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49(1 / 2)

相敬如賓第六年 芋孚 18423 字 5個月前

不過,之後一會兒又不得不鬆,因為霽徇一個勁非往嬿央這邊伸手,要她抱,嬿央沒辦法,最後到底是抱了抱他。

一家五口越走越遠,陸晁倒是仍在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也往前走。

中午,在田莊裡用了膳,又與同來之人飲了些酒,陸晁出去散散酒氣。

其實他飲的遠不止一些,隻看現在的時辰,就知他那一回一回喝的很淺的杯子,積少成多到這會兒距離正午一個時辰都過了的時間裡,在他喉嚨中已經灌下了多少。

不過陸晁沒覺得自己喝多,他覺得他腦子現在清明的很。

譬如,他現在知道好像隔壁院子裡就是祁大人他們。真是巧啊,意味不明閉了下眼,陸晁隨後走著走著,又往回走了。

走到院子門前時,又立住,不動了。

隔壁很安靜,沒什麼聲音,偶爾終於有聲音響起時,好像也隻是些蕭索鳥叫之聲。

陸晁不知不覺中,不知到底站了多久。

院子裡他的友人倒是到此時才發覺他在門口站的久了,瞄了幾眼,看他靜立著,仰頭似乎看院門牌匾的姿勢,不禁問:“牌匾上的字寫得如此之好?你倒是一直盯著看。”

陸晁哪裡是盯牌匾呢。

不過對方這樣說倒也沒說錯,他確實是借著視線放到牌匾上的掩飾,在注意其他。

順勢把視線挪了下來,可挪下來後卻不是看他,而是驟然一回頭,看向突然一把撞上他的腿,又抱住他一條腿奶聲奶氣喊了聲爹爹的孩童。

陸晁:“……”

手掌僵了僵,有點愣。

而抱住他腿的娃娃倒還沒意識到自己認錯了人,小肉手拍拍他的腿,隨後大眼睛眯眯,仰了小腦袋。

陸晁笑了。

但小霽徇懵了。

懵的連嘴巴都張了張,一絲口水這時則不小心從他小嘴巴裡漏了出來,到底年紀還小,閉著嘴巴有時不小心都會流口水呢,更何況張了嘴。

緊接著,小身體又一唬,往後倒著退兩步。

終於反應過來他抱的這條腿不是爹爹的,他的爹爹不在這呢。

但小霽徇沒能走開,因為陸晁已經蹲了下來,輕輕抓了他的小手臂。

又拿帕子一揩,把他流了口水的嘴巴擦乾淨,“阿娘呢?”

小霽徇眨巴眨巴烏黑的大眼睛,不說話。

這時李嬤嬤也走上前來,牽了自家小主子。

其實剛剛她站的也就幾步遠,不算遠。是因為也被小主子忽然抱了生人又喊爹爹弄愣了一下,這才慢了幾步。

且這慢了的幾步也是有緣由的,因為她早認出了陸晁,知道他人好像還不錯。

所以小霽徇小腳邁向他時她還以為小主子是還認得陸晁,想找他玩呢,沒想到竟是因為視線太矮僅僅能看到腿,把他認成二爺了。

這會兒聽陸晁嘴裡逗小孩似的,問夫人,她上前扶了小

主子,順道答:“陸大人,夫人和二爺在院子裡,奴領小主子出來走走。”

陸晁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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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卻仍在看圓嘟嘟白嫩嫩的霽徇,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他臉蛋,竟還是問:“阿娘呢?”

霽徇再次眨巴眨巴眼睛,隨後,好像終於也發覺他其實是見過他的。

於是不認生,小手指一指院子裡,奶聲奶氣說:“阿娘屋裡。”

指的是陸晁身後院門大開的屋子,小霽徇以為這邊的院子就是他家的院子。

他還忽然偏了偏身子,挪動小短腿似乎想往裡走。

李嬤嬤趕緊拉住小主子,幾乎失笑,“小公子,咱們家在旁邊呢,不在這邊。”

而李嬤嬤都這樣說了,陸晁就算有心還想逗逗嬿央這小兒子,也收了手。

李嬤嬤這時也把霽徇抱了起來,朝陸晁一個欠身,回了隔壁。

陸晁的友人這時則問陸晁,“是哪家的孩子,瞧你竟是相識?”

陸晁:“那位祁大人家的。”

“他小兒子都會走了?”

