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小啞巴庶子6(2 / 2)

隻會覺得,他是個為了家中榮耀,便放棄了自己假清高的爛人。

池慕白抿抿紅唇,雙手捂住了臉龐。

不想為大哥說話,也絕不能在此時去找將軍。

……

皇家狩獵具有很重要的政治意義。

所以自從南國攻下中原,定都於此之後,形勢剛一穩定,便開始準備狩獵活動。

十月上旬時,一行人浩浩蕩蕩去往京郊獵場。

皇家子弟連同品級較高的官員,紛紛參與了這次狩獵。

時淺渡作為南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自然也在出列席位中。

她有意要讓池慕白多見見世麵,順便可以在獵場中,考驗一下他在過去近兩個月中修習的怎麼樣,武功功底有沒有進步、懂不懂運用。

在係統中,池慕白是個習武天才,不過這些天指導下來,她隻能說天資上層,但絕對沒有係統故事裡那種一個月就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神通。

或許那是經曆過生死,心中有著刻骨仇恨,才將他的能力逼迫出來的吧。

皇家獵場的範圍很廣,有山林溪穀,看起來跟野外差彆不大,不過裡麵的野獸動物,都是經過官兵提前清理過的,沒有完全野生的凶殘獸類,不會讓參與狩獵的王孫公子們受到傷害。

浩浩蕩蕩的隊伍在獵場平坦處紮營,他們將會在這邊住上一晚,第二天才折返回京。

隨行的士兵下人們,在到達營地地點後,便開始安營紮寨、搭建爐灶。

女眷和幼兒坐在搭建好的遮陽棚下麵休息玩耍,而王孫貴族與懂得騎射的官員武將們則牽著自己的馬匹在前方,檢查好箭袋短刃,躍躍欲試。

正值壯年的皇帝第一個翻身上馬,在馬上宣布道:“我南國才到中原的第一次狩獵,誰若是能拔得頭籌,朕重重有賞,除去金銀財寶,可賜免死金牌一塊!”

他說完,低頭看向時淺渡,笑道:“時將軍可不能給朕放水啊。”

“拔得頭籌……誰不知道,這頭籌多半會是時將軍的,金牌不是……”明擺著要給時將軍麼。

有人在下麵竊竊私語,被身旁人用胳膊肘懟了一下。

“彆亂說話,這個時候惹到皇上,誰都救不了你。”

再說了,誰不知道伴君如伴虎,現在時將軍光輝無限,等南方徹底平定了……還不一定怎麼樣呢,免死金牌說不定能在那個時候派上用場。

皇帝在馬上拉開長弓,送開口,“嗖”的一聲,箭離弦而去!

這是狩獵正式開始的新號。

眾人紛紛上馬,策馬飛奔而出。

時淺渡大概是最不著急的人了。

她無奈地撓撓頭:“我竟然忘了教你騎馬……”

一個家門都出過幾次的少年,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壓根就不會騎馬啊!

她衝池慕白伸手:咱們兩個坐一匹好了。”

池慕白麵上不顯,心裡其實是挺期待的。

平日裡,牽牽手,擁抱一下已經是他們接觸的極限,而兩人共騎一匹馬,便可以緊密無間地抱在一塊兒,比從前任何時候都親昵。

他伸出手,被時淺渡一把拉上了馬背。

坐在了時淺渡身前。

他營養不良很長時間,個子隻比時淺渡高一點,清瘦清瘦的,坐在前麵也不會擋多少視線。

時淺渡一手摟住他的腰,一手拉著韁繩,故意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低聲說道:“那我們出發了。”

“……嗯。”

