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卑微奴隸1(1 / 2)

第二十二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

[滴——]

[編號00181時淺渡傳輸成功。]

[身份匹配成功。]

[世界參數調整成功。]

聽到熟悉的聲音, 時淺渡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上一個任務目標,來到了新的小世界。

她的頭腦還有些混沌,因為空間傳輸的緣故, 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她沒有使用過“身份匹配模式”一連串完成數個任務, 不是很熟悉運行模式,便伸手調出藍幕一般的顯示屏,簡單過了一遍身份匹配模式的運行機製。

任務者身份匹配標準:其一, 匹配對象與任務者本人性格極為相近;其二, 匹配對象在小世界中係數占比小, 為小世界中的非重要人物。

任務者傳導到匹配對象身上後, 會自動調整匹配對象參數, 將身高、體型、外貌調整為任務者原本模樣, 以便任務進行。

係統判定任務成功結束後,會自動加速運轉時間軸至匹配對象本體死亡, 同時將任務者彈出小世界,回到時管局或進入下一個小世界。

在小世界中積累的感情會自動被剝離, 以免長期任務中, 造成時管局員工的情緒紊亂。

彈出小世界後還會被剝離感情啊……

看來,時管局在製度和運行模式上,確實下了不少功夫。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破了時淺渡的思緒。

靈巧的小女孩聲音在門外響起:“少國主, 國主大人命人送來了剛從西域運送過來的葡萄, 可少國主現在可想用一點?”

“端進來吧。”時淺渡翻身起床,用愛刀挑起用金銀絲線繡著精美紋飾的床帳,四腳上懸垂著的香囊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眼前是個古色古香的房間,淡金的陽光透過鏤空的雕花木窗撒進房間,在地上落得星星點點。窗的一邊是個用作梳妝台的珊瑚木方桌,桌上放著兩個錦緞多格首飾匣子, 還擺著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看上去全都價值不菲。

再加上少國主這個身份,顯然比之前捉妖師的生活富裕多了。

不出兩分鐘,一個模樣清秀的小女孩雙手托著果盤,邁著小步走進房間,將洗淨的葡萄放在床邊的小桌上。

整個過程,她一直低垂著雙眸,從不四下亂看,動作極輕,幾乎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訓練有素,而且看起來……似乎有點怕她。

時淺渡也不管彆人怎麼想,揪下一顆葡萄丟進口中,一揮手,藍色的電流在空中形成巨大的顯示屏,進入了資料庫,了解這個小世界的情況去了。

這次的任務目標叫陸蘇北,從小出生在呈國奴隸營中,和他柔弱的母親一起受儘了屈辱。從他記事時起,就頻繁目睹著母親為了給自己換一口吃的,被男人們□□施虐。12歲時,便眼睜睜地看著母親慘死街邊。後來他孤身一人生活在奴隸營裡,弱小的孩子們搶不到飯吃,還會處處被年紀大的奴隸指使、暴打,為了讓自己活下去,他隻能變得比彆人更強、比彆人更狠。

15歲時,變得精壯的少年終於被人買走,離開了奴隸營。

然而被人買走並沒有改變他的命運,他依然忍受著淩虐與侮辱,輾轉於不同的主人手裡。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被司寇家的大少爺陳斯寒看中,從原主人手裡討了去——等待他的是無休止的強迫和淩虐,他在陳斯寒的彆院中度過了一生中最為屈辱和悲慘的時光。

也正是因此,他直接黑化了個徹底,揭竿而起,借以一身武力和出神入化的謀略,戰無不勝,一舉掃平中原十幾個國家,建立自己的王朝。

直到這裡,聽起來還是好的。

然而他從小受過太多苦難,痛恨貪官汙吏、痛恨官官相護、痛恨政以賄成、痛恨錢可通神,眼睛裡根本容不得沙子,即便是一點小錯也會得到嚴厲的處罰,王朝中的官吏像韭菜似的一茬一茬地換。不僅朝堂上如黑雲壓境,下層百姓們同樣萬馬皆喑。

在這樣的壓抑的□□下,無數人起兵反抗,卻一次次被鎮壓。

不出幾年,全國人口直接銳減百分之五十以上。

果然是沒有壓迫就沒有反抗。

時淺渡在心中嘖嘖評價。

她吃淨了葡萄,習慣性地想拿塊草莓瑞士糖,這才恍然反應過來——這裡是古代,她在這個小世界吃不到糖了!

