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含冤入獄的老師7(1 / 2)

第二百六十八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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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渡的唇角直往上翹。

她回頭看向何紓言。

何紓言連忙鬆開了時淺渡的衣袖, 腳下往後退了一小步,跟她拉開一點距離。

“我現在,是一無是處, 是很需要有人幫忙。”

他說話不急不緩, 忽而輕咳一聲, 沉靜的麵容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雙眼往旁邊快速一瞥, 看起來有些心虛。

他有點兒想把“我見到你確實會覺得安心”這種心裡話說出來,但思來想去,還是感覺跟自己以前的學生說這種話不太合適, 有些奇怪。

於是,他咽下心裡話, 繼而用微啞的嗓音說:“但我不希望讓我的事情影響到你, 你現在大四, 是個關鍵時期, 還是要以自己的學業和發展為主, 彆被其他事情影響到。”

說這話的時候,他突然有一種給高三學生訓話的感覺。

儘管他當老師時資曆尚淺,還沒能真正帶過高三的學生。

時淺渡揶揄他, 笑道:“當老師的是不是都像您一樣, 三句話離不開學習?”

“……”何紓言推推眼鏡,“咳, 我這也是為你好。”

得得得, “為你好”都出來了。

時淺渡伸手牽住他的衣袖,這回,他竟然沒有下意識地躲一下,好像漸漸地接受了身邊有她存在,又或者是刻意繃著勁兒沒躲開, 這也表示他有意讓自己與外界接觸。

是個挺好的兆頭。

“老師,您放心好了,磨刀不誤砍柴工,我心裡有譜,不會耽誤學習和科研任務的。”

她拽著何紓言的衣袖往馬路邊上走。

何紓言就跟著她往前走,全聽她的。

可能“好學生”的保證就是不一樣,讓人聽了就覺得可信度高,他自然而然地就相信了時淺渡的話,覺得她說的沒錯,她這樣的人肯定明白自己在做什麼、自己該做什麼。

心中被人幫助的負擔感一下子就降低了不少。

他嘴角彎了彎,腳步都變得輕盈。

那張沉靜的臉上隻有細微的表情變化,卻明顯愉悅了。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時淺渡腳步突然一頓:“對了,老師,您先打車回去吧,我突然想起來有點兒事情要辦,寄存在ktv的東西我去拿就行了。”

才剛剛露出愉悅的臉,很快又變了,輕輕地皺起了眉。

何紓言問:“你不會是自己去醫院找那些混混吧?”

“怎麼會,咱們剛做完筆錄,而且今天的事明顯賴不上咱們,我主動去找他們乾什麼。”時淺渡一口否認,還順便在手機上用app叫了輛車,“再說了,就算我真是要過去,老師也不用擔心我,他們不能把我怎麼樣。”

“我不是擔心這個。”何紓言打趣似的淺淺白過去一眼,“我怕他們出人命。”

“看來您現在狀態不錯,還有心情開玩笑。”

時淺渡見他的此時恢複了不少,不再緊張焦慮、麵色蒼白,也跟著笑了起來。

不過她知道,何紓言心中還是有結,還是有他完全不想觸碰的地方——

他從出了警察局開始,一個字也沒有提起過今天的事,起因、經過、背後的原因、錄音、他遭受的欺辱……以及未來還會被人報複糾纏的可能,他什麼都沒說。

他害怕這些,害怕去想這些。

所以乾脆不主動提及、不主動解決,就希望有些事情能儘早地爛在泥土裡。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覺得,即便想辦法,也沒有辦法解決,沒法脫離被人盯住的現狀。

就像他曾經怎麼打官司都是輸、怎麼申請減刑都不被通過一樣。

一輛出租車減緩速度,慢慢地停在了兩人身前。

司機師傅搖下副駕駛的車窗,探頭過來:“兩位是尾號4792的乘客嗎?”

