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52(1 / 2)

相敬如賓第六年 芋孚 19710 字 5個月前

駱肇的眼神靜靜沉了沉。

另一邊,嬿央腰上忽然來了一隻手,她自然是驚了下的,眼神刹那望過去。但驚過之後發現是祁長晏的,便不自覺中已是放鬆,任由他抱了她下地。

因為她現在確實也沒什麼力氣,剛剛那一陣的疾馳,還有最後連發幾箭的用力,讓她現在還有種緊繃以致脫力的感覺。

尤其腿上,她是頭一回馳馬這樣狂奔,此時大腿便有些顫,站好像都有些站不穩。

被他抱了下來腳步沾到地上時,幾乎一軟,要跌下去。好在男人手臂一緊,箍緊了她,同時,聽到頭頂他聲音啞啞以及緊繃著問她,“可有事?”

問著,還把她鬢邊的發也拂了拂,到底騎的太快,鬢發有些許亂了。

嬿央在他的動作中彎了眼,“無事。”

說完,眼睛不止彎了,也完全是笑時的淺弧。這一笑因為男人此時又拂了下她鬢發的手,還有他眼底裡她突然發現的沉喑以及一遍一遍重重看她的神情。

這短短的時間裡,他的眼睛到底看了多少遍她她也不知,隻在他的手掌無意識又摸了下她耳畔的發時,見他還是看著她,也聽他聲音忽而喑啞的問:“剛剛嚇著了是不是?”

說沒被嚇到那是騙人的,特彆,最後那驅馬一躍,她並無十成的把握,心底篤定的也隻有八分而已。

好在,最後安然無恙。

在他跟前沒必要隱瞞,嬿央深呼一口氣,冰涼又雪白的臉點了一下。

祁長晏的視線在她輕輕一點時,往她此時的臉色移了移,心想她一定遠遠不止是嚇著而已,隻怕也有點冷。

像現在,他掌心裡她耳朵的溫度是完全冰涼的,她的臉也被寒風吹的白白的,不由得包了她的耳朵想給她搓著暖一暖,又情不自禁,改而抓了她頸後鬥篷的帽子,想給她把帽子遮上。

是的,是情不自禁,並不是不自覺間想做出的動作,因為心底除了想讓她暖和暖和,對於想讓她把帽子遮上,還有一種感覺,就是此時不想讓外人看見她,這有點像衝動,又像他此時心裡笑著卻又歎著的複雜之感。

當然,心中是依然緊繃的,可,又有另一種抑製不住的一種火燙的感覺,占據了另一分。

他剛剛當然怕她出事,也怕她被那野豬傷了出什麼事,不然之前他不會向陛下稟了,奪了一匹馬就往這邊疾馳過來。

她驅馬躍起的那刻,是他渾身最為緊繃的時刻,他怕她稍有不慎,出什麼差錯,那是他絕不敢想,也絕對不願意看到的,甚至,那刻明明什麼都還未發生,他的臉色已經差極了,心神更是好像隨時會錚的一下斷裂,好在,好在,她最後毫發無損。

他是慶幸的,慶幸過後,剛剛條件反射就大步跨向了她,又眾目睽睽毫無所顧,抱了她下來。

抱了她下來後,渾身依然緊繃,但此時緊繃之餘,腦海中全是她剛剛一躍的驚心動魄,以及她那一刻身影的翩然。那一瞬,說實話,在她此時安然無恙之後,再

突然回憶起,除了驚於她動作上的驚心動魄,腦海裡另一番定格的,便是她那時一躍下完全奪目的身影,而這樣的她,是他的夫人,是以情難自已,心神也不自覺有些燙。

勾了勾唇,但忽而,手掌卻是頓了,到底未替她把兜帽戴上,因為過會兒肯定還要去見陛下,麵見天子,怎好遮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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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手心停了停,隻是放下。

隨後,笑笑,他的目光瞥向那隻野豬。

祁長晏手掌輕輕拍了拍嬿央的腰,沉聲說:“那是你的獵物。”

嬿央看過去,旋即也笑了。

今年她總算沒有落空,獵到了樣東西,還是這樣的大東西。

嘴角彎了又彎。

輕笑,又輕鬆,似感歎一般,“獵它可不容易。”

“嗯。”祁長晏點頭,同時,手掌已幫她捏了捏她手臂,他深諳此時她的手臂絕對是酸軟發疼的。

捏著,還說:“很酸是不是?”

