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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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渡沉默地盯著赫爾半晌, 突然抬起手,不輕不重地拍在他的屁股上。
……這個小變態。
年紀不大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她狠狠地在赫爾額頭上彈了一下,抓住他的手腕, 就把人給強硬地按在了枕頭上。
“呿, 你這小魅魔,腦子裡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她撩起被子蓋在赫爾身上, 還給他掖了掖被角,“生病了就好好休息, 好好睡覺, 彆想那些有的沒的。”
赫爾麵色緋紅, 趴在枕頭上。
他側頭看著時淺渡,見她皺著眉頭, 板起臉一副嚴肅正經的樣子, 無聲地笑起來。
主人這是……在刻意避開話題麼?
因為生病, 他的呼吸比平時粗些, 氣息滾熱。
從被子地下伸出手指, 輕輕地揪了揪時淺渡的衣角。
“嗯?”時淺渡垂頭看他。
“你剛才其實很想試試吧?”赫爾牽著她的衣角不放,紅唇勾勒出漂亮又媚人的弧度,“魅魔的身體可是很抗造的,之前我被打成那樣,不也恢複得好好的麼?”
時淺渡白他一眼:“你少不學好。”
赫爾不依不饒, 低聲用氣音哼道:“可你分明就是這麼想的呀。”
時淺渡沉默片刻, 看他莫名執著的樣子,無奈又好笑地低歎了一聲。
她問:“你說,你想要一時的高興,還是想要長久的快樂?”
赫爾枕著她的手,盯著虛空中的某處, 睫毛顫了顫。
他回答道:“一時的高興吧。”
“……”
時淺渡掐掐赫爾的臉。
她沒想到真有人會選擇一時高興。
“未來會是什麼樣,誰都說不好吧。”赫爾輕聳肩膀,薄薄的眼皮微瞌,語氣比平時沉悶了些許,“長久的快樂真的能長久嗎?”
他說完,掀起眼皮,直勾勾地望向時淺渡。
“長久又有多長呢?”
時淺渡本來抱著一點兒教育小魅魔的心思,然而被他這麼個眼神一看,心裡突然一陣酸軟,到嘴邊的那些說說笑笑的大道理,全都說不出來了。
兩人沉默地對視。
少有的,空氣中沒有曖昧的氛圍。
片刻,赫爾眼底的些許期待漸漸落空。
他收回視線,趴回枕頭上。
唇角不自覺地翹起來一點兒,像是在自嘲。
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剛才到底在期待什麼。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悶在心頭。
他覺得有一些難受,比生病的感覺還要難受。
時淺渡攬住赫爾的肩膀,讓人倚過來。
他很聽話,順著她的力道倚了過來,乖乖地窩在她身上。
然後伸出一隻手臂,輕輕環住她的腰。
十分依戀。
時淺渡把又軟又燙的小魅魔抱在懷中,垂首便輕輕吻在他的唇畔。
她溫聲說道:“以後我來教你什麼叫長久,好不好?”
赫爾一愣。
他眨眨眼睛,突然之間,眼眶一紅。
情緒在胸腔中翻湧,幾乎抑製不住這突如其來的衝動。
他仰頭,勾住時淺渡的脖頸,輕碰她的唇,又因為自己正在發熱而克製住心底蠢蠢欲動的渴望,把頭埋在她的頸窩,用力地蹭了蹭。
心頭的熱磨不掉。
“你好煩啊,怎麼又撩撥我,不是說今天不準了麼?”
他壓抑不住身體和心裡的喧囂,一下一下地親吻自家主人的脖頸,稍微用力,在白淨的皮膚上留下曖昧的印記,仿佛這樣就能夠將人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每塊皮膚,甚至每個毛孔都在叫囂,對眼前之人無比渴求。
他胸膛起起伏伏,豐潤的紅唇間呼出濕熱的氣息。
他埋在時淺渡的耳畔,聲音不自覺地染上了哭腔:“你真是太討厭了,非在我生病時這樣,你知不知道我……”
柔軟的唇一張一合,貼在她的耳垂上。
她聽到一聲壓抑的歎息,接著,是沙啞又妖嬈的嗓音。
“好想讓你要我啊。”
草。
時淺渡暗罵一聲,又在心裡邊念了聲佛。
手指輕輕地撫在赫爾的背脊上,動作不重,手背卻是青筋暴起。
她想,要不是這小東西確確實實生病了……
肯定不會饒過他。
她雙眼微瞌,無聲地深吸一口氣,發乾的喉嚨滾了兩下。
側頭,在小魅魔柔軟的唇上觸碰一下,動作溫和。
“你應該好好休息。”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赫爾緊跟著開口,他覺得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心頭爬過,快要逼得他失去理智了——
總想著勾得主人失智般與他沉淪,萬萬沒想到,先有這麼一天的是他自己。
“不能把病傳染給你,但可以找塊布塞住我的嘴……”
身後的桃心形小尾巴難耐地在她身上蹭了又蹭。
時淺渡:……?