陸晁點頭。

友人也點頭,心想那難怪他剛剛看著挺有耐心,原來是祁大人家的孩子。

但陸晁哪裡因為他是祁長晏的兒子,又因為他官高他一些呢。

究其根底,到底是因何他剛剛甚至肯掏出帕子給小稚童擦口水,他心裡心知肚明。看了看手裡仍然拿著的帕子,垂眸睨了睨,陸晁又望了眼隔壁的方向。

望過一眼,心裡竟忍不住輕嗬了兩聲。

同時幾乎是癡心妄想,心想要是他們夫妻感情不睦就好了。

但不可能的,也是清楚明白這不可能三個字是什麼意思,神情裡已無聲中,逐漸沉寥的無非再恢複尋常。

不過,他沒想到有一天他竟也會心想事成。不對,也不是心想事成,世間哪有那麼好的事?

但,此時看見嬿央神情一閃而過的差彆,心想好像也夠了。

他一直以為她和祁長晏如膠似漆,兩人的感情牢不可破,可好像夫妻兩並沒到那等地步。

不然此時她為何隻帶身邊幾個丫鬟走著,神情沉默,甚至好像他在看她,她也未有任何的察覺。

她在心不在焉,又或者是走神,而以他所知,女人心不在焉無非為那幾件事。她生活無憂,妯娌和睦,除了祁長晏,還有什麼能讓她如此?

陸晁無意識間看了她許久,看到她身邊的婢女似乎是都比她先發覺了,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她才抬眸,回神發現竟然在這碰到了他。

嬿央看到他了。

但看到了神情也未來得及轉換,因為腦海裡的畫麵還在繼續,所以完全沒心思和他閒話。於是隻輕輕一個頷首,她錯過身,漫無目的繼續往前走。

這般慢走,完全未注意到身後陸晁跟了過來。

嬿央腦海裡的畫麵是祁長晏歲除回來的情形,他的回來讓整個國公府都很意外,但嬿央剛剛久久的出神不是因

為祁長晏突然到家這一事。

她是因為年初二拜年回家那晚。

那天她和祁長晏是傍晚才拜完年,從父母那邊回的國公府,而才回到國公府時,沒想到大嫂和大哥他們竟然已經早早回來了。

往年,年年大嫂都幾乎是入夜才回來的,沒想到今年倒是比她還要早回,更讓她詫異的是,後來回院裡後隨口問了句院裡丫鬟,沒想到丫鬟說其實大嫂過了中午就回了,今日回的非常早。

嬿央著實詫異到了。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之後大嫂還來找她說話。大嫂讓她把屋裡人都遣出去,她們妯娌兩說些私密話。

嬿央自然沒有不答應的,畢竟兩人做了這麼多年的妯娌,處的一向還不錯,並沒什麼齟齬。

“今日我真是要氣死了。”鐘氏實在是被氣到了,“我也沒法和彆的人說,隻能跟你說了。”

“你道我今日為什麼回的這麼早?我父親被姨娘哄昏了頭,今日在我回娘家的日子,竟安排我那庶妹在我夫君跟前夾菜侍奉!”

“他們也不嫌沒臉。”

“我今日真是臊死了,昔姐還問我,怎的我那庶妹要杵在你大哥跟前,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答。”

“偏我那姨娘是個臉皮厚的,竟親熱的拉著昔姐問,說讓她這小姨跟來國公府照顧她好不好。”

鐘氏當時臉直接青了。

劈手便把昔姐的手奪回來,冷了聲音,“姨娘要把妹妹賣了作丫鬟?又或者老嬤嬤?國公府裡最近除了收丫鬟和老嬤嬤,彆的可都不收。”

鐘氏那姨娘:“……”

“您這是什麼話?”

鐘氏:“實話罷了。”

飯也不想用了,摸摸昔姐小肚子,問她吃飽了沒,得到昔姐一句是,隨後待丈夫和兩個兒子也收了筷時,直接就收拾東西回家來了。

鐘氏:“彆人家還知道是姐姐死了才推妹妹來做個填房,這沒臉皮的倒好,我還好好的呢,她就敢把女兒往你大哥身邊推。”

鐘氏也是實在氣極了,說著說著忍不住把當年的事竟也一股腦說出來。

“曾經她便把主意打到弟弟身上過,眼見成不了,這回竟又盯上祁猛了。”

嬿央:“……”

張了張嘴,“大嫂,還有這事?”

鐘氏:“……”

這回輪到鐘氏半張了嘴,一時沒了聲。

隨後,破罐子破摔,歎氣,“罷罷罷,今日既已嘴快說了,那就索性說完。”

“那還是你和弟弟成親前的事了,你也彆怪我瞞你,當時看你和弟弟感情好,我也沒有無緣無故突然和你提起這事的道理是不是?”