嬿央點頭,因為真的酸。

祁長晏又捏一捏,接著則說:“今日回去後讓侯嬤嬤給你按一按。”

到底侯嬤嬤在這事上才是真的精通,他的力道或許於她來說會過輕又或者過重了。

“好。”

嬿央說好之時,察覺男人的手掌仍舊時不時在幫她按揉,好讓她恢複力氣。

祁長晏未停的原因是,到底遠水解不了近渴,此時雖他力道或許不準,但到底先讓嬿央恢複力氣。

與此同時,獵場裡的狩獵並未結束,其他人是仍然在狩獵的。不過眾人的目光卻少有再投過去了,這會兒反倒若有若無都在看祁長晏夫婦。

其中有些許是仍舊沉浸在嬿央最後那一躍的吃驚中,他們覺得,論射藝的話,嬿央是絕對比不過場中此時那幾位首屈一指的女眷的,但騎術上,她是算得上不差的,尤其最後那一躍,兼具美感和生死間急迫的爆發力,馬兒渾身肌肉在空中繃起的線條,還有女子被風吹起的鬥篷,以及她本就亮眼至極的美貌,心想,便是往後幾年要忘記這一幕都挺難。

畢竟今日這幕看得確實覺得驚豔,甚至在野豬身死塵埃落定後,眾人竟有種意猶未儘的感覺。

心想再來一回也不是不行。

另外一些人,則是因為祁長晏此時過去了,這些人便是天子身邊那些人了。

而這些人看了看,忽而,一個內侍被陛下吩咐了一句什麼話。

內侍靜靜聽著,聽完答是,拔腿就朝祁長晏夫婦跑去。

他跑到祁長晏不遠處時,嬿央的力氣已經恢複了大半,到底剛剛的情況隻是一時的事。

所以和祁長晏說:“已經好些了。”

“嗯。”祁長晏的手卻仍然還是幫她捏一捏。

嬿央輕笑,旋即正色,因為看到了跑來的陛下近侍,暗地裡輕輕推一推祁長晏。

祁長晏從她這一推中看了她一眼,但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於是往身後看去。

這一看,內侍正好

跑近。

才跑近,內侍笑道:“祁大人,祁夫人,陛下讓奴才請您兩位過去。”

祁長晏頷首,“好,有勞公公跑一趟。”

說過這句,眼神馬上又望向嬿央,無聲示意——我們過去。

嬿央點頭,道好。

……

天子這邊,走到地方了,祁長晏和嬿央行禮。

“臣,叩見陛下。”

“臣婦,叩見陛下。”

“都起。”被行禮之人擺了下手,擺過,看著嬿央一笑,“長晏媳婦,沒想到你騎術還不錯。”

嬿央輕笑,“回陛下,父親兒時便讓我們兄妹幾人學習騎馬,是以嬿央騎術還算入的了眼。”

原是如此,天子點點頭,順道,因她話裡提了她父親,倒是順口問了句,“你父親如今如何了?”他記得他是丁憂回鄉去了,有陣子沒見過這個人了。

嬿央:“父親一切都好,謝陛下惦念。”

天子又問:“你父親丁憂多久了?”

“有兩年多了,陛下。”

如此,天子頷首,未再就此事問過。之後他再說話便是和祁長晏說了,說著說著,見祁長晏有一次看向嬿央,輕輕笑,心想都還是小年輕啊。

調侃出聲,“怎麼,你媳婦現在好好站在這,你難道還擔心不成?”

祁長晏也聽出了其中調侃之意,所以倒是坦然。

彎了彎唇,“陛下諒解,您也知嬿央從前射獵如何,剛剛那一出,臣難免心有餘悸。”

天子大笑,拿手指了指他。

指過,輕輕搖頭,未再就此調侃,隻目光再次投向獵場。

之後,嬿央也再未進過獵場,隨祁長晏一起一直在帝台這邊站著,直到狩獵結束。

狩獵結束,結果自然要分個高下。

有那幾個射獵好手在,嬿央雖獵了隻野豬,卻也未能躋身前列,但嬿央的成績說來也不差,能獵野豬的,在場也是少之又少,所以嬿央也同樣得了天子賞賜。

賞過,又祭罷,隨後就是三軍犒賞了。

所有獵物這天下午全部烤了,再有無數提前備好的佳肴美食一一盛出來,犒勞今日奔襲了一天的眾將士。其中表現最突出者,還會額外受賞,所以這天的傍晚熱鬨異常,獵場的氣氛分毫不遜於剛剛的圍獵場麵。

一個時辰後,獵場最熱鬨之時,此時嬿央與祁長晏暫時分開了,因為他被陛下叫了去。

嬿央這時一人坐在原地,身邊跟著丫鬟環枝。

環枝上前來把嬿央的鬥篷理一理,又輕聲說:“要不要奴把火再架旺些?眼看著天黑,越來越冷了。”

嬿央:“這些火就夠了。”

又問她:“你冷不冷?”

