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紅黑交換4(2 / 2)

“一切順利。”

“那,有人發現異常嗎?”

這句話的語氣,充滿了質疑。

久川那個家夥,絕對是在懷疑他的演技吧!

如果扮演遊戲派出來的成員是研二或者是零,這個家夥絕對不會用這種充滿質疑的語氣吧!

“有嗎?尤其是紅方的萩原研二,你們待在一起一晚上了吧?該不會已經被對方發現異樣了?”

“……”

黑鬆可疑地停頓了幾秒鐘。

按理說,是有人發現異常的。

但也不完全算是發現了異常,吧?畢竟萩原研二根本沒有往平行時空的方向去想,而是沿著多重人格的方向一路跑偏而已。

但他不可能直接告訴久川悠,萩原研二那個家夥帶著他遠程看了一次心理醫生、並且準備在這周日帶著他去現場心理谘詢吧?

——雖然對方應該已經從動漫上看完全過程,但如果要他親口說出來,實在是……

鬆田陣平閉上眼,一咬牙:

“沒有異常,一切順利。”

“欸?沒有異常嗎?”

電話另一頭,久川悠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雀躍,背景音還夾雜著校園廣播的聲音。

“實在是太好了,我原本還打算儘快讓你們換回來,但既然沒有異常,那就拜托小陣平多堅持一會啊!”

“欸?!”

“嘟嘟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

·

東大。

六點鐘時,校園廣播準時響起。

久川悠毫不猶豫地掛斷電話,穿過一眾學生,邁著輕快地步伐穿過校門口,直直地奔向門口停著的那輛黑色轎車上。

沒能在這個世界給黑琴配備一輛保時捷,是他的失誤。

但現在更加重要的,是去解決拖延了一整天的赤井秀一。

“那個家夥怎麼樣了?”

久川悠坐進副駕駛座,長舒一口氣。

“暈了。”

“?”

在久川悠疑惑的視線下,正在開車的銀發青年麵無表情地解釋道:

“太聒噪了,沒辦法開槍,我放了□□氣體。”

“……”

久川悠了然地眨了眨眼睛,完全沒有驚訝的意思,反而一些狐疑地反問道:

“就隻放了□□氣體?”

“……”

其實他先放的是催淚瓦斯,等到催淚瓦斯效果完全呈現之後,他才放的□□氣體。但他及時打掃好現場,應該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琴酒肯定地點了點頭,目光專注地望著前方的路況。

“算了。總之這段時間小心一點吧……”

久川悠係上安全帶,用空出來的右手指了指上方。

“那個家夥已經盯上我們了。不知道還需要多久。”

開車的銀發青年沒有什麼表情,隻是捏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

·

“欸?諸伏警官?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

樓道裡,六十來歲的老管理員坐在搖椅上,好奇地探出頭。

一個滿頭汗水的黑發青年,急匆匆地從外麵衝回來。他的手上還提著大包小包東西,乍一看花花綠綠的,像是逛了很長時間的超市。

他艱難地擦掉額上的汗,扯著笑。

“今天下班早,去超市采購了一下。”

“采購好啊,采購好……”

老管理員的話逐漸消散,被緩慢關上的電梯門徹底擋在了外麵。

伴隨著電梯樓層的攀升,諸伏景光早就過速的心跳,終於緩緩回複了平靜。

從今天白天上班開始,不、不對,應該是昨天晚上開始,他始終處於緊張狀態當中。

先是連夜去找降穀零、隨後發現降穀零正在被人監視著,緊接著遇到了全東京的爆炸,最後又得知警視廳被炸。

但這一切,都遠沒有那個家夥告訴他的情報來得更有衝擊性。

甚至連被炸成廢墟的警視廳,在這種情報麵前,都稍顯遜色。

12-13-14

老舊公寓的電梯依舊在往上攀升。

早年限高令還沒有出來,這棟公寓毫無節製地向上建,而配備的電梯卻遠遠跟不上電梯的速度,以至於每次上下班都需要等上很長時間。

但這次他在下班之後,又去超市轉了老大一圈,這才沒有撞見其他人。

偌大的電梯裡隻剩下他一個人,靜到能夠聽清他的心跳聲。

左手上的購物袋裡,是他今天緊急采購的生活用品,還有一些簡易的睡衣睡褲,以及應急時必備的罐頭手電。右手上的袋子裡,是足夠一個成年男性吃兩個星期的食物。

他必須得做好準備,萬一有一天他沒辦法回來……

電梯上的紅色數字已經攀升到20。

昨天晚上,那個易容成普通的士司機的降穀零,開著車帶他上了高架。

他們在人煙稀少的高架上一路狂飆、呼嘯的風聲幾乎要撕碎一切。

劇烈的喧囂當中,還夾雜著對方的話——

“那個組織的前身,其實是……”

“裡麵的初代成員,全都是政商二界的高層。他們像搭積木、過家家一樣,用無儘的人力物力,構築出一個足以撼動全世界的黑衣組織。”

“所謂臥底,其實從頭至尾都是一個巨大的騙局。犧牲一切,最後隻不過是成為墊腳石而已。”

“每個地方都有,我們全都被注視著……”

“叮咚!”

電梯門開了。

眼前是黑暗的甬道。道路的儘頭是他自己的家。

那個被監視著、被公安廳和組織同時追查著、根本無處可去的降穀零,最後跟著他回了家。

這一步棋太險了。

他們都在賭,賭組織認為降穀零不會逃走,賭公安廳認為降穀零不會選擇去已經暴露的臥底身邊。

從降穀零被盯上開始,那群公安廳的人就隻在波洛以及降穀零的住處附近布防。

從策略的角度說,這個時候帶著零回到自己家,反而是一種燈下黑。

他不知道能夠遮掩多久,但隻能儘可能地久一點、再久一點。

過去一片狼藉,未來不可控製,還能夠抓住的隻剩下現在了。

明明已經成功度過了第一天,也采買到了足夠的生活物資,但諸伏景光反而有點不敢走出去、不敢走進那扇門、不敢看到對方。

如果沒有親眼看見的話,他或許還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都隻是他昨天晚上做得一場噩夢。

但他自己也清楚這不過是暫時的逃避,沒有任何用處。

“滴!”

眼前的電梯門眼看著就要再度關上。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拋去一切需要思索意義的問題,先走出去,再去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走吧。

諸伏景光伸手擋了擋,慌忙地走了出去。

他穿過漫長的、無光的甬道,站在自家門前,捏著鑰匙打開房門——

屋內一片黑暗。

窗外的路燈透過落地窗散進來些許,映亮了沙發上那個家夥、淡金色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