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被霸淩的少年10(1 / 2)

第五十四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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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渡一拳頭錘在司清頭上。

“非做不可的事情就是錘爆你的腦袋!”

司清雙手捂頭, 一臉懵逼,眼底地陰翳轉瞬消散,像是被一拳頭從腦子裡拍了出去。

他被時淺渡的表情唬住:“抱、抱歉, 我……是哪裡惹你不開心了嗎?”

“你這小鬼,小小年紀瞎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乾什麼?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學習,好好備考,考上個好大學, 有一份好工作, 先能養活自己和家人,再能體麵的活著, 最後有精力的話, 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明白了嗎?”

時淺渡雙手抱胸, 儼然一副大姐大的模樣。

“……我明白了。”司清被她逼得後退兩步,歪頭低聲嘟噥一句, “我明明比你大嘛,不要總把我當成小孩子。”

時淺渡撇唇:“那你倒是穩重成熟一點啊,小——笨蛋。”

她故意拉長聲音, 衝司清揚了揚眉頭。

“可是……”

司清揚頭要反駁一句, 說到一半, 聲音忽然變小,臉皮很薄的麵上有點羞赧。

他悶悶不樂地鼓了鼓唇:“我隻會在你麵前才不穩重啊。”

時淺渡喜滋滋地笑著, 手指搭在司清的下巴上, 輕輕往上一挑:“那真是不巧,你以後在我麵前就永遠都是小鬼了。”

兩人離得很近,司清的視線亂飄, 幾乎不敢和時淺渡對視。

“我、我又不是永遠都這樣……我會成長的呀。”

他低喃,說的磕磕巴巴的,心裡指不定緊張成了什麼樣子。

啊呀,真是個嘴硬的小鬼。

不過嘛,嘴硬的時候才最可愛啊。

時淺渡揉揉他的黑發:“那我等你成長起來?”

司清跟她對視幾秒,驀的扭過頭,清雋的小臉透著薄紅,喉嚨輕輕一滾:“……嗯。”

既然這麼說了,那他會一直一直記得的。

真的要……等他成長起來哦。

……

“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沒出過學校!”

金歲言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大吼著,聲音卻不及從前的一半。他吼完兩句,劇烈地喘息起來,看著像是馬上就要背過氣去。

身旁的護工連忙上前,幫他順順氣。

他卻抬起胳膊,把手甩在護工臉上:“你給我滾!彆碰我!”

他定定地看著跟自己說明情況的小警察,眼神裡滿是憤怒和恨意:“時淺渡害我成這樣,她這是蓄意謀殺!你們是警察,你們這是徇私枉法!是不是時淺渡家裡給你們錢了?我家也有錢!我們也能給你們!你們如果不說出真相,不把時淺渡判個死刑,我就要告你們!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若是放在平時,他早就拿起床頭地花瓶砸出去了。

可是他現在隻有胳膊能慢慢移動,手指根本沒法動彈,拿不起任何東西。

極怒之下,手臂揮動,把櫃子上的花瓶推到地上,“啪啦”一聲摔了個稀巴爛。

“要不是時淺渡穿著女巫地袍子出現在我的車前,一回頭嚇到了我,我怎麼可能會撞到樹上?她故意不叫救護車,就是想讓我死!她還跟我說起金弈泓那個混蛋,她還讓我給自己求個好死……哈哈哈哈哈哈!我沒死成,她應該很失望吧?”

金歲言情緒激動地說著,偶爾喘上幾聲,眼眸深處逐漸變得癲狂。

他惡狠狠地盯著麵前的警察:“你們要是跟時淺渡那個賤人同流合汙,也不得好死!”

小警察被金歲言罵了半天,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有點憐憫。

唉,這小子看起來是精神出問題了,他爸真可憐,還得給他找精神科醫生。

精神有問題,關於醉駕和無照駕駛的事,也判不了刑,他們把這幾天裡關於時淺渡的調查結果提交上去,差不多就可以結案了。

他沒有回金歲言,反而看向護工,低聲道:“他看起來精神有點問題,還得是辛苦你了。”

護工也挺無奈的,點點頭:“唉,是看起來不太正常。”

他瞥瞥金歲言,心裡合計著,應該衝著這不太正常的精神狀態,再跟金父談一談,提高些費用。

“屁!我精神才沒有問題!你把你臉上那惡心的憐憫給我收回去!”

