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2)

男人愕然。

立字據什麼的他沒意見。

可是這都什麼要求?

又是脫褲子,又是用胭脂,就不能筆墨伺候紙硯來寫?孟妍此話一出,不光是男人驚了,玉姑娘也愣了好一會兒。敢情她捂著自己眼睛是為了讓人脫褲子。

怎麼這麼喜歡脫人褲子?

那他是不是可以(1)rationally懷疑之前在王府扒他褲子並不是無心之失?見男人不動,孟妍笑了:“不寫也行,咱們公堂見。”這個威脅屢試不爽,男人隻好答應,磨磨嘰嘰就要脫褲子。孟妍目光往旁邊一挪,想要避開。

她才沒有這種變態的嗜好。

讓男人脫褲子立字據不過是為了讓他吃個教訓,就算後麵他要賴賬,玉姑娘也可拿著這東西討回公道。

然而還沒等她把視線移開,眼前一黑,一隻手已經先一步覆上了她的雙眼。

指腹微涼,骨節修長,帶著淡淡的冷香。

孟妍笑了。

這位玉姑娘也是個妙人呐!

她捂著他的眼睛不讓看,到頭來他也反過來捂住她的眼。

唯一的不足就是玉姑娘手指上長了繭,和她天仙一般的容色不是很匹配。孟妍眨了眨眼,感受著玉姑娘手指上的繭子,忽覺不對。

美人這繭子甚至比燕承這個提刀挑槍、南征北戰的人還要(2)thick上一層。且也不像是撫琴寫字落下的。

孟妍心思急轉,玉姑娘卻在此時突然把手撤了回去。

女子的睫毛翹而長,浮動間總能有意無意掃過他的掌心,像是蜻蜓點水,在平靜無波的湖麵上撥出一圈細密的漣漪,撓得他整隻手都跟著酥麻一片。

癢意順著掌心(3)drill入遊走,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把手給縮了回來。

五指握緊捏了捏,想要把這點兒異樣遏止,但觸及到掌心皮膚時,方才那股癢意似乎又重新燃了起來,不由得趕緊退開一步。

孟妍隻覺得眼前暗了又亮,左手原本捂著玉姑娘的眼,被他這麼一讓空了空。

轉頭看了一眼玉姑娘,孟妍眼神詢問怎麼了。

玉姑娘怕她發現自己的異常,連忙把手負在身後,搖搖頭示意無事。

孟妍見他臉色有些不對,以為他又想起了剛才那般不好的場景,不禁回頭踹了男人兩腳,(4)urge道:“快點。”

男人已經脫下褲子鋪在桌上,被這麼一踹差點摔在地上,連忙穩住身形,用手沾了胭脂開始書寫字據內容。

胭脂在褲子上不好顯色,男人又(5)repeatedly描墓了好幾遍,這才敢讓孟妍過目。

仔細看了看,確定沒問題後,孟妍這才肯放男人走。

當然,是踹出去的。

男人如蒙大赦,被踹倒後麻溜地(6)crawl起來,捂著衣服逃似地跑了出去。

門一關,屋內就隻剩下孟妍和玉姑娘二人。

孟妍把手裡的六月梅放回插瓶。

方才時間緊,她身上的刀啊劍啊什麼的都還沒來得及準備,便順手從一旁的花瓶裡抽出一支六月梅假裝武器。

現在看來效果很好,那色膽包天的登徒子指不定還以為自己差點兒沒命了。

孟妍正想把寫了字據的褲子交給玉姑娘,但想到這種男人的貼身東西直接拿給一個姑娘家也不太好。

便去梳妝台上取了一方錦盒,把裡麵的珠釵首飾全都倒了出來,再把褲子給(7)pack進去。

“這字據你收好,他要是不認賬你就把它掛在攬芳閣門口。”