池慕白用喉音輕應了一聲。

他能感覺到,他的後背和雙腿都緊緊貼著時將軍,幾乎以一個半包圍的姿勢被摟在懷裡,時將軍每次呼吸,都能吹到他的耳畔,溫溫熱熱的,瞬間就能把他臉上的溫度撩撥起來。

【嗚……貼得好近。】

【不敢呼吸了。】

時淺渡聽見了低呼,含羞帶怯的,莫名撩人。

她摟著細腰的手臂緊了緊,讓人靠在自己身上,手總是想往下伸過去調戲人。

反正,隨著馬匹跑動,不經意地動動手腳也不會被人察覺是故意的。

當然,她還是什麼都沒做。

畢竟被這小啞巴誇過幾次“正人君子”,還是不在這時候趁人之危了。

駿馬快速奔騰而去,惹得第一次騎馬的池慕白驚呼一聲。

“……啊!”

劇烈的震動顛得他屁股直疼,大腿根來回來去地被摩擦,特彆難受。

他完全不能適應這種速度的奔跑。

頓時,一切羞赧羞澀全都從腦袋裡顛簸出去了,半點旖旎都不留下。

【天,騎馬竟然這麼不舒服。】

【屁股顛得好疼。】

【大腿根好磨得慌啊,火燎燎的。】

【還有點頭暈,腦袋震得難受。】

【啊……將軍可不可以慢點?】

【不過,太慢的話,將軍狩獵就要輸了。】

【拔得頭籌還能贏得免死金牌一塊兒,將軍如今位高權重,伴君如伴虎……將軍需要。】

【我不應該跟將軍共乘,這樣會耽誤了將軍的效率。】

【可是……很想多跟將軍親昵地呆一會兒。】

【還是多忍一忍吧,或許時間久了就能習慣一點兒了。】

小啞巴可憐巴巴的心聲源源不斷地傳來。

從最初的難耐不適,到為她而憂心忡忡,再到最後堅定下決心。

狩獵對於時淺渡來說太容易了,就算讓其他人一個時辰,她也肯定沒有人能贏得過她。

於是她雙腿夾住馬肚子,用了點力氣,馬屁奔跑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悠悠閒閒地,以一個非常舒適的速度漫步在秋天的獵場中。

花草樹木漸漸地褪去綠色,化為金黃,遠遠地望去,一片片翠黃之色。

微風吹來,地上的野草樹枝搖搖晃晃。

池慕白明顯感覺到速度變慢,拍了拍攬在自己腰間的手。

【殿下這是?】

“你第一次騎馬,肯定不習慣,我們慢點就好。”時淺渡輕輕摟著小啞巴,從她的視角,能看到泛著薄紅的耳朵,“你不用多想,狩獵對我來說太簡單了,讓他們一個時辰,我也是第一,你信不信?”

她知道自己放慢速度,池慕白肯定擔心他拿不到頭籌,從而勸她不用管自己。

所以,便占了個先機,拋出去一個問題讓他回答。

池慕白沉默片刻。

他當然願意相信將軍,隻是……

手指在時淺渡手背上寫字。

【真的?】

“當然是真的。”

清瘦乖順的小啞巴就在懷裡,時淺渡還是沒能忍住,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耳廓。

“我帶你騎馬玩一圈,一會兒把你送回去,我再去狩獵,你乖乖等著看我的戰績就好。”