金歲言氣得大喘氣,臉色難看得要命。

“我他媽,精神好得不得了!你們再胡說八道老子跟你們不客氣!”

他說得越是大聲,越是無休無止地瘋狂罵人,另外兩人就越是同情金父。

這小子自己又是醉駕又是無證駕駛的,把自己弄成這樣也是咎由自取,就是可憐了他家裡人,還要供著這麼個活祖宗。

“小言是不是又說胡話了?”

一個好聽的溫柔男聲從病房門口傳來,接著,高高瘦瘦的男孩走進房間。他的眉眼看起來跟金歲言有一絲相似,氣質卻完全不同,一眼看過去讓人覺得非常舒服。

“啊,金歲言哥哥來了,剛才我已經和他說明了情況,但我覺得他現在可能是這裡……”警察小哥指了指自己的頭,“有些障礙,還得靠你們,或者找個精神科醫生幫他疏導疏導。”

“我知道了,我會和爸爸商量的。”金弈泓眉眼彎彎,態度很客氣“辛苦你們了,接下來我在這裡就好了,張護工也去休息一會兒吧。”

警察小哥跟護工知道他們家人之間可能有話要說,點點頭,紛紛離開了房間。

偌大的單人間病房裡,隻剩下兩人。

金歲言目眥儘裂地瞪著金弈泓,表情好像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金弈泓!你來這乾什麼?我不歡迎你,你給我滾蛋!”

金弈泓緩緩地走到床邊,垂頭看著這個在親生父親和繼母的默許下,對他百般羞辱欺淩地人——老天有眼,這人的後半輩子都隻能躺在床上,成為一個廢人。

他沒有接金歲言的茬,隻淡淡地笑道:“金歲言,爸今天帶我去公司了。”

“你他媽……!”金歲言額頭上蹦出一道青筋,抬手想要像從前一樣,一巴掌抽在對方臉上,卻被人死死地抓住了手腕,完全動彈不得。

”我還沒複健,我肯定能恢複的,你的如意算盤恐怕會落空吧!“

金弈泓唇畔地笑意擴大,溫柔的眉眼怎麼看怎麼瘮得慌,讓人背後一涼。

“複健?你還不知道嗎?你身上的損傷,再怎麼複健也沒有多少希望的,恢複率極低不說……我也不可能會讓你恢複啊。”他湊到金歲言耳畔,聲音柔和,卻讓人想起叢林中潛行的蛇,陰冷陰冷的,“你媽這個年紀想要再生孩子,應該風險挺大的吧?就算她再想生一個用來搶財產……你們也都彆想好過。”

“你、你……”金歲言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躺在床上喘息著。

如果目光能殺人,恐怕早就把金弈泓殺個千八百次了。

金弈泓垂頭看著他,神色溫柔:“彆激動,這才哪到哪……從今天開始的每一天,我都會讓你活在地獄裡。”

……

和司清預料的沒有差彆,他果然很順利地通過了英文演講比賽的線上初賽。

線下的正式比賽分周六日前後兩天,第一天是主題演講,算是複賽,會將通過初賽的人再篩去一半,最終隻有12人能進入第二天的決賽。

決賽的難度更大,當場隨機出題,即興演講。

司清不想耽誤時淺渡太多時間,便沒有讓時淺渡兩天都去,隻在決賽時邀請了她。

時淺渡一直都覺得,司清這中看起來不太擅長交際的小鬼,應該是不太會演講的——眼前密密麻麻地坐在那麼多評委和觀眾,他不會緊張、不會害羞嗎?

而周六在宿舍通過係統查看了司清在比賽會場中的表現,她才忽然明白,司清不是社恐,他隻是在學校裡自動“屏蔽”了一切不必要的社交,導致同學們對他有所誤解,漸漸將他排擠。至於偶爾露出地恐懼,也隻是針對那些施暴者。

投射在空中的屏幕裡,清瘦的少年站在演講台上,不見任何忐忑與不安,麵對評委老師的提問,也一樣是麵色沉靜地對答如流。

就是那中……校園小說裡常見的沉穩學霸模樣。

他話不多,在關鍵時刻卻也能言善辯,而且一針見血。

這麼看的話,真的跟在她麵前時完全不同。

她對司清的了解,好像僅限於在她麵前的情況。

星期日,會場中。

比賽還沒有正式開始,觀眾和評委們陸陸續續地入席。

不出二十分鐘,偌大的會場已經密密麻麻地坐上了一大半人。

選手們都在候場室,但沒有規定他們必須留在這裡,司清便在允許觀眾入場後出去尋找時淺渡身影,在看到自己心心念念地人時,臉上立刻帶上了笑容。

“這邊!”他衝時淺渡揮了揮手。

“今天這身果然很精神啊。”時淺渡笑著幫他整理了下衣服,“真好看。”

司清抿抿唇,見時淺渡這麼自然地幫他打理,心裡甜絲絲的。

“你是在誇獎自己品味好嗎?”

