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魔一聽這話,臉色當時就難看了,但忍著沒吱聲,跟暗蛛魔又走到了側麵一個更狹小的溶洞裡。
謝靈跟在後麵,也踏進這個小型溶洞時,被狐魔往後退步著一擠,又被撞了出去,而暗蛛魔站在最裡側,兩根手臂叉腰,其他四根揮舞著介紹了一下溶洞內的情況:
“以後你們就待在這裡曬燃骨草,步驟很簡單,先把燃骨草浸在池子裡,然後灑上一旁罐子裡的皂藻粉,過不了多久,草裡藏著的黑殼蟲、血螞蟥、線頭蚓就會化成膿水,把草洗乾淨了,你們再用麻繩捆成一堆一堆的拎出去曬。”
她一隻手攤開,介紹的同時,示意她們看腳下的蓄水池,池子是由一圈凹岩蓄起,池水很淺,主要靠四麵岩壁滲下來的暗水彙聚,池沿擱著一大堆濕漉漉的燃骨草,其質地葉形類似於凡間播種要用的秧苗,但顏色與之相反,是成熟後的稻黃色。
這堆燃骨草量極大,直接堆到了溶洞頂部,還不斷往外漫溢,弄得本就狹小的溶洞更加無處下腳了。
狐魔忍不住皺了皺鼻尖,但她不敢表現出嫌棄的樣子,便隻能咕嘟一聲、吞了一口口水下去。
暗蛛魔介紹的差不多了,最後走到溶洞側麵,伸手撥開一層燃骨草,露出了剛好夠一魔鑽過去的暗洞:
“這裡是曬藥廊,一次曬藥曬半天,摸起來葉片乾燥就能收回了,收回的燃骨草分發到需要的巫藥師手裡,其他時候你們就在這裡待著,哪兒也不許去。”
謝靈認真聆聽了這一部分,本以為暗蛛魔還有彆的要交代,但沒想到她說完就走,便及時喊住她:
“那我們什麼時候吃飯,吃飯該在哪兒吃?”
狐魔上來做宮廷巫藥師,就是想精進醫技,外加大展一番拳腳的,可這一上來的待遇就與她所想的天差地彆,而且越到後麵,她聽得越發心灰意冷:
這還是當宮廷巫藥師嗎?這給她們指派的不就是一個藥童該乾的活兒嗎???
而謝靈的發問,將她的魂好不容易勾了回來,她兩眼發虛,滿臉萎靡地聽暗蛛魔回應道:
“一日餐都會由侍奴定時定點送過來,這你不必擔心,我們的夥食隻比紫蛛窟王差上一檔,而且以後你想吃什麼,想要什麼,都可以跟侍奴提前說,它們會用心給你準備好。”
“還有,熬藥房目前巫藥師雖多,但一向繁忙,具體什麼時候回寢舍休息,從來沒有一個定數,因為我們要隨時聽候窟王差遣。不過每月都有位巫藥師可以輪換休息,休息的這一天裡,除了離開窟王宮殿,隨便你們乾什麼都可以。”
謝靈提道:
“那我給自己的親族寫信可以嗎?”
暗蛛魔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道:
“隻要你寫完了給魔衛檢查一下內容,沒問題的話就隨便送。”
狐魔見謝靈連問了兩個問題,也緩過神來,鬥起膽子小心問了一句:
“那、那咱們宮廷巫藥師還有工錢嗎……?”
暗蛛魔像看傻子一樣白了她一眼:
“你覺得呢?”
狐魔滿臉尷尬,嗬、嗬嗬乾笑了兩聲:
“我覺得,那肯定是有的。”
暗蛛魔也不跟她拐彎抹角的,語氣略染了一絲傲意:
“宮廷巫藥師每月能領五千塊骨幣,除這以外還有數不清的賞賜,奇珍異寶,珍稀藥材,應有儘有。但這都要看紫蛛窟王的心情,隻要她心情好了,不止是賞賜,還會為我們專門舉辦慶功宴會,這等殊榮,可是那些底下魔窟的巫藥師們一輩子都享受不到的。”
慶功宴會?
謝靈對這四個字有點不理解,便試著問道:
“為何是慶功宴會?”
暗蛛魔瞟了她一眼,覺得她還算不笨,一下就抓住這段話的重點了,便順意引出道:
“本來我也要跟你們講明這裡的情況的,現在就一並介紹了。”
“紫蛛窟王與幽髏窟王自從上任以來,都是各自坐鎮一方,井水不犯河水,再往前數上任、上上任、上上上任的窟王,也都是類似的情況,這一點相信你們都是知道的,但想要維持這樣的風平浪靜,沒有相應的實力怎麼能行?所以,窟王宮殿曆來就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隻要有新一任窟王坐鎮,它為了維持最強盛的實力,而不弱於對麵的窟王,往往都會吃下各種能壯大魔氣的補藥。”
“這其一是為了滋補自身,其二是因為實力越強大的窟王,它所要吸收的魔氣就越磅礴,魔體因為要承載如此多的魔氣,就會變得異常龐重,所以補藥的另一個作用,便是為了強身健體,讓窟王們的魔體不至於因為過載魔氣,而迅速虛弱衰竭。”
“但是藥分毒,補藥雖補,喝多了也容易引發一些毛病,若時常換藥,不同的巫藥之間又會藥性相衝,時間一久,就會導致引發各種各樣的病症,這兩點我們宮廷巫藥師都會儘力避免,但曆來都沒有宮廷巫藥師能完全避免這種情況的,所以窟王們坐鎮魔界萬窟越久,魔體反而會不斷虛弱,最終走向衰竭。”
暗蛛魔絲毫不避諱這個結果,很坦然對她們道:
“雖然結果曆來一樣,但當下我們宮廷巫藥師要做的,就是幫窟王儘量診治好每一次突發的病症,隻要能做到診治有方,減輕甚至消除後遺症,窟王自然會感謝我們,慶功宴會便是由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