嬿央點頭表示理解。

又想,曾經他的事,她還真是知道的微乎其微,杜雪若的事是如此,如今大嫂忽然提及的事也是如此。

鐘氏見她點頭,臉色也還算不錯,這才道。

“上回她想牽線的人倒不是她女兒,而是她姐姐的孩子。

她那位姨娘的姐姐也是嫁了人作妾,不過那家人的門楣遠不如鐘家,所以她的姐姐便托張姨娘留意留意,想給女兒找個和鐘家同樣門楣的夫家,甚至若是實在沒合適的話,張姨娘姐姐的意思是,讓女兒隨了鐘氏的哥哥或者弟弟也是行的。

但最終沒成,因為沒成,張姨娘便把眼睛盯上了祁長晏。

鐘祁兩家已經定了親,六月即將結親,張姨娘又想到對方是鐘氏的小叔子,門楣遠高於鐘家,讓外甥女隨了對方,那當然是最好的出路。

所以自此之後每回祁猛過來,張姨娘都熱情的打聽祁長晏的事。

更是在鐘氏出嫁那日,把她那外甥女也接了過來,當日想方設法讓她與祁長晏接觸。

鐘氏是後來回門時才知道的這事,她當時臉就紅了,氣紅的也羞紅的,這讓丈夫如何看她?又讓小叔子如何看她?若是當日鬨出什麼不愉快,那還怎麼讓她在祁家做人?

趕緊追問:“母親,當日她沒鬨出什麼事罷?”

鐘母冷笑一聲,怎麼沒鬨?差點就讓她鬨出了!

兩個眼皮子淺的,當日是一直在自家姑爺的弟弟跟前打轉,又是含羞帶怯,又是時刻找機會說話遞東西的,甚至姑爺的弟弟隨了姑爺接親,她也有意往前。

是她身邊嬤嬤發現不對勁,及時到她跟前說了,她直接讓人把她帶下去,更是連張姨娘也一道讓人看著不肯她們再往姑爺那邊走,當日才沒繼續鬨出難看,那時她都不敢去看姑爺和祁長晏的臉,怕他們誤以為她們鐘家如此沒規沒矩。

鐘氏聽到這,才終於鬆一口氣。

回去後,也親自去向弟弟為那日鐘家的疏於招待致了歉。

還好弟弟寬和,並未因此覺得鐘家待客逾禮,鐘氏可以稍稍放心。

不過,當時她沒想到事後竟然還能再碰到張姨娘的外甥女,且是在三月三的上巳節祓禊之日。

那日場麵很大,人來得也很多,她也是在那日,第三回見嬿央。

第一回是在彆的宴上,當時她和她母親一起出席。那回她會注意她是因為她打扮的雖不算華麗,但卻可以說是在場最讓人過目難忘那個。

當時她看了好幾眼,還和彆人私下裡問了句她是哪家女兒,後來知道她父親姓林,是一位翰林院的五品官。

其實那時距現在也不算久,就是去年的是。第二回則是在彆的地方了,不過那時就匆匆一眼,沒有太記在心裡。

此時再見她,不出意料,她無意惹得太多人看她,但誰又能真的忽視的了她呢,甚至看到有一次她和自己那姨娘的外甥女隔著一條道在長廊裡錯身而過時,相比對方,嬿央是毫不意外的抓住所有人眼球,當時也是巧,在她恰走過時,垂柳的枝頭被風吹去拂到她肩畔,她於是背過身停了,和身邊的小姐妹在垂柳下說起話來。

當日過後,她便聽到有許多人打聽她是哪家兒女,她估摸著,林家的門檻估計要被踏破了。

最讓她詫異的是,事後,一次國公府

有宴,小叔子竟然來找她,問她可還有多餘帖子,給林家送去一份。

鐘氏當時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是哪個林家,“弟弟說得是哪家?”

祁長晏倒也不避諱直言,“翰林院那位林姓大人家。”

他說到這個地步,鐘氏馬上明白是哪個林了。

翰林院有幾個林家她不清楚,但無疑,最可能的那個林家一定是嬿央家。

她還是因為嬿央才記得她父親姓林,又姓甚名誰的。

自然點頭,“好。”

鐘氏點過頭後當天就給嬿央去了帖。

這會兒,為了彌補自己剛剛嘴快的事,便順道把這事也透露出來,又道:“可見我兩是肯定會當妯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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