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 時管局與結局番外4-3 他的眼尾紅了……(2 / 2)

讓她也嘗嘗痛徹心扉的滋味。

心中不自覺地浮出了狠厲變態又扭曲的心思。

沒錯,現在不是談情愛的時候。

他更不是該被情愛亂了心神的人。

談若眯著柔和而陰鬱的桃花眼,沉默半晌,低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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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眨眼的功夫,三位“皇夫”就入宮了。

為了能儘快有子嗣,便要安排侍寢。

談若沒安排翻牌子這種流程,而是私心地選了樣貌最普通的那位做為第一位。

他凝視著那人許久,快要把人看毛了時,才揮揮手。

“帶下去好好洗涮乾淨,我先去知會陛下。”

他加重了“洗涮乾淨”幾個字。

話裡還埋著一股厭與恨。

今晚……

就要有人爬上小皇帝的床了。

在他親手安排下。

指甲深深陷在皮肉中,刺得掌心生疼。

不過沒關係。

隻要生出了孩子,小皇帝就是他的了。

最多最多,也就是一年的光景。

談若穩了穩心神,邁入殿中,如常地走到時淺渡麵前。

仿佛那個旖旎的晚上從來沒有存在過。

“大人,你來了。”

時淺渡正在讀書,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

她自如地牽起男人的手腕,將一串念珠放進他的掌心。

“先前隻是線崩斷了而已,我為大人串起來了。”

“……”

談若心頭一顫。

他垂首,默然看著小皇帝對他好。

但也隻是對他好。

因為小皇帝需要他的支持,需要他手中的權力。

沒有了權力,他什麼都不是。

還不如一條狗。

權力是他唯一擁有的東西。

絕不能弄丟了。

他在心中暗暗發誓。

為了保住手中的權力,他可以做一切事。

就算是送旁的男人……

上小皇帝的床。

“陛下。”他並未道謝,收起念珠,像是對它毫不在意,“臣已為陛下擇了今日侍寢的人選,還請陛下先回寢殿,等人梳洗過後便會送來。”

時淺渡頓了一下。

狹長的鳳眸中閃過一絲不悅與狡黠。

隻是垂下的睫毛遮了這抹神色。

每露出這種神色,她便是想出惡作劇了。

雖然不是立刻的。

“唔,我知道了。”她放下手中的書,“話說回來,我還沒問過,記得過去男帝執政時,入宮女子都要由嬤嬤挨個檢查身子,那三人入宮時……都由大人檢驗過?”

“……”

談若背在身後那隻手攥得骨節發白。

讓他親自去看那些身子健全的高門子弟麼……?

小皇帝還真是,殘忍。

他沉默半晌,忽而一笑:“陛下若是需要,臣把人帶到您麵前來,咱們一個個兒的檢查……可好啊?”

“倒也不必,大人隻要確認他們潔身自好、乾乾淨淨的沒有病症就好,其餘的麼……”

時淺渡站起身,雙手負在身後,如同風流才子一般偏頭微微一笑。

她笑說:“朕可以親自查驗,就不勞煩大人了。”

談若閉了閉眼睛。

唯有這樣,才能掩去眼眶的酸澀。

小皇帝就那麼想“親自查驗”嗎?

她到底是有多少色心?

到底是對這等事,有多期待?

如此這般……

那更是瞧不上一個閹人了吧。

越想,就越是悲哀憤怒。

他唇畔的笑意愈發的溫柔詭異了。

某種洶湧的恨意與愛意糾纏在一起,在心臟上破口而出,湧出肮臟的濃水。

又不是隻有男人那臟東西才能叫人快樂。

他是個閹人沒差,但他見多識廣,懂得足夠多啊。

他也能叫小皇帝快樂。

有手有口,又懂得伺候人,不比那些個世家子弟強多了?

談若上前一步,白淨修長的手指輕輕勾住時淺渡的下巴,拇指在她唇上曖昧地撫弄。

他漫不經心地輕笑道:“女子初次難免不適,不如……”

他垂首,貼近小皇帝的耳廓。

陰柔的笑聲低低響起。

“臣有些功夫還是拿得出手的,不若今日先幫陛下適應一番?”

談若一向說一不二。

他決定的事,少有改變。

既然打算要了小皇帝的身子,便沒有停下來的理由。

反正他的心是黑的,一直都是。

他強硬地抓住時淺渡的手腕,卻在聽見她開口時僵住了身子——

“原來談大人伺候女子的功夫了得啊,看來經驗頗豐。”

他全身的血都冷了下來。

臉色霎時蒼白。

他被輕而易舉地傷得遍體鱗傷。

那懶洋洋又帶著笑意的調侃之言,聽不出是嘲弄還是感歎。

但從語境來看,怎麼都不可能是後者吧。

他突然覺得身子骨直發軟。

他變得軟弱。

有幾刻,他真想說他也是乾淨的,不是隨便之人。

他從一個苦役太監往上爬,不是憑借著一張漂亮的臉一朝一夕就成了的。

他沒走過捷徑。

他隻給過陛下一人。

稀裡糊塗,卻又心甘情願地……給了陛下。

但這一切,沒能說出口。

他是掌權者,小皇帝隻是傀儡,他不能示弱,不能開了這走向覆滅的先例。

一旦示弱,等他的就隻有被人拿捏和……死亡。

他不能做先動感情的那個人。

隻有沒有感情,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就是裝也得裝出來。

所以,那雙桃花眼輕巧一彎,露出明媚柔軟的笑意。

他回避了問題,用低柔的嗓音說:“陛下請放心,臣會叫您舒坦的。”