什麼柔軟又微微濕潤的東西觸碰到他的耳朵上。

池慕白張著嘴,因為這簡簡單單的一次觸碰,頓時紅了耳尖。

他腦子亂哄哄的,不敢多想,隻是無聲地屏住呼吸,放軟了自己的身子,緩緩地往後靠去——整個人都擠在了時淺渡的懷裡。

做完這些小動作,臉色已經漲的通紅。

【要是……我能轉個身,跟將軍麵對麵坐一起就好了。】

【那樣的姿勢,我可以偷偷親吻將軍的脖頸。】

【還可以借勢摟著將軍的腰。】

【現在這樣……什麼都沒有辦法偷偷動作。】

【不過能被將軍摟著也很開心了。】

原本清潤的聲音變得有點綿軟,沾染上了一絲欲意。

聲音似是柔腸百轉,小心翼翼又充滿期待。

時淺渡被他心底這個聲音弄得喉嚨滾了好幾下。

麵對麵,還摟著她的腰,偷偷親吻她的脖子。

這小啞巴真是會想。

弄得她都有點想這麼來一遭試試了。

要是小啞巴那些悄咪咪的小動作把她撩撥到,她就能順理成章地親哭他了。

她蠢蠢欲動了片刻,終是沒有動手。

這獵場上,大室外的,還在馬上……

就彆整那些有的沒的了。

不過小啞巴用心聲來回來去地勾她撩撥她,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哪天必須找個時間找個由頭,好好地把小啞巴欺負回來。

時淺渡帶著池慕白騎馬繞了很大一圈,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騎馬回到營地。

遠遠的,就有官員和家眷看到有人騎馬歸來,都在好奇。

發現是時淺渡時,還以為她已經狩獵回來了,全都跑過來圍觀,想看看她究竟能獵到什麼。

沒想到,這一看非常失望——

時將軍什麼都沒獵到啊!

就把隨身帶來的那個小男寵放了回來,難道……這一個時辰,都隻是在帶小男寵兜風玩??

時淺渡在小啞巴腰間揩了把油之後,將人穩穩當當地放在地上。

她衝著隨他們而來的家中小廝招招手,吩咐道:“好好照看他,聽見了嗎?”

小廝連連點頭:“是,將軍。”

池慕白本來是想開開心心地祝願時淺渡的,可沒想從馬上一下來,他的頭就暈的厲害,腳步都變得浮軟不穩,走路搖搖晃晃險些摔倒。

可能是熟悉了馬上奔跑的運動,突然到了平地就不習慣了。

說實話,他差點吐了。

為了不在時淺渡麵前丟人,他猛地閉嘴,來不及多說,就搖搖晃晃地往屬於時淺渡的營帳跑去。

時淺渡瞧著小啞巴的背影,輕笑一聲。

接著,策馬而去。

“看來時將軍這是……現在才正式開始狩獵啊。”

“隻剩下不足一個時辰了,比其他人的時間足足少了一倍還多,時將軍是怎麼想的。”

“真沒想到,時將軍竟然對那個小啞巴,這般憐香惜玉。”

“彆管她是怎麼想的,這次秋獵的頭籌,肯定不是她的了!”

不會騎射的隨行官員們低聲談論著,個中心思不一。

袁迪騎射不精,家中有大哥出馬即可,不需要他亂摻和,便留在了營地。

他聽著大人們的談論,望著時淺渡離開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

該。

時淺渡這個女人輸了也是活該。

想到自己因為流言痛失楊家小姐,又因為被時淺渡拒之門外而被無數人嘲諷,他簡直氣得跺腳。

混蛋時淺渡,說他長得醜不說,還拿冤案類比他的臉!

時淺渡一句話,就使得“醜得像一樁冤案”這個梗風靡整個京城。

現如今,一說人醜,便想到冤案。

想到冤案,就必把他的事情從頭到尾拿出來說一遍!

關鍵的是,他壓根就沒有喜歡過時淺渡啊!

而且,他醜嗎?他一點也不醜好不好!

在袁迪一刻不停的吐槽中,大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

陸陸續續有人騎馬歸來,有的意氣風發,有的垂頭喪氣。

專門負責記錄成績的內侍坐在桌前,一個人一個人地將狩獵結果記錄在冊。

在代表狩獵時間的香就要見底時,還沒見時淺渡回來。

池慕白焦急地起身遠望。

馬上就要到結束時間了,超過時間未歸,成績再好也是不行的。

要是因為他而耽擱了將軍,他恐怕會內疚死。

皇上也察覺差了一人,便問:“時將軍人呢?還沒回來麼?”

