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之年(2 / 2)

招惹春光 彆漾 8514 字 7個月前

張添禹濃眉大眼,不僅長相很討大人們喜歡,脾氣也很討喜。

這會兒被祝驚初搖走了瞌睡蟲,他也不惱,摸了摸後腦勺,沒心沒肺道:“沒有啊,哪裡奇怪?”

“我也說不上來……沒事兒,你繼續睡吧。”祝驚初四下張望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如果那時她詞彙積累夠廣,大概就會知道那種感覺叫做:如芒在背。

張添禹抬頭看了眼掛在黑板正上方的鐘,傻乎乎地笑了笑:“算了,反正馬上就打鈴了,”他伸手在桌洞裡掏了掏,摸出一板口哨糖,獻寶似的遞給她:“你要什麼味兒?”

陸蔓說,糖吃多了牙齒裡會長出蟲子,變成蟲牙,祝驚初過年那會兒吃了不少,一直很擔心哪天從嘴裡冒出蟲子。

雖然花花綠綠的糖果很誘人,但她還是克製地搖了搖頭:“我不吃。”

張添禹以為她不喜歡,想著明天換點兒彆的零食,順手丟了顆糖進嘴裡。

那是一種圓形糖,中間挖了個空心圓,可以吃,也可以用來吹哨子,所以才叫口哨糖。

他習慣性地用舌尖將糖頂到嘴邊,腮幫子用力一鼓,“咻”的一聲,在安靜的教室顯得更為響亮。

祝驚初嚇一跳,條件反射地側過身,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張添禹頓時像被點了穴,一動不敢動,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耳根一路爬上他臉頰。

像隻煮熟的蝦。

祝驚初身上有種淡淡的奶香氣,像牛奶潤膚皂的味道,他聞著聞著,幾乎忘了呼吸,隻覺得有點兒暈眩。

不遠處的江渙將這一幕儘收眼底,說不上為什麼,莫名覺得礙眼。

在祝驚初再次回頭看過來之前,他收回了目光,可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竟生生流露出了幾分“不開心”的味道。

就在這時,午休結束的鈴聲終於響了起來。

張添禹早已憋得滿臉通紅,這才記起開口,聲音透過祝驚初柔軟的掌心,悶悶地傳出來:“打、打鈴了,現在可,可以撒手了嗎?”

祝驚初“哦”了聲,飛快地鬆了手,沒注意到張添禹回味一番,轉頭癡笑著看了她一眼。

心想,不愧是祝驚初,就連捂他嘴的樣子,也可愛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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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還有兩節課,江渙的小同桌發現,他心情似乎很糟糕。

本來想問他借削筆刀,話到嘴邊,在看到他的臉色時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隻好扭頭跟後桌借。

同桌這一扭頭,恰好拓寬了他的視線範圍。

比如靠門那一塊兒,完全無遮擋地呈現在他眼前。

江渙明明不想理祝驚初,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瞧向她。

這一瞧,就瞧出了大問題——

趁著老師背對他們寫板書的空擋,他清清楚楚地看見,張添禹側過臉,飛快地在祝驚初臉上偷親了一口。

祝驚初原本仰著小臉在抄筆記,這一口下去,被親得有些發懵,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擦了擦被偷襲的地方,轉頭無聲質問:“你乾嘛?!”

張添禹心虛地低下頭。

他、他剛就是覺得她臉圓嘟嘟軟乎乎的,像棉花糖,一時鬼迷心竅狗膽包天,就那樣親了上去。

小同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削好筆後,瞥到江渙筆盒裡有些鈍的鉛筆,伸手就去夠:“江渙,我幫你也削……”

話沒說完,被江渙黑著臉冷聲打斷:“彆碰。”

彆人的東西,怎麼可以未經允許,隨意觸碰。

他平時雖然沉默少言,大多數時候也不怎麼搭理人,但無緣無故這麼凶巴巴的,還是頭一次。

小同桌被他嚇得一抖,眨眼就把手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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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江渙留在教室把之前沒寫完的習題寫完,這才不緊不慢地收拾好書包離開。

路過教室門口的位置時,他不經意瞥了眼,發現祝驚初那個粉粉的掀蓋式書包還安靜地留在座位上。

他一副漠不關心的摸樣,下一秒就收回了視線。

走到校門口時,卻被一個眼熟的男人攔了下來。

“你是小江吧?”

男人臉上難掩心焦,慶幸之前接祝驚初回家時,她偶然指給他看過,不然這陣還真不知道上哪兒問人去。

江渙迎上他的目光,沒有做聲。

“我是小初的爸爸,祝驚初。”祝安康簡短地做了個自我介紹。

難得有這麼兩個月假期,他格外珍惜這段親子時光,隻要得空就會親自來接她放學,今天卻久等不見人,他緊接著問:“叔叔想問下,你看到小初了嗎,她人還在教室嗎?”

江渙抿唇,搖了搖頭,發覺這樣容易引起誤會,又開口道:“書包在。”

放學後她好像習慣性會去一趟廁所,人不在包在的情況,並不少見。

但很快,江渙也意識到了不對。

他今天做那套習題,前後至少用了半小時,就算她拉肚子也不可能要這麼久。

他眉心跳了跳,突然想起上午在男廁外聽到的議論。

他立刻打定主意,說:“我去找她。”

說完扭頭就走,小小的身量,步子卻不小,走得又急又快。

祝安康有些擔心:“哎,等等叔叔,我跟你一塊兒!”

他剛想往裡衝,就被鐵麵無私的保安攔了下來:“有規定,家長不許進校門,有特殊情況的話先和班主任聯係。”

“那麻煩您幫我去傳個話,二年級二班的小餘老師,我女兒叫……”

“我這一個人也走不開啊,這還得看著其他人呢,你自己想想辦法。”

“……”

祝安康心裡著急,跺了跺腳,拔腿奔向最近的電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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