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韶艱難地拒絕了曲泠。
曲泠很無辜地看著她, 然後把下巴擱在她的頸窩,“為什麼?”
葉韶板著臉,十動然拒, “沒有為什麼。”
很難和你解釋這個問題,因為我是個冷漠女人。
曲泠盯了她一會,突然妥協地歎口氣,湊上來親親葉韶的嘴角, “好吧, 那是我等不及。”
葉韶:。
年少時詆毀紂王, 長大了理解紂王,成熟後成為紂王。
——理性討論, 這事兒真的全怪紂王嗎?葉韶一邊暈暈乎乎地被抱到了梳妝台上,一邊摟著曲泠脖頸很確定地想。
這絕對不能,是也不認。
等葉韶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快半個小時。
曲泠還是一副沒有饜足的樣子, 一直勾著葉韶的手試圖把她再次往房間裡拽, 被葉韶狠狠拍在爪子上, 很委屈地撇嘴。
你裝, 你再裝。葉韶板著一張冷臉。
“小九,等你好久了。”宿棠月和謝映坐在餐桌邊,她笑吟吟地朝葉韶招手,“打扮這麼久呀?”
為了避免昨天那樣長凳人仰馬翻的慘劇,謝映連夜把靈舟翻了個底朝天, 怒斥裡麵的家具全都華而不實, 重在裝飾輕在安全,最後親手釘了幾把無比牢固的椅子出來。
此刻幾人坐在與周邊家具格格不入的靠背椅上,有種莫名的合家歡喜劇感。
宿棠月目光觸及葉韶濕潤嫣紅的唇時, 微微一頓,隨後流暢地切換了話題,“腿還疼不疼?”
“不疼了。”葉韶一邊說著,一邊準備坐到宿棠月邊上。
手還沒碰到椅子背,曲泠就拉開了一把椅子,示意她過去坐。
葉韶剛坐下來,就聽見謝映冷哼一聲,“吃個飯嘴塗這麼紅乾什麼,擦了。”
宿棠月欲言又止。
葉韶止言又欲。
“你倆看我做什麼?”謝映奇怪了,“你嘴上東西吃進去味道不奇怪嗎?你看棠月,從來都不搞這麼花裡胡哨的。”
事實上有塗唇脂的宿棠月:...
她給謝映夾了一筷子菜,“吃飯,吃飯。”
您可彆再說了。
葉韶差點沒繃住笑,她端起粥碗,被反複吸吮啃咬的唇瓣碰到熱粥還有些微微刺痛。
她見縫插針瞪了曲泠一眼。曲泠看著她笑。
“小九,之前葉向川道友有給你寄信。”宿棠月將沒拆開的信遞給葉韶。
葉韶探過身去接,突然發覺曲泠這個位置安排極其心機。
她坐在牆邊,另一邊就是曲泠,對麵是臨著江麵開的船窗。離其他任何人都有一點距離,連和離得最近的崔之風說話都得隔著一個曲泠。
好不容易長出來的腦子用在這個地方是吧。葉韶瞥了一眼曲泠,後者眼神有些漂移。
葉韶拆開信,非常震撼地發現這是一封...好幾千字的大作文。
拿在手裡,很有存在感的一疊。
“葉道友情感還挺細膩。”謝映顯然是想起之前被葉向川哭濕的褲子,忍不住吐槽道,“文壇遺珠。”
哪有高冷酷哥背後說人壞話的。葉韶側目,曲泠往前挪了下椅子,擋住葉韶看謝映的視線。
小心眼。
葉韶心裡覺得好笑之餘,又有一點點甜泛上來。
她開始讀信。
前幾張信紙裡麵並沒有什麼有營養的東西,都是家長裡短的寒暄。
葉向川提到葉家上下對於鬼修姑娘們的態度,有些人運氣很好,雙親修為高壽命長,能夠再次和親人重逢。而有些人被送去嫁月神年歲已久,歸來時血親都已作古。
至於她上一任的月神之妻,嫁出去的時候家裡小弟還在牙牙學語,現在回家正好趕上了他六十二歲壽宴。
當然更多人對她們避之不及,將她們視為不詳,談話時都不願意提到她們,仿佛這樣就沒有出現過葉家用女兒向月神獻祭的事情一般。
字裡行間都是唏噓。
家裡其他姐妹都很慶幸自己沒有嫁過去,也很開心還好小九沒有遭這個難——葉韶對此持懷疑態度。
寫到後麵,他甚至問她要不要再寄一點甜餅。
葉韶忍不住笑,來這裡這麼久,她也許無法把葉向川當真正的兄長,但確實感受到了他一腔疼愛。
起碼她是有真切改變劇情的。葉韶想,原劇情葉家被妖獸覆滅,葉向川老早就死掉了,那些之前的月神妻子也沒有作為鬼修重新活到人世的機會。
她早上被曲泠的黑化值給嚇到,屬實是關心則亂,一下子失了陣腳。
事物發展的總方向和總趨勢是螺旋形上升和波浪式前進的,儘管發展的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一定是光明的。
“應天宗有什麼特產?”葉韶問宿棠月,“到時候我給我哥寄點過去。”
“桃花酥?”宿棠月思考了一下,抬頭問謝映,“對了。桃花酥到底是在哪裡買的,我怎麼找不到店家呀。”
哪怕走遠些找到了,買的也沒有謝映買過來給她的精致可口。
謝映咳嗽一聲,“是個行商賣的,沒有固定的攤位。”
“這樣,”宿棠月感歎,“那運氣還挺好的,我每次說想吃你都能買到耶。”
謝映又咳嗽一聲,喝了口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