要是提前知道自己將要麵對的小世界是古代就好了,她就可以提前買好幾千幾萬顆草莓瑞士糖,都丟進隨身係統自帶的空間裡,隨時拿出來吃。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會突然來到古代啊!

真是好氣啊。

她不爽地“嘖”了一聲。

不想門外的身影立刻跪倒在地,膝蓋狠狠撞在地上的悶響聲很大,能讓人想象得到,這對膝蓋未來會青紫成什麼樣子。

“少城主息怒,少城主恕罪。”少女的聲音在抖,顯然怕極了時淺渡。

“……”

她有那麼嚇人麼,她明明是個隨和的人。

時淺渡撇撇嘴:“起來吧,沒事。”

這個小世界裡,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身份,把人家小姑娘一下子嚇成這樣?

她打開自己的資料。

時淺渡,呈國國主之女。

時淺渡的父親時勝德年輕時驍勇善戰,有理想有抱負,常年在外四處征伐,打下腳底這片易守難攻的肥沃土地,立國為呈。

他人到中年後,一個兒子病逝,三個兒子戰死沙場,大女兒為了國家安穩遠嫁他國,隻剩下時淺渡一個老來的子的孩子。加之數十年的征戰讓他落下一身病根,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一連串的打擊讓他一蹶不振,沒了年輕時的野心,不想繼續在風起雲湧的戰亂中拚命,隻想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看自己僅剩的寶貝女兒長大成人、繼承國主之位。

時淺渡是他幾個孩子去世後,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他又很喜歡時淺渡的生母陳氏,所以即便是女孩,也非常寵愛,還在時淺渡14歲時立她為少國主。

也正因為如此,時淺渡被他寵的無法無天。

她本質上不算是有壞心思,然而嬌縱放肆,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對金錢揮霍無度,還時常聽信讒言。京城中的世家公子小姐們全都繞著她走,明麵上是不敢招惹她,背後卻都不把她放在眼裡,權當這個“少國主”是個笑話。

被寵壞的孩子有的所有缺點,她占了個齊全,唯有一個優點——一身確確實實的好功夫,這也使得她囂張跋扈的同時頗有野心,不像自己的父親一樣隻想安居一隅,希望可以借著自己的武功主動率軍出征。

可惜她空有野心和武功缺少謀略,身邊的奸人為了謀求財富和地位,賣主求榮,一邊謀財一邊進獻讒言,在各方勢力的小動作中,第一次主動出征就戰死沙場。

看完整個脈絡的時淺渡:…………

這是用她的性格匹配出來的人?

她囂張嗎?跋扈嗎?

她明明很好說話的好不好。

話說回來,這個小世界的設定倒是很有意思,很像她在時管局裡玩過的那些史詩戰爭類遊戲——群雄逐鹿的時代,大國分裂成無數小國,能人將士起兵立國,爭霸天下。

亂世之中,無人能夠獨善其身。

時勝德的想法,雖然可以理解,但不太可取。

一旦入了局,想要脫離棋局,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時淺渡拿定主意,手指在空中敲擊幾下,把這個小世界中呈國的資料介紹大概掃了幾眼,接著調出任務目標陸蘇北的位置。

她的目光鎖定在屏幕上中那個小紅點上。

既然她呈國少國主還處尊養優地活著,說明她這次和上個小世界一樣,還是來到了陸蘇北黑化前的時候,就讓她去會會這個“用兵如神”的家夥。

她換了身輕便簡單的衣裳,提刀而出。

門外的婢女柳兒連忙跟上兩步:“少城主,您可有什麼吩咐?”

看到少城主帶刀出行,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啊!