貼身內侍回應:“回皇上的話,時將軍今日狩獵開始一個時辰後把家中的小侍送了回來,直到那時,馬後還空無一物呢。”

皇上蹙蹙眉頭,視線掃過池慕白。

有小侍可以,寵小侍也可以,但若是因為這麼一個人就影響了時淺渡的判斷力……

那這人可就不太能留了。

“皇上,時將軍回來了!”貼身內侍喚了一聲,“瞧著獵物還不少呢!”

一陣馬蹄聲傳來,時淺渡的高頭大馬在空中高高地揚起了前蹄,停在營地外。

隻見她的馬背後麵,馱著數不清的獵物。

許多世家子弟和官員們紛紛上前,幾乎把時淺渡團團圍住。

皇上過去時,才主動讓出一條道路。

鹿、野雞、兔子……甚至還有一隻難搞的野豬。

若是這皇家獵場中有老虎、獅子之類的動物,任誰都會相信,她絕對能獵回來兩頭。

更可怕的不是這巨大的數量,而是所有獵物,幾乎都是被刀傷一刀致命的。

不是用弓箭數次攻擊,而是刀刀致命。

“時將軍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功夫啊。”皇上率先鼓掌。

群臣也跟著鼓掌稱讚。

一時之間,熱鬨得超乎想象。

池慕白心知自己這樣的身份,不能在此時打擾。

他心想著,狩獵一個時辰,將軍一定口渴了,便回到營房中,去為時淺渡備水。

“喂,啞巴。”

聽了十幾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回頭,果然看到了他的大哥池興然。

他微微點頭示意,算作打招呼。

池興然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大咧咧道:“你跟沒跟時將軍提起我的事?那天父親去旁敲側擊了一下,時將軍好像反應不大,你不會連這麼點兒事情都做不好吧?”

說到最後,還有些嫌棄埋怨的意思。

池慕白聽出他話裡的埋怨,蹙蹙眉頭。

他不喜歡大哥的態度。

“你還皺眉頭?不是把,你真的連這點事都沒辦成?時將軍不樂意幫你?不會是你技術太差,叫她不滿意了吧。”池興然嗤笑一聲,那語氣和笑容中,又多多少少摻雜著些猥瑣,“不過說起來,像她那種一個時辰都能殺那麼多獵物的強悍女人,在身下究竟是什麼滋味?你要不跟我講講?她一個隨隨便便會納男寵進府的人,連你這種啞巴都能看得上,應該挺浪的吧?”

池慕白狠狠地咬住牙齒,眼中少有的迸射出憤怒的情緒。

他快速拿起房間中的紙筆,寫道:時將軍潔身自好,我說不願她便沒有隨意碰我,你彆胡言亂語!不然不會有好果子吃!

“什麼?!這麼長時間,你一次都沒有伺候過她?”

池興然也生氣了,他一巴掌拍開了池慕白的紙筆,眉頭緊擰。

“你不會不知道自己被送去將軍府是做什麼的吧?你……哈,你可真是清高啊,我說我的官位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動靜,原來是你!”

“什麼潔身自好,什麼你不願她便不碰你,那是她根本就瞧不上你!”

“你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也是,人家堂堂大將軍,皇上都讓她幾分,又怎麼會稀罕你這種低賤的臭啞巴!話都不會說,又怎麼討好得到彆人?”

像是被人戳中了內心中最是恐懼的事情,池慕白緊咬著唇,眼眶一酸。

不是的……

將軍待他很好,會抱他,會在他耳畔輕聲細語,偶爾還會親吻他。

儘管,隻是吻他的耳朵。

發紅的眼眶中浮出薄霧,他恍然發現營帳門口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快步小跑過去。

將軍真的是因為根本不願碰他,才會那麼輕易答應了他的請求麼?

留下他那張寫滿字跡的黃麻紙,隻是作為證據所用麼?

一時之間,騎馬時的一切歡悅全都消散,心中劇痛難忍。

像是在大哥麵前故意做戲,又像是在證明著什麼,他垂首,輕輕吻在了時淺渡的唇畔。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支持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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