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 雲予4 他喜歡與她親近。(2 / 2)

耳尖悄悄地轉紅。

他頗為不爽,卻控製不住想靠近時淺渡的心。

於是在她身邊坐下,打開了一聽氣泡水。

淘氣的尾巴不自覺地在時淺渡身上蹭了又蹭。

時淺渡側身,摟著男人的腰,把他往自己身邊抱。

她低聲笑道:“我好像聽見你說……喜歡在晚上糾纏我啊?”

雲予心頭一跳。

該死,他不小心把喜歡說出了口。

怪他瞧見盛銘誠就來氣。

他應了一聲,故意很糙地敷衍說:“喜歡跟你上.床而已。”

說完了,馬上覺得後悔。

他有點兒怕自己總說這種混蛋話,總有一天親手把時淺渡推遠了。

她會一直跟他說“沒關係,慢慢來”嗎?

怎麼可能會有人一直“沒關係”啊。

她總會有失望的那一天。

可他又想,如果時淺渡真的喜歡他的話……

應該能明白他的不安,也能包容他帶刺的渾話吧。

他一邊接近她,一邊不敢說出自己的情感,一邊又希望她能理解。

他心中越發覺得煩躁。

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時淺渡捉住了沒完沒了地蹭在她身上的尾巴,柔軟溫熱的手感很好。

她笑眯眯地說道:“我沒聽清,你要不再說一遍?”

“……”

雲予的喉嚨滾了滾。

其實相處的這段時間裡,他不止一次因為不想表露感情而故意說渾話了。

每次的結果麼……都是大同小異。

她會生氣地把他按在床上欺負一通,在他情迷意亂時故意停住,逼他說出喜歡的話。

等事後,他再故作冷靜地說,不過是床上的胡言亂語。

其實他每次都不是不能忍。

他不想說的話,也可以不說。

或許時淺渡也發現這點了,才會頻頻在那種時候問他。

算是體貼地給了他一個發泄般說實話的機會吧。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在處理感情問題的時候太軟弱了。

也就時淺渡才會這麼好、這麼任憑他嘴硬吧。

可他真的……

太害怕重蹈覆轍了。

現在這樣,如果真有她離開的那天,他還能隨意說上一句——

我們就是圖高興,隨便玩玩。

說不準,就是連自己也騙過去了。

雲予沉默著,眼眶紅了一點,彆開了臉。

“我沒說什麼,你聽錯了。”

時淺渡撇撇唇,鬆開了他的尾巴。

她說:“你最近的情緒好像沒有從前那麼穩定,對誰都很有攻擊性……”

說話更帶刺了,行為也變衝動了。

尤其是麵對盛銘誠的時候。

“……嗯。”

雲予蹭蹭鼻尖。

尾巴才被鬆開,就不受控製地重新蹭在時淺渡身上。

從她的手臂開始,慢慢地蹭到大腿上。

“我……”

他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彆了開臉。

再開口時嗓音很低。

“發.情期。”

“……”

怪不得。

妖怪身上是會留有一些本能的,就像他們會喜歡被人rua耳朵、撓下巴一樣。

成年之後,自然也會不定時地躁動。

她調侃:“很想?”

“也沒有。”

雲予皺皺眉頭,總覺得在時淺渡麵前很是丟臉。

他低聲否認:“又不是真的動物,控製不住自己,就隻是……”

很喜歡蹭人罷了。

更何況時淺渡是他喜歡的人。

就會很想用尾巴蹭蹭她。

也算是,唔,故意勾引她吧。

他心中左思右想,依然很煩躁,沒法平靜下來。

腦子裡還在想自己剛才說的那句渾話。

雖然話題岔開了,但他越來越覺得,如果自己總是跟時淺渡說渾話,從來不回應她的好,不敢表露自己心中的感情……她早晚會受不了他的脾性。

畢竟感情是相互的,是需要有來有往的。

但凡是有點兒擔當的人,也不應該讓對方一位地付出。

“時淺渡。”

他低低地喚了一聲。

嗓音乾澀。

相處這麼長的時間了,他想,應該鼓起勇氣稍微往前邁一步。

就像他終於去麵對他的父親一樣。

時淺渡揉了揉男人柔軟的棕發:“哎呀,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這麼叫我了?小妖怪。”

誰想,男人的眼眶瞬間變紅了。

他像受了委屈的幼獸一樣,紅著眼地看她。

眼底好像還有不甘與憤怒。

“我不是小妖怪。”

雲予糾正。

他從前總覺得說出來太矯情了。

這回,實在有些忍不住。

一句話,讓他心裡一口氣中了兩刀。

他感到特彆委屈,剛鼓起的勇氣,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就那麼對那隻“小妖怪”念念不忘麼?

