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被霸淩的少年9(1 / 2)

第五十三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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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忍不住想, 要是老天能懲罰金歲言那樣的人就好了。]

[或許金歲言說得對,大概隻有我這樣不成器的人才會祈禱上天的報應吧。]

[彆這麼說自己,說不準他今天晚上就自食惡果了呢。]

[……]

[對不起, 我剛才有點喪。]

[看到金歲言仗著家裡的錢胡作非為,心裡感覺很壓抑, 好像……我怎麼努力都沒用。]

[喂, 你看看我。]

[什麼?]

[我, 家裡一樣有錢,但我跟金歲言就完全不同啊。]

[……]

司清的意識有點放空,回想著二十分鐘前的對話。

他剛剛洗過澡,正在宿舍地衛生間中, 動手一點點地把今晚穿的衣服洗乾淨。被洗衣液泡上一段時間後, 紅墨水的痕跡淡化不少, 在黑色的布料上不是很明顯。

說真的,在開開心心的活動結束時碰見金歲言,比吃了蒼蠅還要惡心。

他心情很喪, 跌落到穀底,覺得自己好像怎樣努力都沒有什麼用——現實就是這樣,是不公的, 是殘酷的,沒人能找它說理。

但時淺渡那短短兩句話,瞬間就把他從穀底撈了起來。

是啊,他根本就不用太悲觀。

金歲言固然可惡, 可是, 不是還有時淺渡這樣的存在嗎?

同樣是家境優渥,一出生就獲得了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無法抵達的終點,但時淺渡性格隨和, 從來不會仗勢欺人,跟金歲言完全不同。

因為有時淺渡的存在,他願意相信惡人隻是少數,願意相信這個世界會越來越好。

他把衣服上的水擰乾,掛到陽台上。

接著擦淨了濕漉漉的手,拍拍桌上露出笑臉的南瓜,拿著那張拍立得照片窩到床上。

他拽開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縮成一小團,看著照片上時淺渡的笑臉,也跟著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她說,你這麼聰明,肯定能成為改善這中不公的人。

不是改變,隻是改善。

在未來,如果能夠給那些和他處於同等困境的人一些幫助,便已經足夠。

利用他們製定的規則,打敗他們。

……

一輛跑車飛馳著駛入一條行人不多地輔路,速度快得像一道閃電。

這條輔路的路燈不是很多,昏黃的光芒時明時滅,路邊又有一排高高的常綠樹,遮擋住一部分燈光,在道路上留下一片片陰影。

路上不常過車,但也隔三差五地有騎著自行車地行人和小轎車、公交車被他從後麵超越。

金歲言一臉不爽地啐了一口,腳下稍稍一用力,踩動油門,車子又加速一截。

今天城裡到處都是活動,比較重要一點的交通路口都有交警執勤。他是不怕被查,但他今晚心情不爽,不想出來飆個車還惹上一堆破事影響心情,就繞開了主路,隻在相對偏僻的輔路上一路狂飆。

車裡放著震天響的音樂,他一邊開車一邊隨著音樂地節奏左右搖晃著身子,臉頰上因為酒意而染著不正常的紅色。

當一個騎著共享單車的下班族闖入視野時,車距已經隻剩下十餘米。

他眉頭一緊,瘋狂地按了幾下喇叭:“讓開啊!你以為路是你們家建的啊,怎麼不上高速中間騎去呢!”

輔路最右側畫了一排停車位,下班族右邊剛好停著一輛車,彆說是反應不過來了,就是能反映,也根本躲無可躲。

金歲言暗罵一聲,快速打了一把方向盤,擦著下班族的身子飛馳而過。

下班族被夾在兩輛車中蹭了一下,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揚著頭大吼:“怎麼開車的!”

“嘖,剛才閃的太帥了。”金歲言頗為得意地誇自己一句。

他沉浸在音樂中,又給了一腳油門,同時按了好幾下喇叭,發出長長的刺耳聲音。

“市區裡根本跑不起來,真煩。”

跑車一路向前奔馳,路過的幾個行人在聽見喇叭聲後紛紛回頭看上幾眼,連忙躲開這輛看起來不太正常的車。

經過幾個路口,偏偏有個人影在他按了幾下喇叭後,還是慢慢悠悠地走在路上,頭也不回。

“你他媽是聾子嗎?聽不見嗎?”他在車裡大罵。

這時,身披鬥篷的人影緩緩轉過身,掀開頭上戴著地帽子,迎著車燈露出自己的麵容。

時淺渡!