環枝笑得眼睛眯眯,“奴穿得也厚實,不冷。”

“這便好。”嬿央輕笑。

環枝這時探頭看了看火堆裡,說:“地瓜應該已經烤好了,聞著香氣已經很濃,奴扒出來看

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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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出來,果然,是烤得正熟的時候。

環枝撿了三層油紙裹好,然後才遞給嬿央,“剛拿出來,您小心燙啊。”

嬿央點點頭。

但之後她捧著才吃一口,卻見跟前來了個人。這個人她也認識的,駱肇。

嬿央笑笑:“駱將軍。”

今日得賞的一眾將士中便有他,還有,從前兩人也算見過好幾麵,不過成親後倒是少見了。

駱肇眼神看她,“嗯。”

嗯過,看一眼她周邊,說:“怎隻見夫人,祁大人倒是不在。”

不是,他知道祁長晏現在在哪,也是因為他不在,他才會過來。

身後的手指不由得摩挲了下掌心裡的東西。

嬿央:“夫君有事,暫且先離了一會兒。”

“將軍找我夫君?”

駱肇搖頭。

隨後,背在身後的手放到了跟前,也攤開了掌心。

“是還你東西。”

他掌心裡,躺著的赫然是那根被嬿央棄了的長鞭。

嬿央微訝,因為說不詫異是不可能的,畢竟當時那樣的情形,成功射殺野豬後她完全忘了鞭子那回事了。

沒想到現在這根鞭子倒是出現在他這。

駱肇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則說:“我手下士兵去抬你的獵物時,撿到的。”

女眷們隻負責射殺,事後清點獵物,還是由士兵們來。

但駱肇手裡這根長鞭,士兵們其實連碰也沒碰過,在有士兵要撿起來前,駱肇早已經把它收在了掌心。

此時,還給它的主人。

不過……他說:“鞭尾已經被咬壞了,要修恐須費一番功夫。”

嬿央臉上的神色已經收好了,此時,自然把他遞來的鞭子收了回來。

畢竟人家特地還回來,她總不能說她已經忘了它,且打算不要了吧。

“謝謝駱將軍。”手上的鞭子卷的很好,可見來人真的好好收著她這根鞭子。

“不必言謝。”她也不用像他致謝,他想幫她時,最終未能幫上忙。

嬿央笑笑。

駱肇還了鞭子沒走,因為還想和她說幾句話。他提及了她兒女,果然,這讓她開了口,女人神情柔柔,告訴他她的孩子們這會兒都在行宮,今日因為走得遠,也怕他們怕冷,所以孩子們都沒帶過來。

隨後又聽她問:“駱夫人可來了?”

駱肇:“……我未成親。”

嬿央自覺挑錯了話,還以為他已經成了親。

駱肇看她神情,又道:“但我也有個孩子,回頭讓他上門找霽安玩玩。”

嬿央了然,他這個家世,未成親卻有孩子,不是什麼奇事。

笑了句好。

駱肇知道這句好是客氣話,可他當了真,他也想自己的孩子能跟她的孩子親近親近,嘴巴動了動,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祁長晏回來了。

看到祁長晏,駱肇神色未改,祁長晏的神色也未改,隻走近了看到嬿央手裡有東西時,動了下眼神,頷一頷下巴,問嬿央,“這是?”

嬿央:“我那根鞭子,當時被野豬咬了棄了,駱將軍幫我送了回來。”

如此,祁長晏點點頭。

又偏眸看向駱肇,“駱將軍有心人。”

說著對方有心,祁長晏的語氣卻很淡很淡,一種嬿央聽不出來,但駱肇一眼能發現對方似乎在趕客的淡。

駱肇眼神與祁長晏對上,心想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眼。不過,東西已經送了回去,他也沒什麼好不快的。

“舉手之勞。”

“嗯。”

隨後,祁長晏沒再看他,直接看向了嬿央,“陛下那邊烤了好些鹿肉,正是熱乎的,我帶你去嘗嘗。”

說了,不待嬿央說好還是不好,已牽了嬿央起來,帶著嬿央往那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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