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頓時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攥緊拳頭就嗔怪地輕輕捶打在對方身上。
嗚嗚,將軍就知道故意欺負他、逗弄他!
明知道他說不出話,沒法替自己解釋,還這樣笑話他。
將軍真壞。
時淺渡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真是可愛啊。
她把人抱緊了,一手抓住小啞巴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彆到他的身後。
“彆打了。”她撬開那對紅唇,“我明白你的心意,小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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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到了。”
馬車悠悠地從後門直入,停到府中。
管家早已在此等候,恭敬地站在馬車一側。
車廂中安靜了一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安靜到詭異。
管家心中奇怪,怕主子出了什麼事情,連忙上前幾步來到車前。
就在他要撩起車簾的時候,聽見裡麵傳來了“噓”聲。
“小啞巴睡著了,你們先退下吧,這裡不用留人了。”
車廂中傳來了低沉的嗓音,細聽的話還帶著幾分沙啞。
還真有點兒像是在路上睡著了才醒的感覺。
管家見聲音是自家將軍沒錯,心中鬆了口氣。
他欠了欠身:“是,你們全都退下吧。”
離開的時候,一陣秋風吹起了窗幔。
管家瞧見那位池公子正窩在將軍身上,被將軍的披風遮了個嚴嚴實實。
也不知是不是夢到了什麼惡事,清瘦的身子輕微地顫了顫。
而將軍掀起眼皮,帶著淡淡的笑容往車窗外掃了一眼,低頭吻了吻池公子的耳朵。
窗幔落下,遮住了一切。
管家搖搖頭,心說將軍未免太寵那小啞巴了。
腳步聲逐漸遠去,四周再沒了外人的聲音。
池慕白終是輕顫著張開嘴唇,下唇已經被他自己咬出了一排印子。
他下巴搭在時淺渡肩膀上,喉頭滾動。
太急促的喘息勁兒已經過了,雙眼裡染著水光細細的呼氣。
在耳畔響起那句“管家正在看你”的時候,他整個人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隻知道自己定是又被將軍欺負得一片狼藉,狼狽不堪,但又……
他不想承認自己在那種緊張的情況下反而更激動了,直到現在肩頭還抑製不住地哆嗦。
“小啞巴真是能忍。”時淺渡溫柔的摸摸他的頭發,“剛才要是出聲了,肯定要暴露了。”
池慕白稍微緩過來一點兒了。
擒著水的雙眼凶巴巴地瞪了時淺渡一眼。
他心想,好在馬車裡沒有燭火,這會兒天色暗了,俺不清楚情況。
不然……將軍指不定要怎麼調侃揶揄他呢。
“不過——”
時淺渡拉長了尾音。
手掌落在小啞巴的腰間,溫柔的順了順。
她笑:“你好像很喜歡剛才那個情形啊,比先前衝動多了。”
“……”
池慕白羞得腦子發脹。
他在時淺渡的腰上用力掐了一下。
要不是不會說話,定要好好地跟將軍理論理論,罵上一罵。
時淺渡捉住他的手:“小啞巴怎麼這麼喜歡打人,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她側頭,吻在池慕白的耳朵上,又漸漸下移,來到喉結。
“你說,管家回去能猜到這披風之下的人……早已褪得乾淨麼?”
小啞巴這回羞得連連往後縮。
也沒準是真生氣了。
她手臂用力,不讓人跑,繼續吻他的嘴唇。
她模模糊糊地說:“現在許是不知道,但等今晚來收我的衣裳時,看到上麵被人搞得臟亂……大概就知道了吧。”
池慕白沒忍住,抖了一下。
他是真的很想找個地縫鑽下去,卻又因為唇畔的吻而沉溺。
還可恥地……
嗚,他怎麼是這樣的人啊。
他被自己的羞恥心弄得直抽泣,淚珠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落在時淺渡的衣服上,濕潤了一片。
“小啞巴怎麼還變成小哭包了。”時淺渡幫他擦掉眼淚,哄道,“那今天你幫我更衣,明天你給我洗乾淨衣裳好不好?我們不讓彆人知道。”
這麼好聲哄著,池慕白的啜泣才漸漸地停止了。
他抱住時淺渡的脖頸,往前湊了一點兒。
紅著臉頰親了親她的嘴唇:“啊……”
“我早就發現了。”
時淺渡好笑地掐掐他的鼻子。
任憑小啞巴把腦袋往自己頸窩處湊。
真是怪了。
已經聽不見他的心聲了,怎麼還是這麼勾人?
