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得不多,此刻臉上微微泛紅,杏眸比平時水色更濃重一些,但也算得上清醒自持。
狐狸靜悄悄地爬到她肩上,輕輕蹭著她的臉。
“不要提他!”宿棠月聞言卻激動起來,抿起嘴巴看著葉韶。
“怎麼,吃醋了?”葉韶有些驚訝,平時她一口一個謝哥哥倒沒見她吃醋。
“我討厭他的!”宿棠月說,微微皺著眉。
葉韶來勁了,遞了幾顆花生米給宿棠月,“說說,廣大人民群眾愛聽的。”
“他總是管我!”宿棠月吃了半顆花生米,皺著鼻子說道,“而且小時候明明這麼可愛,長大了以後就變樣了!”
“而且他老是看不出我化了妝,換了新衣服,”宿棠月很委屈地抱怨,“我覺得我在他眼裡,大概就和沸宵劍差不多!”
葉韶:“啊,我也看不出我對象換了新衣服的。”
“對吧!”宿棠月一下子找到知音一般,“男的真的超討厭的!”
葉韶完全沒有心虛地順坡下驢,“就是就是,討厭死了。”
狐狸很無語地看著她。
“而且你知不知道,他以前和我鬨脾氣!好久都不和我說話!”宿棠月一拍桌子,“一個人跑去後山閉關了三個多月!”
葉韶:好樣的,活該你沒老婆。
“我那時候好難過...”宿棠月越說越委屈,柔潤的小鹿眼裡一下子漾起水光,“我以為他再也不理我了...我也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
“這種男人,休了他!”葉韶說,“仗著自己長得好看,胡作非為!”
“男人最不值錢的就是皮相,”葉韶有感而發,“臉不能當飯吃,男人最好的嫁妝就是三從四德和八塊腹肌!”
狐狸...狐狸忍耐地閉上了眼。
“現在也是,他什麼都不說,”宿棠月趴在桌子上,眼圈紅紅的,“我都覺得...和我搭檔是不是委屈他了,換一個人可能會更好。”
“哎人可不能自我懷疑。”葉韶說,“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男人這種東西,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會更乖。”
“可是他都不讓我給他治傷!”這裡像是說中了宿棠月的傷心事,她嗚咽起來,“他寧願去用藥,用繃帶,都留疤了!也不願意讓我給他治...”
葉韶眨眨眼睛,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棠月姐姐,我覺得謝哥哥是——”
“——我是不想讓你疼。”
冷硬又壓抑著的男聲從宿棠月衣角處壓著的玉簡那裡傳來,“原來你是這麼想我的?”
葉韶:。哦豁。
“阿映!我其實!”宿棠月眼睛睜圓,說到一半突然沒了聲,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葉韶:???
“不是,還能斷片斷得這麼恰到好處的?”她震驚了。
她伸手去戳宿棠月的臉頰,發覺她臉頰熱乎乎的,呼吸均勻綿長,竟然已經睡熟了。
軟妹女主光速掉線,隻留下惡毒女二一個人麵對明顯情緒不太對的酷哥男主。
儘管如今酷哥男主的酷哥成分存疑,已經無限逼近於不善言辭老父親。
葉韶咽了口口水,悄咪咪伸出手,準備神不知鬼不覺掛斷電話。
誰知葉韶手還沒碰到玉簡,謝映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葉九。”
葉韶:?
“現在啟動呼叫轉移服務。”葉韶說,“請撥打分機號。”
謝映冷笑一聲,葉韶頭皮發麻。
“你...您從哪裡開始聽的?”葉韶顫顫巍巍問。
謝映沒回答她的問題,“記得把棠月放到床上,她體質不如劍修,容易著涼。”
又頓了片刻,他補充道,“我明天上午就到。”
葉韶:??
“我明天上午肚子不舒服,還有可能發燒。”她說,“也有可能粉碎性骨折,我說不好。”
“記得想好怎麼解釋你對象那一句。”謝映說。
葉韶:???
她生無可戀地應了一聲,把臉埋進狐狸柔軟的皮毛裡。
沉默許久,在葉韶以為謝映把玉簡給掛斷了的時候,謝映的聲音響起。
很難得的,在偏硬的聲線裡,葉韶聽出了幾分猶豫不前的踟躇。
“棠月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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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韶掛了玉簡,將桌麵草草收拾了一下,又有些吃力地把宿棠月抱到床上蓋好被子。
洗漱過後,她伸了個懶腰,也進了被子。
一進被子,少年骨節堅硬的手就扣上了她的腰,葉韶剛想驚呼,就被曲泠以吻封住。
“邊上還有人呢!”葉韶終於掙脫了開來,半羞半惱地瞪了曲泠一眼。
年輕人玩這麼花的嗎?
曲泠強行化作人形,周身妖息有些不穩,犬牙尖尖壓在唇邊,聞言笑起來。
他咬咬葉韶的耳朵,笑音帶了點喘,“我們來說說八塊腹肌?”
葉韶:“哈?”
曲泠笑:“我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