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 沈青4 那沈大人也喜歡我麼?(2 / 2)

手指不自覺地發抖,也不知是恐懼還是氣惱。

好啊,那些人連她有“龍陽之好”都知道了。

若他們真把自己不受寵的兒子一個個地送進將軍府裡,她玩過了身子健全、年輕漂亮的男子,又怎麼會對他這麼個三十有餘的老太監感興趣?

他心中忍不住擔憂,怕時淺渡玩過其他男人,便覺得他無趣了。

可他一點不相信時淺渡會說出想要除掉他這種話。

就算小喜子說的再是篤定,他也不信。

一個字都不信。

她分明就對他有情。

興許情意沒到與他親吻纏綿的程度,但一定是有情的。

不然,又怎麼會在戲樓與他眉目傳情,又怎麼會摟住他的腰把他擁在懷裡?

他撚了撚手指,順下胸口的氣,思緒飛速運轉。

半晌,他問:“時小將軍本人也在那房間裡?那話是探子親耳聽她說的?”

小喜子搖搖頭:“時小將軍不在,是其他人轉述的。”

沈青徹底鬆了口氣。

他哼笑:“大抵是故意讓本官起疑,與時小將軍產生嫌隙罷了。”

“大人明鑒。”

小喜子見他心情轉好,也鬆了口氣。

他家大人生氣起來可不是好事。

“行了,你下去吧,本官有事會再吩咐你的。”

沈青收好桌麵,走進裡間,上了床。

他尋思,如今的重中之重,就是好好地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們打壓一番,多讓他們吃些苦頭,再也不敢招惹他和時淺渡。

其餘的麼……

應是趕在時淺渡碰過正常男子之前,把身子給她。

這真是有些難辦。

比安排些莫須有的罪名可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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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沈青都沒能想出勾得時淺渡跟他更進一步,又不會太暴露他的心思、顯得他太過主動的法子,為此,他一臉苦惱了許久。

好在他們這幾日沒有見麵,不然,處在一塊兒他腦子裡卻想著那等事,實在尷尬。

他清晨醒來,又開始煩惱。

在床上略賴了一會兒,才撐起身子起來。

在小喜子伺候他洗漱更衣之後,他順手翻動日曆,從昨日翻到了今日。

突然覺得,這一天有點兒熟悉。

他細細回想了一下,恍然想起——

今天,就是時淺渡告訴他黃河災情的日子。

也正是上輩子的這一天,他真的喝醉了,親了時淺渡的嘴唇。

又是因為賑災一事,在路上成了她的人。

想到這麼一件在他生命裡起到了轉折作用的大事件,他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

這一世,他跟時淺渡在戲樓相約的日子,不在今天。

所以,她應該會在京郊大營忙完了事情之後,抽時間來見他吧。

這麼一想,他的唇角就翹起了弧度。

也好,最遲不過兩日,時淺渡就會離京賑災。

那些人也就沒有機會把家中不受寵的兒子送予她玩弄了。

屆時他向皇上請旨賑災,一路上,兩人的感情必然可以更進一步。

他就不再需要為了“勾.引”一事而煩擾了。

“大人看起來好生高興,是有什麼喜事麼?”

小喜子領人奉上早膳。

見沈青麵色愉悅,不由得出言詢問。

要知道,他家大人已經一連幾天情緒低落了。

經常擰著眉頭思索,像是在思考什麼事。

“就你聰明。”沈青笑著嗔他一句,“今日時小將軍若是來尋本官,或者托人給本官捎信,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知道了麼?”

“是,小的記下了。”

小喜子把幾樣早膳一一擺上了桌。

心說,大人果然是在想著時小將軍啊,難道是……

時小將軍也對大人有意?

如果真是那樣就太好了。

他為大人高興。

要知道這些日子,他把大人的各種心思反應全都看在眼裡。

雖然大人性子沉穩,表現不太明顯,但他日日伴在大人身側,又怎麼會看不出差彆。

他覺著,大人定是愛慘了時小將軍。

原本覺著,時小將軍那等有樣貌也有真才實學的年輕小公子不會看得起他們這等人,他挺為自家大人揪心的,如今看來,大人夜不能寐的情形,不會持續太久了。

沈青在宮裡頭事情不少,當值時,忙起來也顧不得那麼多。

不過,但凡一停下腳來歇著,便滿心都是時淺渡會來找他的事。

眼睛盯著太陽,時時盼著它早點兒落山。

可盼星星盼月亮,直到深夜,都沒有半點兒消息。

“大人,晚上天涼,時候也不早了,回屋歇息吧。”

小喜子實在不忍看他傷心,也不忍看他因此而凍著了身子。

沒能把“時小將軍怕是不會來了”說出口。

沈青負手立在院中,望著空中的明月,眼眶發紅。

沉默中,五指無聲地攥緊了。

他已經隱隱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

時淺渡沒有告訴他水患的事,可她絕不可能對百姓漠視不管。

那她會告訴誰呢?

告訴……那些妄圖殺他滅口的人麼?

想到了這一層,他心臟好似叫人一刀穿透了似的,疼得他快要掉下淚來。

所以,小喜子那天轉述的話,都是真的麼?

他深愛不已的人,如今在幫著彆人出謀劃策,取他的性命。

這叫他怎麼相信,又怎麼去麵對。

他心裡還是念著時淺渡,相信她不會害自己的。

可這檔子事橫在這兒,他心中混亂,做不到不多想。

話說回來,水患的事不告訴他,也並不代表她想害他。

最多隻是說明,她沒有把這個在皇上表現的機會遞給他,不是麼?