兩人在馬車上又多呆了半個時辰,小啞巴才又乖又軟地窩在時淺渡的懷裡不動了。
他一向聽話粘人,尤其是這樣一動不動地黏在她懷裡時,格外惹人憐惜。
長長的睫毛沾著水珠,扇動了幾下。
下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一看就知道在撒嬌。
他有點兒累,恨不得就這麼閉上眼睛在將軍的懷裡睡過去,直到大天亮。
可是,將軍今天似乎很高興,他應該借著機會……
跟將軍提提要求,成功的幾率會稍微大一些。
於是他強忍住疲倦,捉住時淺渡手腕,在她掌心寫字。
【將軍覺得我怎麼樣?】
“你怎麼樣?”
時淺渡知道小啞巴想要表達的意思。
但她裝作理解錯了的樣子,摸摸下巴說道:“今天表現的不錯。”
話音未落,懷裡的人就僵硬了一下。
一連許久,都沒有再動。
池慕白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想把控製不住的情緒壓下去,可惜他做不到,就算知道將軍的性子喜歡故意捉弄人,但鼻尖還是酸軟的要命。
將軍這話,說得跟他隻是個供人發泄的玩意一樣。
他委屈又生氣,用上力氣在時淺渡的鎖骨上咬了一口。
“嘶。”
時淺渡像捏小動物一樣掐掐他的後頸。
她說:“長脾氣了,動不動就咬人,敢情那些乖巧都是裝出來的。”
【將軍說過明白我的心意】
光線很暗,封閉的空間裡,氣息還摻雜著揮散不去的曖昧。
任誰在這樣的環境中,都能知道剛才發生過什麼。
小啞巴抿住嘴唇,倔強地在暗色中盯著她看。
像是非要在她的臉上看出個所以然。
“嗬,我是說我明白……”
不等時淺渡把話說完,便被人吻住了嘴巴,很凶,在乖軟可愛的基礎上儘可能的凶,可是到了最後,卻是把自己弄到缺氧,氣呼呼又特彆可憐地趴在她身上喘。
嘴裡還“啊啊”地想要說些什麼,可就算再急切再委屈,也說不出話來。
那模樣彆提多惹人心疼。
時淺渡被他弄得幾乎是立刻就心軟了。
雖然能意識到他有故意惹人心疼的成分在吧。
她歎了口氣。
心想,嚇唬一個說不出話來的小家夥,可能是有些過分了吧。
“彆啊了,嗓子都啞了。”她親親小啞巴的喉結,“我要心疼了。”
“啊……”
池慕白又咿呀地發了幾個喉音。
他寫:想嫁給將軍。
時淺渡微怔,又輕聲笑了起來。
這小啞巴,是重活一世也想體會一次不一樣的生活,還是看到她今天被那麼多漂亮男子圍在中間,開始有所擔憂,想要個身份?
她低笑著問:“今天吃醋了?真是個妒夫。”
池慕白委屈的抿抿嘴唇。
又在她鎖骨上咬了一下,這次力氣變小了。
“而且還是個很笨的妒夫。”
時淺渡被他咬了也不氣,慢條斯理地把小啞巴柔軟的黑發彆到耳後。
她安撫一般摸了摸他的背脊:“都說是妒夫了,怎麼還不明白我的意思?”
“……!”
池慕白一愣,心臟緊跟著狂跳起來。
是啊,妒夫,夫字不就是在描述他的地位和身份麼?
心中溢出了甜滋滋的喜悅,他用力抱住時淺渡的腰,黏黏糊糊地不肯放開,一直在撒嬌。
“彆膩味了。”時淺渡在他腰間拍了一下,“想明天下不了床不成?”
她坐得正經了些,桎梏住小啞巴的動作。
“以後你不準去那種地方了,我看你去這麼一趟就學壞了。”
還不是將軍太不禁撩撥了。
池慕白心中偷偷吐槽,但那個勁兒怎麼看都不是真的埋怨,而是喜滋滋地嬌嗔。
他在時淺渡掌心一筆一劃地寫道:我看是將軍自己貪戀酒色。
“小啞巴,開始學會說我了。”
時淺渡挑眉,把對方的手指攥在掌心。
她問:“那以後不貪了?”
池慕白搖搖頭,又不樂意了。
他窩到時淺渡懷裡,一邊開心地把玩她的手指,一邊寫道:
【貪我可以,彆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