她知道這些天,陪著她跟她相處的都是他雲予嗎?

他突然起身,冷聲說道:“我永遠不會那麼叫你,你死心吧。”

尾巴有力地一掃,直接把桌上的杯子打翻。

玻璃狠狠地摔碎了一地。

“啪”的一聲響。

-

時淺渡第一次“做家務”。

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天方夜譚一樣的事了。

彆說是過去身邊是“乖乖小雲予”的時候,就是如今,兩人在一起生活所需的瑣碎家務事,也都是雲予處理的,因為他不喜歡叫彆的妖怪摻和到他們的生活裡。

她頭一次拿起掃把,將地上的玻璃碴子掃進簸箕。

看到玻璃上麵沾了血,無奈地歎了一聲。

她來到房間前,發現門鎖了,便敲了敲門。

“開門,摔了杯子,就彆讓門在壞掉了。”

房間裡沒人回聲。

她手指在門鎖上一彈,瞬間就將其破壞了。

房門打開,她看到男人趴在床上,尾巴無力地垂在一邊。

裸露在外的腳趾上還在滴血。

他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大狗狗,抱著枕頭生悶氣,不好哄的那種。

莫名顯得很是可憐。

雲予背對著時淺渡,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水光,並在心裡暗罵自己長這麼大還掉眼淚。

他啞聲冷硬地說道:“你還是去找你的小妖怪吧。”

“我的小妖怪就是你呀。”

時淺渡坐在床邊,摸了摸他的尾巴。

她說:“你的腳還在流血,至少給自己止血吧?”

“不勞你費心。”

男人嘴上這麼說著,卻用紅撲撲的眼瞥了她一眼。

好像欲迎還拒地讓她說兩句好話。

他越想越覺得不爽,也覺得委屈。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說出他的喜歡和期待……

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來的“小妖怪”,勾得她如此念念不忘。

明明她都有他了。

他酸溜溜地拿眼角睨她。

“走啊,彆管我。”

時淺渡被他瞧得,忍不住無聲地笑了一下。

這男人終於開始跟她撒嬌了。

過去那些日子,雲予總是很沉默。

他不似小時候那樣愛說話,不僅是不喜歡表達喜歡,就是委屈難過之類的也從來不說出口,更不會跟他軟乎乎地撒嬌,主動接近她。

這回暴躁是暴躁了一點兒,但撒嬌也是真撒嬌。

她歪歪頭,起身,作勢要走。

“那我真的走了?”

“……”

雲予沉默,一肚子的酸澀難過,還有些無法言說的恐懼。

他還是很怕又一次錯付。

在房間中響起腳步聲的時候,他終是沒忍住,衝動之下開了口。

“時淺渡,你喜歡我嗎?”

時淺渡頓住腳步。

她回頭,看到男人坐在床邊,總是銳利的雙眼早就軟了下來,直勾勾地盯著她。

他的麵容有了棱角,不似小時候帶著封印那般幼態稚嫩。

他早已是個成熟的男人了。

但他依然會因為她喜歡與否而難過。

然後紅著眼睛問她喜不喜歡。

“我不在乎你有沒有喜歡過彆人,但我在乎你現在喜歡的是誰。”

雲予雙手按在床邊,微微用力,指肚泛白。

他的睫毛無聲地濕潤了,淺棕色的眼眸前浮出水光。

時淺渡被他瞧得怪心疼的。

哎呀……

都委屈哭了。

他長大後可不怎麼愛哭了。

還是第一次當著她的麵哭出來。

她走回床前,攬住男人的後頸,輕輕圈進自己懷裡。

“喜歡的就是你啊。”

“每次在床上想的都是我嗎?”雲予的額頭抵在她的身上,“沒有看著我卻想著彆的什麼小妖怪嗎?”

時淺渡答得肯定:“沒有。”

“……”

雲予許久沒有說話。

停了一陣,他才說:“我們犬妖的直覺都很準的。”

就像他能從相處中發覺季子玉有事瞞著他,然後扒出了一切。

時淺渡好笑道:“但就是沒有啊。”

她其實能感覺到,雲予在跟“小時候的他”吃醋。

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她總不能說,她是從過去來到這兒的吧?

聽著更像是敷衍了。

她溫聲哄道:“習慣叫你小妖怪,隻是一種親昵的稱呼而已。”

雲予擰擰眉頭,對於這個解釋並不滿意:“那為什麼對阿時這個稱呼情有獨鐘?”