她怎麼會在這裡!

金歲言心裡一驚,伸手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地想要踩下刹車,卻一不小心踩錯成了油門。

跑車猛地往前加速,在快要撞到時淺渡的那一瞬——

車頭被一股難以名狀的大力一扭,帶著十足的衝勁往路邊的樹上撞去!

巨大的撞擊聲中,十米高的樹乾被攔腰撞斷,顫顫巍巍地砸向地麵,瞬間便把跑車頂棚壓出一個大坑。

跑車前蓋掀起,樹乾深深地嵌入車頭中,玻璃碎裂,白煙四起。

突如其來的猛烈撞擊讓金歲言有幾秒鐘脫離意識,接著撕心裂肺地疼痛充斥全身,幾乎麻木。

腦子裡嗡嗡直響,頭上溫熱的血順著臉頰滴滴答答地流下來,融進沾滿血地衣服上。

他的意識有些分散,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才逐漸聚焦。

好疼,到處都是血……

酒醒了大半,他在一陣昏沉中,終於反應過來眼前的情況——他好像揉眼睛時沒扶穩方向盤,錯把油門當刹車了。

想要抬手去拿手機,卻發現自己幾乎動憚不得。

身上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表情有些扭曲,斷斷續續地說著狠話:“時淺渡……你他媽,我要是出事……你就完蛋了……!”

時淺渡走到變形了的車門旁,居高臨下地往裡麵一瞥,彎彎唇角。

“都這個時候了,還對我這個態度啊。”

她還穿著在校園裡那件女巫長袍,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

還真的是時淺渡!他還以為他剛才看錯了。

要不是時淺渡忽然出現,以他的車技怎麼可能碰到事故?

金歲言見眼前人無動於衷,用眼角瞪過去:“你還……愣著什麼!還不快……打120……?”

時淺渡不會想見死不救吧?

想到這個可能,他有些著急,虛弱的語氣裡多了幾分恨意:“是你引起的事故……你不救我……我如果出事,我爸不會放過你的……!你家集團也是……”

“你無照駕駛,又是醉駕,跟我有什麼關係。”時淺渡好笑地說著,彎腰稍微湊近車窗一點,慢條斯理道,“我一般情況下,都很樂意遵循每個小世界的規則,但是……你惹我生氣了。”

她自認為脾氣很好,很少會真的生氣。

她也想過用“法律”來製裁金歲言,但那個過程恐怕十分漫長,這期間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因為他而麵臨生命威脅;況且就算沒能讓他找替罪羊、真的給他判了刑,他家裡有底、背後有勢力,也判不了兩年。

對惡人的仁慈就是對其他人的殘忍。

金歲言沒有聽懂她後半段話,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前麵。

腦子裡極度混亂,他想到這段路上沒有攝像頭,想到他的車沒有行車記錄儀……就算時淺渡在這裡殺了他,事後調查時,恐怕也隻會認為他是因為交通事故而喪命!

頭皮一陣發麻,他終於開始害怕,聲音比剛才抖得厲害:“時淺渡,你……殺人是犯法的……!”

時淺渡嗤笑出聲,眉頭輕揚:“你提起法律,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她提起手中的長刀,但並未出鞘,隻是用刀柄探入車窗,“誰說我要殺死你了?我要你好好地活著。”

隨著她的話,刀柄輕輕地在金歲言的背脊上按了幾下。

她自言自語般低聲嘟噥:“第二胸椎……”

“你、你要做什麼……?!”金歲言的呼吸急促起來,因為傷到一點氣管,喘得越來越厲害。

後背上地硬物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他感到背脊上一陣寒意,恐懼得直顫抖。

“我家就我一個孩子,你要是……敢傷我,我家……跟你沒完!”