時淺渡瞥她一眼,見這小姑娘生得一副好相貌,柳葉眉下是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頓時讓她心裡舒暢了些許——看到美好的事物,無論是誰都會變得開心起來吧。

“沒事,你彆跟上來,我自己出去一下。”

柳兒垂首稱是,目送著時淺渡離開時,連忙喚來一個家仆,吩咐道:“找人暗中保護少城主。”

家仆行了一禮,退下。

在時淺渡被立為少國主後就被賜了府邸。

這府邸占地不小,出了內堂,穿過長長的走廊,就能見到庭院中供人休憩賞玩的池亭小閣,看得出一景一物都是經過了精心的雕琢設計。

她嫌在地上七彎八拐地速度太慢,直接飛身躍上高高的屋頂。

放眼望去,是一片頗有威嚴的高門大院,顯然是權貴們的宅邸區域。

她身輕如燕,速度極快,嗒嗒嗒地越過數座宅邸,終於望見一片繁華的街區。

此時正值傍晚時分,天邊的紅日徐徐落幕,留下一片燦爛的霞光。

呈國最為繁華的長青街上,店肆林立,遊人如織,滿眼紅紅綠綠的店鋪招牌旗幟,好不熱鬨。

代表著陸蘇北所在地的小紅點就在這一片花紅柳綠之中。

時淺渡已經看過陸蘇北的資料,知道他從出生開始就生活在爛泥裡,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條件來這種地方遊玩享受才對,坐標怎麼會在這裡呢?

地圖上的紅點和代表她自己的藍點慢慢重合在一起。

時淺渡麵前是個燈火輝煌的精致樓閣,大門上的牌匾上書兩個大字——竹苑。

聽著倒是雅致,可滿樓紅袖招的……可不像是什麼正經地方。

小倌館麼……

她直接略過門口迎上來的幾名俊美男子,大步地往裡麵走去。

隻見堂裡正中間的舞台上,正有幾名男子隨著樂聲起舞,四周散落的桌椅上已經零零散散坐上了些尋樂的男男女主。

老鴇很快迎麵走上前來,精明的雙眼飛快地把她打量一遍,立刻就知道來人身份不凡,說不定是個一擲千金的主,連忙笑臉相迎:“這位姑娘頭一次來麼?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儘管說,媽媽我定能給你尋著滿意的人選。”

時淺渡一向不喜歡在沒必要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一側身就略過老鴇直奔通往二樓的樓梯。

“姑娘你這是……”老鴇見勢不對,連忙跟了上去。

可時淺渡速度極快,她哪裡跟得上,眼看著時淺渡熟練地饒了小半圈直奔後院,她立刻急了起來,語氣也跟著強勢不少:“姑娘,人到哪都得講究個規矩,你要是再不聽勸,彆怪我不客氣了!”

她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幾個身強體壯的大塊頭護院直奔時淺渡而去。

時淺渡還未推開通往後院的門,便聽見院裡傳來一陣悶響,連帶著還有鎖鏈落在地上的劈裡啪啦聲。

她一腳踹開門,正巧有個衣不蔽體的高大男人一頭撞進她的懷裡。

正是那個小紅點,陸蘇北。

受過無數非人折磨的男人一身青紫,身上有著層層疊疊的無數傷疤,鞭打、滴蠟等一眼就能瞧出。儘管是這般傷痕累累,他身上卻很並無汙跡,似乎被人刻意清洗乾淨,就連一頭披散下來的長長黑發都是柔順的,隨風飄起。

撞在時淺渡身上時,她甚至能聞見一股淡淡的皂角味道。

陸蘇北的反應很快,刷地抬起頭來,跟時淺渡四目相對時,原本殺氣騰騰的眼神微微一怔。

來人是位貴女,不是把他送到這裡的那個混賬。

就在他晃神這一瞬間,追在他身後的兩個男人抓住托在地上的鎖鏈,用力一扯。

他的雙腳被巨大的鎖鏈拴住,腳腕上已經被磨得血肉模糊,被這麼拖拽一下,直接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竟是頭先著地!