時淺渡一時之間,真不知道怎麼解釋比較好。

她隻是很喜歡雲予這麼喚她而已。

她逗弄道:“吃醋了?”

雲予扯扯唇角。

他胸腔浮動幾次,說不好自己此時是個什麼心情。

有是酸澀又是嫉妒,還很迫切地希望她知道他的一切心情。

他想確認他們的關係。

半晌,他閉上雙眼,啞聲說:“我也不想吃醋,但我喜歡你。”

終是說出口了。

他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平靜地說出來。

也沒想到,心中竟是莫名的放鬆,好像得到了某種解脫。

終於不再需要說些違心又難聽的話了。

他知道不應該說那種話,也不想讓她不開心。

他笑了一聲,睜開雙眼,紅著眼眶又重複了一遍。

“時淺渡,我喜歡你,你感覺得到嗎?”

“……”

告白來的太突然了。

他的習慣真的不曾改變,如果表白,就直白地說出來。

從來沒有拐彎抹角,看著她的眼睛說喜歡。

時淺渡的喉嚨滾了一下。

她能明白,對於如今的雲予來說,吐露真心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

無需大腦控製,她便彎腰俯身,吻上了男人的嘴唇。

“我一直都知道。”

男人沒有拒絕她的親吻。

他就坐在床邊,仰頭接受一切。

時淺渡捧住他的臉:“我也特彆清楚,每天和我在一起的是你,我永遠不會透過你去看什麼彆的人,我喜歡的一直都隻是你而已。”

卸下心防的雲予太好哄了,隻需幾句話就被哄得很高興。

身後垂頭喪氣的尾巴終於有了活力,輕輕地搖晃起來。

許是發現自己這樣表現太過明顯,又強硬地克製住了搖晃的尾巴。

他麵色沉沉地問:“沒有作假?”

時淺渡盯著他的尾巴看,憋笑地摸了摸鼻子。

狗狗真的是太容易暴露自己的心情了。

“沒有。”她抵上男人的額頭,笑道,“你不是直覺很準麼,還察覺不出我說沒說謊?”

“……”

唔。

雲予心中低哼一聲。

他確實覺得時淺渡此時沒有說謊。

“我相信你沒有說謊,但我……”

他斂著眉頭,低聲嘟噥一句,臉上表情有些不爽。

更多的是一種委屈。

他那種微妙的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抬起頭,原本桀驁張揚還帶著點兒狠厲的麵容盯著她,淺棕色的眼眸中,過去仇恨的陰霾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消散了,剩下了醋意和撒嬌一樣的倔強。

就那麼眼神凶悍、眼眶卻紅潤地一瞬不瞬看著她。

好像把“給你幾秒鐘趕快哄哄我摸摸我跟我好好保證不然我們同歸於儘”寫在了臉上。

怎麼就……這麼招她喜歡呢??

時淺渡心裡被他瞧得軟乎乎的,還被激發出了某種想狠狠欺負人的變態衝動。

大狗狗這樣看著她跟她撒嬌,她怎麼受得了?

她不由得舔了舔嘴唇:“你這樣看彆人,是要吃虧的,知道嗎?”

雲予耳根一紅,嘴上卻重新帶上了刺,頗為自嘲地開口。

“要是不喜歡你就不會吃虧。”

他就是不長記性。

明明在受傷之後,早就發誓過,再也不要相信人類了。

明明在喜歡上時淺渡之後,決定永遠不要表露感情,把脆弱暴露在她麵前。

明明早就知道,不能再傻乎乎地跟人說喜歡了。

他眨眨又開始酸澀的雙眼:“可我就是好喜歡你。”

時淺渡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用力。

有那麼一瞬,她真想二話不說就把人推倒,用最直接也最原始的方法表達感情。

但他還在難過,總歸不能讓他覺得她那麼做隻是想轉移話題敷衍了事。

她擁住男人的腰,歎道:“我該怎麼讓你知道我隻喜歡你呢?”

雲予被落在耳畔的那聲歎息弄得腰上直發軟。

他把臉輕輕埋在時淺渡的頸窩,偷偷地親吻她的脖頸。

他喜歡與她親近。

特彆喜歡。

“想要證明沒有的事情真的沒有,未免太難了,我確實不知道應該怎麼證明給你看。”

時淺渡有些無奈,也有些好笑。

感受到脖頸間小心翼翼的親昵的吻,唇角往上翹了翹。

他還是這麼喜歡蹭到她脖頸間親親貼貼。

她溫聲笑問:“我用餘下的半生證明給你看,好不好?”

雲予的尾巴歡快地掃了掃。

他垂眼,高傲又嬌氣:“看你的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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