警察局所在的地方還算繁華,打車的速度也快。

時淺渡推了推何紓言的胳膊:“去吧,老師您先回去。”

何紓言知道她一向有主見,也怕耽誤了她的什麼正經事,便沒有推辭客氣,直接拉開出租車的後門,坐了進去。

他溫聲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儘量早回來些,注意……”

本應是從小到大說過無數遍的一句話,這回說起時,腦子裡卻突然浮現出時淺渡打人時的場景,嘴一瓢,愣是拉長尾音,詭異地停頓了兩秒。

“……注意彆人的安全。”

“噗。”時淺渡輕笑出聲,連帶著白他一眼,“老師,這是埋汰我呢?”

何紓言也被自己少有的嘴瓢弄得哭笑不得。

他輕咳好幾聲:“你聽錯了。”

說完,他關上車門,露出清淺文儒的笑:“注意安全。”

“等一下。”

時淺渡三個字,就讓何紓言又停頓下來,從車裡探頭出來。

“怎麼了?”

時淺渡伸手,輕輕摸了摸他柔軟乾淨的頭發。

她滿意地咧嘴笑起來:“回去吧,到家早點休息吧,不用特意等我。”

“好,那我走了。”

何紓言衝她揮揮手,便關上了車窗。

回過頭來,一眼就從後視鏡裡撞見了司機師傅調侃的笑容。

那調侃是善意的,沒叫他覺得難受,反而……耳朵不自覺地有點兒紅。

他摸摸鼻尖,衝司機師傅點了點頭。

“辛苦您了。”

“嗐,有啥辛苦不辛苦的,都是工作嘛。”

司機給了一腳油,出租車蹭地往外竄了出去。

他們的出租車剛離開沒幾十秒,剛才停在這附近的一輛黑色轎車也開動,跟上了那輛出租車。

時淺渡就雙臂抱胸站在馬路牙子上,瞧著一前一後兩輛車,眯起了雙眼。

那黑色轎車裡的一男一女,看起來眼熟,可不就是楊鳴新的父母麼。

她早就察覺有人盯著他倆,原來是他們。

或許,這倆人本來是想親眼見到何紓言的慘相,所以特意早早地等在ktv外麵;又或者是聽說出事了,才急匆匆地趕過來觀察情況。

如果是前者,那還真是讓他們失望了。

這會兒看見她跟何紓言分開了,肯定很高興吧?

也不知道這兩口子,是想跟上去做什麼。

按道理說,他們住的小區不應該早就被私家偵探扒出來了麼?

不然那幫混混也不可能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去了商場,何紓言又在哪落單。

她沒有過多停留,轉臉就上了另一輛叫好的出租車。

先去ktv,在馬路邊接過ktv經理恭恭敬敬送出來的超大號購物袋,接著跟司機師傅說道:“師傅,咱速度稍微快點,從天元西路那邊走吧,那邊沒咋堵車。”

“那邊沒堵車,但是距離上得繞不少遠,你不介意是吧?”

司機特意多問一嘴,怕她到頭來舉報他繞路。

時淺渡擺擺手:“不介意,速度快就行。”

“好嘞!那我麻利兒的!”

出租車在下個路口右拐,很快就脫離了緩慢行駛的路段。

時淺渡一直在關注何紓言的運動路徑,知道他現在車速行駛緩慢,想要突破那段車速緩慢的地方,估計還要十五分鐘。

有這時間……

她足可以加快速度趕上他們了。

果不其然,待她來到小區附近時,剛好看到兩輛車先後穿行而過。

十字路口剛好是綠燈,前麵的出租車左轉,不出五秒,後麵的轎車也跟著左轉過去,隻比出租車慢了二十來米。

時淺渡將手伸出車窗,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一枚硬幣。

在轎車轉彎過去的一刹那,將硬幣猛的擲出,直直地砍在了路旁的高大楊樹上。

樹乾應聲而斷,在巨大的衝擊中轟然倒下,砸在了轎車的發動機蓋上!

