要把車窗玻璃往上搖,但是還沒等他觸碰到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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