興許她把事情告訴了小侯爺。

他知道,這一世時淺渡跟那位小侯爺關係也不錯,混得跟親兄弟似的,小侯爺都幾次嚷嚷著要給她介紹自己妹妹,希望親上加親了。

沈青胡思亂想了一陣,混亂疼痛的心緒總算是被他自己給安慰回來了。

他還是不信,前幾日還在戲樓裡摟著他的腰與他曖昧的人,這會兒就轉而想要害他了。

如果隻是為了害他……

那一個女子豁出去跟個太監混在一起,豈不是代價太大了?

所以說,不可能的,她才不是願意虛與委蛇的性子。

他跟時淺渡生活了二十年,對她的性子最了解了。

他定了定神,摒棄掉一切不安的思緒。

當即做了決定。

他需要這個獲取皇上信任的機會。

“小喜子,備車,本官要進宮麵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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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昨夜得到消息,幾日之前,黃河決堤,下遊十二個縣被黃水淹沒,千餘村落受災,房屋倒塌、良田儘毀,百姓顛沛流離,無安身之處,還請皇上明查,派人賑災,救救萬千百姓們!”

沈青垂首站在皇上身邊,手背無聲地爆起青筋。

眼眶瞬間紅了一大圈,險些落淚。

若不是皇上就在麵前,他真想嗤笑一聲,問時淺渡,他對她難道不夠好麼?

得到消息的不是小侯爺,是數次欲置他於死地的政敵。

要不是他昨晚連夜進宮麵聖,這次必然被壓上一頭。

時淺渡啊時淺渡,感受不到他的喜歡和情意嗎?

在他麵前惺惺作態,陪他看戲說話,哄著他顧著他,摟他的腰,讓他親她的脖頸……不拒絕不反對,膩膩歪歪而又模糊不清地與他偎在一起,看著他數次暗表真心,高興得像個傻子。

“昨夜就得到消息,為什麼不進宮?難道百姓的安危還沒有你們安睡重要麼!”

皇上的嗬斥喚回了沈青的思緒。

他暗想,如不是他有上輩子的記憶,這回再被針對就危險了。

“要不是沈青連夜入宮與朕議事,此時難道還要在這殿上耗上個把時辰不成?你們可以等,但百姓們等不了!”皇上擺擺手,“宣時淺渡,韓亦弛。”

沈青略窒了一下,才揚聲道:“宣時淺渡上殿。”

那官員以為這次必定能被皇上讚賞,不想又被沈青領先一步,恨得牙齒直發癢。

他站在殿前,往旁邊挪了些,給時淺渡留出位置。

好在時小將軍是跟他們一心的,這次必定能讓沈青有去無回。

“時淺渡,此次災情緊急,你今日速速整頓禁軍,前去賑災。”皇上看了一眼身邊的沈青,“此次賑災由沈青全權負責,見沈青如同見朕,你聽他調遣便是。”

說完,他又點了幾名上一世隨賑災隊伍同去的官員,問眾人是否有異議。

站在時淺渡身邊的官員有些急了。

這隊伍裡一個他們的人都沒有,怎麼行事?

他看了時淺渡好幾眼。

時淺渡向皇上行禮,諫言道:“皇上,關於隨行官員,臣有幾人推薦。”

沈青的臉頰抽動了一下。

聽著一個個與他為敵的名字從時淺渡嘴裡吐出,他心中更是悲哀。

真想就此落荒而逃,再也不聽她說的任何字句。

可他得撐著,得弄個明白。

他想知道時淺渡和那些人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他想親口問她,而不是自己胡亂猜忌。

皇上就人選的問題問:“沈青,你說呢?”

沈青回神,並不反駁:“奴才以為,時小將軍在外帶兵多年,眼光自是不會差。”

“那好,就依你的。”皇上轉而看向殿上眾臣子,“賑災之事事不宜遲,即刻準備,退朝!”

沈青是這次賑災的總指揮,也要回府簡單準備一番。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送皇上回去,而是往時淺渡的方向走去。

“時小將軍請留步。”

時淺渡正在與人說話,聞言,腳步頓了一下。

她回看沈青,臉上揚起笑意:“沈大人。”

沈青心頭壓著情緒,看到這張帶笑的臉,都覺得刺痛不已。

真想立刻按住時淺渡的肩膀,質問她為什麼。

可餘光瞥見,剛才與時淺渡攀談的幾人,此時並未走遠,而是在不遠處狀似無意地觀察著他們,倒莫名像是……監視?

他本就不想相信時淺渡想讓他死。

碰到一切可疑的情況,都不由自主地在腦海裡自動美化成他想要的樣子。

他想,興許有什麼隱情在,有什麼讓時淺渡假意與他對立的緣由。

隻要她告訴他,跟他說明白,他就相信。

從她嘴裡說出來的,他都信。

尤其是在看到時淺渡發間的那根白玉簪時,他心臟鼓動了幾下。

那些壓抑的情緒與悲哀之感散去了大半,變得熨帖。

她戴著他送的簪子。

簪子是何意,她怎可能不知。

這是她的回應麼?

是她在用這種方式讓他放心麼?

沈青心中狂喜,到嘴邊的質問霎時間全變成了藏在胸腔中的愛意。

想告訴時淺渡,他有多麼喜歡她,方才又有多麼難過。

千言萬語,被他艱難地壓了下去。

這邊還好多人呢,不方便說。

他隻掃了兩眼簪子,淡聲說:“時小將軍這簪子,真真是漂亮。”

這嗓音裡,怎麼聽都是藏著雀躍。

好似還有某種得意之感。

時淺渡勾起唇角,露出懶洋洋的、略帶調戲的笑容。

她鳳眸微挑,風流又不減溫柔:“不及送簪之人的萬分之一。”

沈青攏在袖口中的手指一緊,就是腰腹間都跟著一軟。

頃刻間,他便又墜入情愛了。

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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