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你害羞了?”(2 / 2)

葉韶把曲泠衣服弄好,曲泠摸摸自己脖頸,有些遺憾地歎口氣。

葉韶逼著自己不去細想曲泠在惋惜些什麼,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去揣測變態的xp。

她走到書房門口,果不其然看見門邊地上劃著細長一條直線,上麵霜色劍意盈盈生光。

見曲泠沒有阻止她,想必禁製隻對小變態一人奏效,葉韶腳一抬就走了進去。

聽見門口傳來聲音,坐在書桌邊的崔之風帶著溫煦的笑容轉過身來,“建國姑娘。”

“先把你的小夥伴收收好啊。”葉韶先警告一聲,再走到他身邊,“丫頭,你在做什麼?”

崔之風含笑讓開身子,方便葉韶看清他桌麵上擺放著的東西。

是一副畫在草稿紙上的小畫。

儘管底紙上是字跡潦草稚嫩的計算,但無法遮掩住上麵繪製的藤花的栩栩如生。

“摸見這裡的紙筆都是未曾接觸過的觸感,一時有些手癢。”崔之風說,“好看麼?”

葉韶垂眸望了那副畫一會,突然開口,“你以前姓林,對嗎?”

崔之風笑,並不否認。

“現在這個名字,是你自己起的?”葉韶問。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對於林家來說,崔之風並不是一個吉利的好名字,而像是不詳的讖語。

崔之風頷首。

“你想要什麼?”葉韶沉聲問。

崔之風從未費心遮掩過自己與那帶著藤花香氣的主使者的關係,幾乎是大大咧咧展現在葉韶與曲泠麵前。

不管是進入青丘畫境前,他帶他們去看的猩紅畫作,還是掉入葉韶畫境時被香風接住。

崔之風樂了,“如果我說出來,建國姑娘會滿足我嗎?”

好糟糕的台詞。

“不會。”葉韶看了眼在門口用不善的眼神盯著他倆的曲泠,誠懇道,“但是我老婆會毆打你直到你吐出所有真話。”

我們武德充沛的人都是這樣的。

崔之風往後一靠,手指繾綣摸過他畫下的藤花,“不是我想看。”

他臉朝向看不見的葉韶,溫和一笑,“是它想求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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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把劍架到他脖子上,他還能這麼神秘兮兮的。”曲泠語氣悶悶的。

葉韶隨口道:“他看上去不像是個惜命的。”

曲泠陰森森道,“誰說要他命了。”

手腳筋挑斷了留著一口氣,就當做是給阿音練劍用。

葉韶:。

仔細想想也對,曲泠妖族出身善惡觀成謎,確實也不是什麼正派人士。

見葉韶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盯著他,曲泠嘖了一聲,“阿音這麼在乎他?”

“哎,話不能亂說啊。”葉韶連忙撇清關係,“你能說我喜歡謝哥哥,但不能說我喜歡崔之風,他玩蟲子。”

葉韶一張嘴有時真能把曲泠氣死,他扭頭不理葉韶。

“主要是啊。”葉韶抬頭望著圓滾滾的太陽,“我們尚且看不見那個它是什麼,殺了崔之風也得不到答案,隻怕被困得更深。”

在那個空間裡驚鴻一瞥時,裡麵除了他們四人,還有更多數不清的老百姓。

葉韶不像男女主這麼善良一心為蒼生,但也不是完全不顧他人性命的反社會人格。

他們能夠勘破畫境甚至脫困,但是其餘凡人又有多少歲月能夠在畫境中蹉跎呢?

曲泠切了一聲,很勉強地接受了葉韶的說法,又把葉韶的手抓過去十指相扣。

“好熱。”葉韶抗議。

曲泠裝聽不見,抬頭看看存在感極其強烈的紅太陽,“你畫的。”

葉韶朝太陽比了個中指。

她們跟在小葉韶身後。

其實這個畫麵相當詭異。

小葉韶背著書包,走在無比簡陋隻由兩條粗細不一的黑色直線構成的小道上。

但是隨著她的步伐,就像是遊戲刷新一般,逐漸出現和現實無異的街道和景致,甚至還有麵目模糊的行人。

“要不要和你說一聲?我們給她開家長會來了?”曲泠小聲問葉韶。

葉韶瞥了眼小姑娘倔強的後腦勺,“你去唄,她不會搭理你的。”

曲泠不信邪去了,果然灰溜溜回來了,“她說不需要。”

葉韶笑,“沒事,我小時候嘴上說不要,心裡可開心了。”

曲泠:?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但是又不太確定。

三歲看小,七歲看老。

小葉韶很快到了學校,門口已經簇擁起一堆來開家長會的大人,手裡牽著忐忑不安的小孩。

隻身一人來的小葉韶就變得格外明顯。

幾個家長看了過來,小葉韶稍微放慢了步子,很快又昂首挺胸,揚著下巴往校門裡走。

“哎,同學。”保安大爺放下保溫杯,攔住了小葉韶,“你不等等你家長?”

