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 65 章 “來接個吻。”……(1 / 2)

葉韶哽住。

撐在她身上的少年體溫不正常地灼熱, 暗金色妖眸亮如朝星,其間豎起的瞳孔如同細線,隨著她的動作收縮著對焦。

像伏擊的獸, 偏又肆無忌憚,觀察著她做出的反應。

“是這樣的,”葉韶強作鎮定道,“酒桌三分醉, 演到你流淚, 你彆信。”

曲泠聞言笑了。

強行化作人形的反噬不斷侵蝕著他, 一陣陣劇痛從脊骨深處傳來,他身軀不自覺地戰栗著。

偏偏他向來喜歡這種暢快淋漓的疼痛, 於是眼睛更亮,嘴角失控地向上翹。

落在葉韶眼裡...就顯得格外不懷好意。

“年輕人,”葉韶說,“你不要衝動。”

曲泠唔了一聲, 葉韶不太確定他有沒有在聽, 硬著頭皮在那裡胡言亂語, “而且你聽話怎麼就聽一半, 八塊腹肌是好的,但還是要先有三從四德,你看你現在就很不守男德...嘶,我警告你啊,手不要亂動。”

少年掌心滾燙, 隔著輕薄的寢衣按在她的腰上, 那依舊是無法被忽略的熱度,甚至還在逐步攀升。

他俯下去親吻葉韶的耳垂,犬牙尖銳, 輕輕咬著那塊柔軟的皮肉。

胳膊肘撐在床上,呼吸一下子變得極近,鬆弛下來的手無比自然地摸上了葉韶臉側,隨意撚弄著她的小銀葉子耳墜。

葉韶頭皮發麻,掙紮著去推曲泠,“房間裡還有人...”

奈何少年身軀滾燙,胳膊堅實有力像鐵一般,完全掙脫不開。

邊上宿棠月翻了個身。

葉韶幾乎鬢發都要炸起來了,臉上陣陣發燙,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惱的。

曲泠到底不是人類,做事情相比遵守規則,還是更加隨心所欲一些,絲毫沒有考慮到邊上還有個大活人。

曲泠見葉韶眼睛一直往宿棠月那裡瞟,有些不滿地加重了手上的動作。

葉韶倒抽一口冷氣。

“老婆,”她深呼吸一下,主動勾住曲泠的脖子,“來接個吻。”

曲泠聞言很乖順地低下頭,甚至半闔起眼睛,纖濃的睫羽像是振翅欲飛的蝶。

葉韶歪嘴一笑。

然後用力咬了曲泠嘴唇一大口。

我叫你搞黃色!一切黃色都會被繩之以法!

曲泠渾身一顫,倒是沒有出聲,而是怔怔地用手指摸上嘴唇,又垂眸看指尖沾上的鮮紅血跡。

葉韶趁著曲泠愣神,身子一縮就從曲泠臂彎裡鑽出來,跳下床鞋子都沒穿就往外麵跑。

門被宿棠月反鎖住了,她就往窗戶那裡奔去——

然後一個急刹車。

在葉家被窗棱絆倒的回憶襲擊了她,葉韶手一撐,老老實實地優雅翻窗。

做人啊,最重要的就是穩重踏實,平平淡淡才是真。

翻到一半,深林氣息從後麵掠過來,少年的手環過她的腰,將她往上帶去。

短暫的失重感後,葉韶環住曲泠的脖子。

曲泠把她打橫抱在懷裡,足尖一點,無比輕盈地從窗戶裡麵跳了出去。

窗外月色正好,夜風裡縈繞著淡淡的花香。

“不要走太遠。”葉韶說,“這裡不安全——哎!”

摟著她的臂膀突然消失,葉韶一個人被留在了半空中。

尖叫還沒出口,一道清光亮起,伴隨著潔白清透的月色,巨大的雪色巨獸從下方躍出,葉韶跌進厚實的狐毛裡。

狐毛柔軟光滑,葉韶一個沒坐穩,往後麵仰去。

比往常要大了四五倍的狐尾繞上她的腰,一圈就將她繞得嚴嚴實實,將她按白狐脊背上。

“曲泠?!”葉韶驚呆了,手不自覺地抓住了底下的狐毛。

原來他的真身這麼大的嗎?!

怪不得在葉家和她說,如果他現出真身的話,整個房間都放不下他。

白狐沒有回應她,四隻巨大的狐爪輕巧落地,隨後,遍地落葉翻飛!

激起的氣流將未合起的窗戶吹得砰砰作響,葉韶小聲驚呼。

它再次縱身一躍,就躍過了沉寂著的村莊,與周邊散落著的貧瘠田野。

星子散落在漆黑夜空中,底下是無邊的夜色,偶爾有幾縷火光,那是守夜的村民。

夜風瀟瀟,清涼又帶了草葉的香氣,有些涼。

葉韶心如擂鼓,緊緊揪著手中的狐毛,壓低了自己的身子。

她不知道曲泠要把她帶去哪裡,但厚實狐毛暖意融融,她竟然很奇異地感覺到了安心。

葉韶伸出手,夜風在她五指間穿行。

如夜雲般的白狐在世間人頭頂掠過,隱入無邊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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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猛然落地,這次它沒有收斂自己的動靜,周邊的古樹被它掀起的風吹得搖動起來,一時葉聲喧嘩,月色繚亂。

葉韶從它身上小心翼翼跳下來,她沒穿鞋,赤腳踩在遍地乾燥的落葉上,發出沙沙的碎裂聲。

“老婆?”葉韶穿著輕薄的寢衣,森森樹影落在她身上,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夜裡深林本來就冷。

狐尾鬆鬆地圍著她繞了一圈,白狐沒有回頭,而是定定地看著某個方向。

葉韶垂眸,狐尾在月光下閃爍著細微的銀色冷光,她小心用手去觸碰,發覺是柔軟白毛裡藏著許多半透明的硬毛,摸著很有幾分紮手。

白狐突然發出了滾動在嗓子裡的低吼,狐尾上的硬毛根根立起。

葉韶一驚,轉頭看向曲泠盯著的位置。

下一秒,兩盞幽幽鬼火亮起。

葉韶下意識去抓洗星劍,卻心裡猛然一沉——洗星劍好端端放在屋子裡呢,她又不是曹操,睡覺還抱著劍。

隨後一陣陌生的獸腥氣順著夜風傳來,葉韶本能地寒毛豎起。

那是人類最原始的,對著野外毫無防備遭遇的猛獸的刻在骨子裡的恐懼。

鬼火慢慢靠近,逐漸在清冷月色之下顯出身形。

是一匹鐵灰色的蒼狼。

身上皮毛儘管有些粗糙枯槁,甚至夾雜著奔跑時沾上的殘枝敗葉,卻因此顯得更加駭人。

葉韶無比確信,這頭狼絕對是吃過人的。

難怪說是磨盤大小的腦袋。

蒼狼死死盯著曲泠,突然揚頸長嚎了一聲。

那一聲與其說是嚎叫,不如說是嘶鳴。葉韶捂住耳朵,遠山裡群鳥驚動,淒厲地叫著,從林間成群飛起。

回音疊響,遠處的樹濤如潮聲,逼近著這一塊小小的空地。

兩匹巨獸沉默地對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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