頭骨著地發出巨大的悶響,他撞得眼冒金星,癱在地上幾乎起不來。

暈暈沉沉中,他感覺到有一道紮眼的視線落在他的後背上——是那個貴女,她在看他寸絲不掛的身體。

強烈的屈辱感從心底噴薄而出。

就在這時,華貴的柔軟外袍落在他身上,帶著一股淡雅的香氣,帶著還溫熱的體溫,在秋日裡給他增添一絲溫暖,也掩住了他的屈辱。

他緊緊握著的拳頭不自覺地鬆開了。

這位貴女,竟為了他解下外袍。

那一瞬,心中的感激和暖意無法言說。

“快抓住這個女的!”老鴇終於氣喘籲籲地跟來,看見從屋裡跑出來的陸蘇北,立刻瞪大了雙眼,尖聲道,“你們是乾什麼吃的,一個人都看不住嗎?陳公子剛把人送到這兒來,人還沒走呢!還不快把他給我關回去?快動手啊!”

在老鴇尖厲刺耳的聲音中,幾名壯漢和後院中的護衛紛紛持刀緩步上前。

陸蘇北聞言,強撐著想要曲身站起,腳下束縛著他的鎖鏈又是叫人一扯,再一次摔倒下去。

他心中悲涼,難道他真的無法逃離這樣屈辱的宿命了麼?

然而這次,他在摔倒之前,被身前的人攬住了腰身。

這個比他矮了大半頭的姑娘看似瘦弱,實則有力,纖瘦的手臂一勾,就讓他整個人都落入那個透著暖意的懷抱中,鼻息之間充斥著同方才一樣的淡雅香氣。

好溫暖的感覺。

他有那麼一刹那,竟然覺得這位貴女會帶他走出泥濘。

可他們如今四麵受敵,這些都是妄想——秦樓楚館,哪個不是背後有權貴撐腰的呢?

即便真能逃得了今日,也難逃明日,還會把這位貴女也連累進去。

我不用你管。

他剛想這麼強硬地、惡狠狠地開口,卻突然感受到腳上一鬆——隨著一聲脆響,有手腕粗的鐐銬竟是應聲而碎!

雙腳毫無桎梏地落地,他覺得他自由了。

久違的自由。

也正因為此,所有上前的護衛全都頓住腳步。

用一把再普通不過的刀,像切豆腐一樣把手腕粗的鐐銬斬斷……這能是常人??

他們若是不由分說的上前,少不了掉了腦袋。

“怎麼還愣著!快上啊!一幫蠢貨!”老鴇站在眾人身後揮舞著手臂,“你們每月的銀子可不是白給的!”

“怎麼回事啊,劉媽媽。”

眾人正僵持著,老鴇身後傳來一個頗為輕佻的男聲,緊接著,身穿織金絲團花紋錦袍的青年年輕男人進入眾人的視線。

他雙手負在身後,身邊跟著數名男妓和小廝,派頭極大。

老鴇連忙迎上前去:“哎喲,怎麼還把您給請來了?就是下麵的人管教不力,還讓個無關的女人摻和進來,讓您看笑話了。這我訓斥兩聲□□□□就成,哪用得著您移步啊!”

“人都差點跑了,這麼大的事我還不應該來麼!”來者冷哼一聲,身邊的人頓時顫了三顫,皆不敢再說些什麼。

他眼珠一轉,不善的目光落到那個女人的背影上——竟敢碰他相中的人!

“哪兒來的娼婦,大庭廣眾之下,還不快鬆開!你們幾個,把她的手給我剁了!”

時淺渡明顯感覺到,那個男聲傳來時,陸蘇北的身體輕輕一頓,周身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怒意,幾乎把整個人吞沒。

看來這人就是把陸蘇北買下的司寇家大少爺陳斯寒。

司寇在朝中地位頗重,掌刑法防奸邪,有監察之權,為官者誰都不想跟司寇產生齟齬,自然也都會讓其三分。身為司寇家的大少爺,當然在京城中橫著走了。

她在陳斯寒的怒喝聲中稍抬起手,將陸蘇北扶起,似笑非笑地側身過去:“你再說一遍,把誰的手剁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