男人一臉的溫柔,看起來跟平時無異。

但時淺渡分明瞧見,他的眼尾紅了。

她舔了舔唇。

想起了那晚神色迷亂的談大人,突然很想碰他可怎麼辦啊。

大人知道自己看起來特彆可口嗎?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太不坦誠了、太能耐得住性子了。

就跟她預料的一樣,那晚之後,談若就跟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壓根“不當一回事”。

若是不壞心思地刺激刺激他,恐怕他很難鬆口,承認對她有感情。

她扯扯唇角,心中早就有了打算。

半月之內,她要看這個男人向他坦誠。

“舒坦麼……”她笑道,“說起來,我還未曾問大人,那晚可還舒坦?”

談若微怔,耳根發紅。

羞惱之意一股腦地往上冒。

那晚,是他此生忘不掉的歡愉,也是他永遠的噩夢。

他終是手腳並用地纏上了小皇帝,把自己最可笑低賤的一麵展露在她的麵前,像個妓子,勾住她的脖頸,在她耳畔細密地喘。

他不舍得她離開,害怕再也沒有第二次。

他無數次幻想她主動解開他的衣袍,接受他的殘缺,給他溫柔的吻。

但那些幻想都沒有發生。

時隔數日,小皇帝突然提起這事兒……

嗬,羞辱他麼?

豐潤的紅唇勾勒出漂亮的弧度。

他笑嫣嫣開口:“當時臣中了藥,神誌不清,什麼都記不得了。”

停頓片刻,他又柔聲說:“若是汙了陛下的手,臣向陛下賠罪。”

嘁。

時淺渡暗地裡撇唇。

她就知道這男人會這麼說。

不過沒辦法,內侍麼……防備心強也是正常。

等把人拐到懷裡,再多欺負回來就好。

“賠罪就不用了。”她聳聳肩膀,“當然,也不必勞煩大人伺候我了,我又不是對□□一竅不通的孩童,怎麼能叫大人連這種小事都親自記掛呢。”

這是不想叫他碰的意思?

談若自嘲地想,小皇帝果然不想被他碰啊。

忍著惡心幫他那一回,已經是恩賜了吧?

他垂下病懨懨的眼眸。

就在此時,柳公公在門外站定,恭敬地欠身。

他說:“大人,陛下,人已經梳洗好,送到陛下的寢宮了。”

……

談若在寢殿外站了許久。

他本不打算親自候著的,但在耳房輾轉反側,怎樣都無法入睡。

滿腦子都是他與小皇帝的那個荒唐的夜晚,是那些曼妙旖旎的畫麵,是那些讓他羞赧、氣惱、期待又恐懼的心情,是他藥效消退後那些心甘情願的舉動。

然而畫麵一轉,與小皇帝纏綿悱惻的,又變成了另外一個男人。

身子健全精壯的男人。

他親手選出來的眾多男人之一。

他睡不著,也忘不掉。

他恨自己是個閹人。

恨他隻要沒了權力就什麼都不是。

權力是他徹底得到小皇帝的前提。

小不忍則亂大謀,若是貪得一時,把小皇帝據為己有……

等他沒了權力,隻能是雞飛蛋打,什麼都剩不下。

一遍遍這樣警醒自己,他才按捺住了衝動。

即便如此,心中也是針紮了一般疼痛。

殿中分裡外間門,站在殿外,是聽不見聲響的。

但他仿佛聽見了男人低吼的聲音,和小皇帝的細喘。

這是現實,卻似是陷入夢中,被魘著了。

他出不來。

“大人,您要不回去歇歇吧。”

柳公公知道他這段時間門實在是太忙碌、太疲憊了,忍不住出言相勸。

“再待會兒,你先行回去吧。”

他勸了幾次,都沒能把自家大人勸回去休息。

大抵是瞧出了談若的心思,無奈,隻能無聲地歎息。

從前覺得,像陛下這樣沒有背景的女孩好控製,是個好的選擇。

現在看來……大人是不是選錯了呢?

夜晚的時間門過得格外的緩慢。

但太陽總會升起。

談若以為自己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但在他親自為小皇帝收拾床鋪、看到錦緞上那抹猩紅時,鼻尖還是猛地一酸。

有什麼在擠壓著內臟,力道之大,讓他疼痛難忍。

眼眶發燙、濕熱,險些要掉下淚來。

那顏色太刺眼了。

一切都是他的抉擇。

是他理智上認為最好的選擇。

隻是沒想到……

會是這樣的難受。

他覺得自己被壓得直不起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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