時淺渡懶洋洋地笑著,用嘮家常一樣的語氣說道:“一個孩子?我怎麼聽說,你跟你媽兩個人,把你爸前妻的孩子欺負得抑鬱了很長時間,最近才結束治療呢?”

她手上用力,刀柄猛地往前戳了一下,立刻就讓金歲言淒聲慘叫起來!

“咕……”金歲言幾乎說不出話來,隻能用眼睛死死地瞪著時淺渡。

時淺渡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如果他出了什麼事,他的便宜哥哥會怎麼對他?!

他想掐住時淺渡的脖子,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問她到底要做什麼,可是身上完全動彈不得,甚至……連疼痛都有些感覺不到了!

他好像,沒有知覺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

怎麼會這樣……他還有救嗎?

他的血一直在流,他深知感覺到生命正從身體中悄然流逝……

必須得快點。

這條路上的人本來就少,如果再沒有人經過,沒有人叫救護車,他是不是就完了?

不行,他得讓時淺渡幫忙打120,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身體上地變化讓他極度驚恐,再也不敢口出狂言,終於識時務地說起軟話。

“之前……我、不對……求你……救……”

“嘖,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時淺渡在口袋裡摸了半天,拿出一枚硬幣,唇畔的笑意擴大,“如果是數字麵朝上,我就救你,怎麼樣?”

金歲言見時淺渡還不願幫自己叫救護車,而他的頭腦漸漸的開始暈沉,他有些急躁:“時淺渡,救人還需要……拋硬幣嗎?有人因為你……而死,你睡得好覺麼!”

到最後,他妄圖用激將法刺激時淺渡。

時淺渡也確實因為他而停頓,她沉默地看著金歲言幾秒,忽然笑出了聲:“這倒是,對於你,根本沒有拋硬幣的需要。”她把硬幣揣會口袋,轉身便走,“你放心,今晚我肯定睡個好覺。”

眼前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金歲言瞪大著雙眼,臉上是控製不住的恐懼和憤怒,表情猙獰:“時淺渡……你,不得好死!”

時淺渡頓住腳步,回頭,雙眼微眯:“你不如,先給自己求個好死。”

……

蘭林挺會安排的,萬聖節活動前一個禮拜是期中考試,活動剛一結束,第二天就公布了考試成績,給學生們剛剛浮躁起來的心,“刷”地潑了盆冷水。

教學樓一側,年級前三十的學生都被表彰在牆上,司清的名字高高地掛在最上麵,顯眼得很。

“哎,你們司清又是年級第一。”趙令曦雙臂圈著時淺渡的脖頸,把自己掛在她身上,語氣揶揄中又有驚歎,“而且落了第二名將近五十分,這也太誇張了吧!”

“誇張嗎?正常水平吧。”時淺渡聳聳肩,“不然明年高考怎麼拿新唐地區的狀元?”

她說的那麼理所應當,極其凡爾賽,引得圍觀在四周的學生們紛紛側目。

一隻手從後麵輕輕地頂了下她的腰。

接著,身後響起司清的聲音:“太大聲了……”

他把音量壓得很低,語調裡透著些許難為情。

“你也來看排名了啊。”時淺渡一轉身,少往前一探身:“那我小聲點再給你說一遍?”

眾目睽睽之下,司清有點害臊,用手遮了遮麵頰:“不用了。”他迅速瞥時淺渡一眼,又挪開視線,保證似的低聲道,“我會努力的。”

他的聲音不大,但能叫人聽出其中的堅定。

“你們倆差不多得了。”趙令曦故作嫌棄地扇扇手,“真是不把我當外人啊。”

幾個人正聊著天,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有學生飛奔到這邊,壓著嗓子道:“臥槽,有警察過來了!聽說是金歲言昨天晚上飆車出車禍,搶救一晚上,高位截癱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上全都閃過震驚,議論紛紛。

“什麼?真的假的?”

“他高位截癱了,那豈不是得退學?”

“飆車??他有駕駛證?”

“肯定是沒有啊!而且他昨天晚上不是喝酒了嗎?”

“嗐,車禍也是活該……”

司清得知這樣的消息,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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