小葉韶剛要張嘴說話,就聽長大版自己的聲音溫和響起,“她走路比較快。”

接下來,她的小手就落入微涼的掌心。

“你是?”保安大爺皺起眉頭,眼前一對男女看上去說是父母實在是年輕得過分。

葉韶眉眼彎彎,“我是她姐姐。”

她把彆著臉不願意講話的小葉韶的臉掰正,給保安展示她們的臉,“您看。”

兩張極度相似的臉構成了無可懷疑的證據,保安大爺一邊放行,一邊嘖嘖稱奇,“你們姐妹倆長得真像,如果不是年紀不對,說雙胞胎都有人信。”

小葉韶和大葉韶對視一眼,都沒忍住笑了。

何止是雙胞胎呢,她們就是同一個人。

兩個葉韶熟門熟路找到自己的教室,坐下準備開家長會。

等班主任老師走進來的時候,葉韶拉拉曲泠的袖子,很小聲地說,“除了挨打,你喜歡挨罵嗎?”

曲泠:?

葉韶神秘笑笑,“哼哼,滿足你。”

...

兩個小時後,曲泠眼神放空。

葉韶作為比“極個彆同學”更嚴重的“更有甚者”,除了成績上,基本每個環節都老師拎出來重點批評。

23號學生上課開小差,寫作業敷衍了事,還帶著同學翻柵欄去薅校長種的旱水仙...

薅完甚至還拿不知道從哪裡要來的韭菜苗種在原地,等水仙該開花的時候,滿懷期待靜待花開的校長定睛一看連個花苞都沒有,再仔細一看居然是韭菜,還被他精心的施肥澆水養得格外肥壯翠綠。

當天晚上,校長拿韭菜炒雞蛋,含淚吃了兩大碗。

每次被批評的時候,他們三個人就正襟危坐,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然而曲泠看看她倆,大葉韶臉上寫著“屢教屢犯知法犯法”,小葉韶臉上寫著“誠心悔過屢教不改”,兩人頭頂就差橫批一行——“下次還敢”。

突然有些心疼站在台上的老師。

“我就不喜歡這個老師,”葉韶小聲和曲泠說,“叫人喜歡喊學號,就和犯人一樣。”

這句話提醒了曲泠,這正是他知道葉韶真名的好機會,當場精神一振,就要看葉韶試卷上的姓名欄。

葉韶把試卷翻過來,皮笑肉不笑,“你試試?”

曲泠不敢試。

家長會開完窗外已經蒙上了夜幕,老師離開教室去和幾個等待與老師談話的家長答疑,整個教室的氣氛一下鬆快起來。

“這是你的姐姐?”小葉韶的朋友跑過來,好奇地看著葉韶和曲泠。

小葉韶頗為矜持地頷首。

葉韶衝著自己幼時的友人笑笑,“你好呀。”

小朋友星星眼,“你姐姐真漂亮!”

小葉韶哼笑一聲,雖然沒說話,但是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之色。

四舍五入就是在誇她。

等離開校園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小葉韶早就忘記了一開始的抵觸,左手牽著曲泠右手牽著葉韶,高高興興走在中間。

葉韶見小時候的自己一直在傻笑,自己也忍不住彎起嘴角,“開心啊?”

小葉韶頂嘴,眼睛卻亮晶晶的,“你不知道?”

葉韶笑著沒說話。

小葉韶到底年幼,完全沒有想到過,這是隻屬於她的奇遇。

真正的葉韶記憶裡可沒有這種經曆,她一個人開家長會開到上大學為止,挨罵和道歉都熟門熟路像一塊滾刀肉。

夏日晚風吹過三人之間,空氣中有著久違的車水馬龍的喧囂聲。行道樹婆娑作響,路燈從上麵照下來,光影斑駁。

小葉韶下意識踩著落下來的光點在走路。

一步兩步,前麵一塊小碎光離得遠了,小葉韶用力往前一跳,結果站不穩差點摔倒,全靠葉韶早有準備攙著站好。

小葉韶被扶住,有些不好意思,卻反過來攻擊葉韶,“你這麼熟練,是不是以前經常摔?”

看著幼年期的自己虛張聲勢,葉韶心裡莫名懶洋洋的不想點破,“是是是。”

曲泠背著小葉韶的書包,側身問她,“那你一會想去做什麼?去玩好不好?”

“好!”小葉韶很大聲地回答,“我想坐秋千!”

“好,那我們去坐秋千。”曲泠笑著回答,抬眸去看葉韶,“好嗎?”

葉韶剛要回答,卻感覺麵前那股熟悉的有人感再次出現。

下一秒。

“阿音?”曲泠瞳孔微縮。

小葉韶的右手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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