她懷疑這是什麼少兒不宜的play方式。
這小魅魔永遠這麼的……歪心思多。
“你這小腦袋,怎麼總是能想到這種奇奇怪怪的事??”
“魅魔總是被這麼對待啊,見得多了聽得多了,自然就能想到。”赫爾見她依然“無動於衷”,委屈得埋頭下去,低聲嘟噥道,“你撩撥我又不管不顧,比這個過分多了。”
時淺渡攬著他的腰,在他腰間輕輕地撫弄。
“發燒的時候劇烈運動,會病得更嚴重哦,可能還會頭疼的厲害,從腦袋頂難受到腳趾尖。”
赫爾一秒破涕為笑:“再難受……不是還有你照顧我嗎?”
“……你這算盤打得真響。”
……
阿蘭的事情完全平息之後,時淺渡便離開了吉爾城。
她在米萊購置了一處房產,本想再雇個傭人打理房間,赫爾卻說不需要,他會打理好家中的一切,於是便作罷了。
反正是自己家,他怎麼開心就怎麼樣吧。
“回來了。”路上有居民跟時淺渡打招呼,“這次離開的時間不長啊。”
時淺渡點點頭:“嗯,這次的事比較好處理。”
她身上沒有職務,隻需偶爾聽從國王調遣,處理一些對於彆人來說比較棘手的事情。
當然,對於彆人棘手,但對她來說不過是區區小事。
少年國王沒有跟她單獨談過多少,但兩人出乎意料的默契。
時淺渡幫他鏟除一切後顧之憂,而他則給予她一切所需的支持。
分工明確而相安無事。
多虧了少年心中絕對的信任,不然肯定要鬨個天翻地覆。
時淺渡換了自己的住所後,隔三差五地出門一趟,辦辦事順便賺賺錢。
時不時的,還有人聽從國王的吩咐,將珠寶金幣等送到住所。
看起來很有排片。
城鎮上的所有人都知道,這裡住著一位深受國王陛下倚重的大人物。
大人物養著一隻魅魔,金屋藏嬌似的,寵得厲害。
那隻小魅魔確實漂亮,他經常在院子曬太陽,偶爾會出來買東西、參加集會和各種活動。
凡是見過他的人,沒人能說出他不好看來,還會被他的臉完全吸引走目光。
如果不是人們都知道他是有主的魅魔,恐怕在他第一次出門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拐跑了。
時淺渡回到家裡。
往常,赫爾早在聽見腳步聲的時候,就主動跑到門口等她。
然後在她出現後,黏黏糊糊地膩上來。
抱抱她的腰,親親她的唇,然後問她:想我了嗎?
這回反常,竟是沒瞧見人影。
她心下覺得不習慣,推門而入,就見到赫爾快速把什麼東西藏了起來。
小魅魔眼神裡有驚訝,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轉瞬即逝。
眼珠一轉,看著就不像是在想什麼好事。
時淺渡眉頭一挑:“藏什麼呢,神神秘秘的,還瞞著我?”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啊?”
赫爾把手背在身後,藏著不讓時淺渡看。
他掩耳盜鈴似的:“什麼都沒有,你看錯啦。”
時淺渡瞧見他眼中的狡黠,哼笑一聲,並不上前去搶他藏得東西——
這小東西故意說得敷衍,不就是想讓她好奇地看過去嗎?
“隻要不是藏人,怎麼都行。”
她一邊說著,將黑刀放在桌上,翹起二郎腿舒舒服服地坐下。
“……”
赫爾眼睜睜看著自家主人一身輕地走到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攥著魔法信件的手指撚了撚。
主人怎麼還是這麼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他快步跟了過去,伏在沙發背上,從身後勾住時淺渡的脖頸。
在她耳旁細聲地嘟噥:“你真的就一點兒也不好奇?”
“我有什麼可好奇的?等你想讓我看的時候,再給我看就行了。”時淺渡往後仰過去一點兒,“還是說……你真藏人了?”
赫爾鼓鼓腮幫子,自己在心裡賭氣地哼哼好幾聲。
細長的小尾巴在身後輕輕甩動幾下,發泄掉那麼一丟丟不滿。
“我這回是沒藏人,但你要是不看……”他拉長尾音,買了個關子,在時淺渡耳旁曖昧地吹了口氣,彆有深意道,“以後可就說不準了。”
“是嗎?”
時淺渡輕撫住他的臉,指肚漸漸下滑,撫到他的唇上。
她眉眼一彎:“那你可要提前考慮好自己的安危。”
“……”
赫爾發現自己不僅沒氣到對方,反而被對方給氣到了。
主人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好奇他藏的東西,而是想著怎麼“處置”他??
他心中不滿又委屈,咬了咬嘴唇。
心知自家主人每次看他眼紅委屈就會心軟哄他,便死死盯著時淺渡,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他一句話都沒說,沉默片刻,轉身就離開了。
時淺渡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彆走呀,生氣了?”
她稍微用力,把人往回抱。
赫爾兀一轉身,臉上那委屈吧啦的表情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笑著撲進時淺渡的懷裡。
他就知道主人會留他,還會好好地哄他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