附近的人們下意識地向四周逃竄,發出了好幾聲尖叫。

“嚇死我了!什麼情況?”

“有個車被壓在下麵了,快打120跟110!”

“是不是也得打一下999過來幫忙把樹弄走?”

時淺渡的司機師傅也嚇了一跳,抽了口氣道:“我的天,咱們要是再開快點兒可就倒黴了!不知道裡麵的人怎麼樣。”

“應該沒大事吧?我看他們的車得百來萬,肯定抗造,防護設施也好。”

時淺渡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了兩句,快速通過用□□偽造的ip地址給幾家媒體發了信息:企業家楊凡鄭曉穎夫婦在綠都小區東北側十字路口發生車禍。

信息發完,她輕輕牽動了一下嘴角。

既然這個楊鳴新一家這麼沒完沒了、陰魂不散,那她也開始吧。

何紓言是被人誣陷,他需要的是洗清冤屈,不然這件事會永遠成為他生活中、事業裡的絆腳石,就算是殺了楊鳴新一家也無濟於事。

所以不能完全靠暴力解決,還得稍微使點彆的法子,讓楊鳴新自己把實情說出來。

當然,以她的性子,怎麼能隻報複楊鳴新一個人呢。

不論是法庭的審判還是出獄後的報複,都是楊鳴新的父母所為,她都不需要去深入調查他們的公司,就能知道用出“雇六七個混混拍小電影”這種法子的人,過去幾十年也乾淨不到哪兒去。

先把楊家搞一搞,剩下那些不乾不淨的司法人員……

一旦翻案,民眾的唾沫都能把他們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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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渡剛回到家裡,把裝得滿滿當當的購物袋掛在門廳的掛鉤上,何紓言就從次臥推門而出,上前主動接過了沉甸甸的一袋子東西。

“我去把東西擺到廚房裡。”

他穿著深灰色法蘭絨的睡衣,看起來毛絨絨的。

“嗯,好。”時淺渡換上拖鞋,“老師還沒睡啊,不是讓您回來就自己睡的嗎。”

他們在警局又是解釋又是做筆錄,本來兩人八點就在商場買好了東西準備回家,硬是被那些糟心事給熬到了淩晨。

現在已經快一點了。

要知道監獄裡的生活,比外麵任何人都要規律多了。

按時起床、按時吃飯、按時工作、按時睡覺。

何紓言每天晚上十點準時上床睡覺,五年如一日地這樣,稍微熬一點夜都難受,心律不齊、頭腦昏沉,第二天也不得勁兒。

“我剛洗漱完準備睡覺,你正巧回來了,我總不能裝睡了吧。”

何紓言輕巧地說完,拎起購物袋走進廚房,把裡麵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擺放整齊。

一邊收拾,他一邊不經意地提起:“對了,你餓嗎?外麵那麼冷,要不我弄點吃的喝的你墊一墊。”

“我太晚了不習慣吃東西。”

時淺渡乾脆地拒絕,口齒有些不太清晰。

她效率很高,已經開始刷牙了。

“……噢,我知道了。”

何紓言擺放芝士粉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一下,繼而若無其事地重新開始收拾。

他停頓片刻,自言自語般地溫聲道:“我可以做低脂……”

“老師,我還有點事,就先回臥室了,你也趕緊休息吧。”

時淺渡三下五除二地洗漱完畢,貓在廚房門口說了一句,衝何紓言擺了擺手。

她說完就轉身離開了,何紓言有點沒反應過來這一切。

他有些蒙,手裡拿著還沒放到櫃子裡的羅勒碎,發了幾秒的呆。

他們一共都沒有打半分鐘的照麵,時淺渡就回房間了。

真的連三十秒鐘的見麵時間都沒有。

他以為,今天發生這麼多事情,她回來之後多少會跟他聊兩句、吐槽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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