“這都被你發現了?不愧是我挑地衣服。”時淺渡得意地笑起來,“今天是即興演講,沒法提前知道題目,緊張嗎?”

司清搖搖頭,又點點頭。

“即興演講不緊張,嗯……”他抿抿唇,似是在考慮要不要說出口,停頓幾秒後,還是低聲道,“你來看我,我很緊張。”

他漂亮的手指牽著時淺渡的衣角,輕輕地晃了晃,像是在撒嬌。

時淺渡揚眉:“要不我走?”

“不行!來都來了……”司清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但還是反應很大地嗔瞪了她一眼。

兩人正隨意聊著,司清的手機忽然開始震動。

他拿出手機,在看到屏幕上“郭姨”這個名字時,心裡一緊,右眼皮跟著狂跳。

有一中不好的預感。

他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接通了電話:“喂,郭姨。”

電話中的女聲明顯很著急:“小清啊,你在哪呢啊!你奶奶暈倒不省人事了,得虧我發現的及時,現在正在新唐醫院搶救呢,你快過來吧!”

蘭林坐落在新唐最繁榮的城區裡,附近的醫院也是新唐地區最好的,為了能讓奶奶得到更好的治療、有什麼事他能照顧得來,便在城區裡租了房,把奶奶安置在那邊。

郭姨正是他們租房的鄰居。

“什麼?奶奶她怎麼了?”司清的神色頓時有些慌亂,頭腦亂成了一鍋粥。

郭姨回他道:“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懂啊,大夫說是長期透析導致的心血管並發症,呀,我這邊進來一個電話,先不跟你說了啊,新唐醫院,你趕快來吧!”

電話“嘟嘟嘟”地被掛掉了。

奶奶因為透析有了心血管方麵的並發症,此時在搶救……

消息如同巨石一般砸向司清,把他砸的七葷八素。

他怔在原地兩秒,猛地轉身看向時淺渡,急切的神情裡摻雜著些許歉意:“對不起,我奶奶出事了,我得去看她,今天讓你白跑一趟了,對不起……我得去醫院。”

他說著,轉身就要跑,卻被時淺渡攔腰攔下。

“在這個比賽奪冠不是能給高考加分,還能有挺高的獎金嗎?你已經到決賽了……”

司清頭一次打斷時淺渡的話:“我知道,可那是我奶奶啊,我總不能……”

他說到一半,沒說下去,繼續邁開腿走向門口。

“我去醫院幫你看著。”時淺渡抓住他的手腕,臉上沒有平日裡地懶散,“現在你奶奶正在手術,你去了也隻能乾著急,我去吧,你放心,我家路子很廣,會給你奶奶找最好的醫生。”

司清愣住,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湧出,讓他喉嚨一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微凸地漂亮喉結滾了滾,他乾澀開口:“我……”

時淺渡家裡的條件和人脈毋庸置疑,能得到這樣的幫助,他很感動,可頭腦裡心裡全都亂成一團,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決定。

“你相信我嗎?”時淺渡問。

“相信。”

他沒有遲疑。

時淺渡彎彎唇角,伸手揉揉他的頭,溫聲道:“那你好好比賽,把醫院的事情交給我,等你比賽結束去醫院時,絕對讓你看到完完好好的奶奶,好不好?”

沉靜溫和的聲音傳入耳中,奇跡般地驅散了司清的不安和焦急。

心臟好像被一雙大手握住,輕輕一捏,一陣酸脹。

他扭頭輕蹭掉眼角的一點濕潤,張了張口:“好,謝謝,謝謝你,我奶奶就拜托你了。”

“不用這麼客氣啊,笨蛋。比賽拿出你最好的狀態來,不要因為我不在就降低自己的標準啊。”

時淺渡輕輕擁他一下,拍拍他的肩膀,給他鼓勵和安慰。

“我走了,你回去再準備準備吧。”

說完,她往門口大步走去,回頭衝司清揮了揮手。

司清望著她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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