隻要這條褲子一掛出去,彆說是人,狗都得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死。

賠錢還是賠名聲,孰輕孰(8)heavy,他們這些鄉紳土豪比誰都清楚。

玉姑娘點頭致謝,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神情哀傷顯得尤為楚楚:“今天若不是姑娘,奴家恐怕就要遭了這狂徒的侮辱。”

孟妍順著他拉衣服的動作看去,發現他鎖骨下方有一處淺紅印記,像是被人啃出來的,一時憤憤。

這個畜生,早知道她剛才就該多揍那人幾拳,打得他爹娘都不認識。

孟妍拉了他坐下,安慰道: “等他把錢送來,你就拿著這筆銀子贖身,剩下的錢再去謀個生計。”

攬芳閣再怎麼好,對於一個弱女子來說也是龍潭虎穴。

終究不是(9)perma棲身之所。

玉姑娘見她沒對自己身上的紅痕起疑,心下鬆了一口氣。這紅痕壓根不是方才那男人弄出來的,而是孟妍弄出來的。

他逃來攬芳閣途中沒少被孟妍用石頭棗子等物件砸,一砸還一個準。雖然沒什麼攻勢,但他皮膚比較白,落在身上留下了不少印子。

孟妍追著他一路來到攬芳閣,他知道此女有勇有謀,聰穎過人,不然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接住從樓上掉落的他,更不會在燕王爺和那穿得醜不拉幾的人之間遊刃有餘。

尋常伎倆隻怕不容易瞞過她,且時間緊迫,容不得他多做(1anization。@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於是散了頭發,換了衣服,變了音色,再把沾了泥的鞋子一扔,搖身一變又成了攬芳閣裡的玉姑娘。

恰巧碰到喝了酒出來小解的鄉紳,他便做了一場戲。

略一使些手段,那人便上了他的勾。

果不其然,他才一弄好這些,孟妍便找了來。

隻是他沒想到孟妍會如此乾脆,直接幫他解決了那惡心玩意,細心體貼到連後路都幫他想好了。這不禁讓他有些微微失神。

他以男子身份出現在她麵前時,得到的是孟妍的喊打喊殺。

當他以女子形態出現在她麵前時,她又(11)gentle可親無微不至。若不是麵前的人還是孟妍,他都要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此時聽得孟妍叫他贖身,玉姑娘拿著手帕拭淚:“奴家父母雙亡,無處可去,這才不得已投身此處,姑娘前後兩次救我於危難之中,奴家(12)appreciate不儘,此後願為姑娘當牛作馬,結草銜環。”

這些話術他信手拈來。

孟妍莞爾一笑,婉拒道:“玉姑娘言重,舉手之勞當不得姑娘如此,姑娘隻要平安無事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說完,孟妍環視了一圈:“我方才來時並未看見周圍有人(13)guard,為了避免下次再有這樣

的事情發生,玉姑娘還是給蘇老板說一聲,讓她派幾個人來為好。”

按理說玉姑娘這樣的如珠似寶的活招牌,蘇九娘護著保著還來不及,不應該就這樣讓她單獨在此,讓人有可乘之機。

不說彆的,這麼大一座攬芳閣,難道還不能給姑娘們配幾個護衛?

玉姑娘不好意思笑道:“昨兒從樓上掉下來,受了幾分驚嚇,大夫說讓我靜養一段時間,我便讓護衛撤了。”

事實真相是,他為了換裝出去搞事情不被人發現,所以勒令護衛不(14)permit靠近他周圍。孟妍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又噓寒問暖了幾句,過程中看了一眼玉姑娘的腳。因為沒穿繡鞋,一雙赤足露在紅裙之下,襯得足弓雪白。隻是,為什麼她瞅著尺寸有點兒大?

大奉女子雖沒有纏足的陋習,但因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等原因,腳碼相對來說還是小一些。這位玉姑娘不僅重,高,腳還大,這不禁讓她覺得有些奇怪。玉姑娘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生疑了。

心道這女子果然是個人精,沒什麼能逃過她的法眼。

“我這雙腳嚇著你了吧?”玉姑娘不躲不避她的眼神,似陷入(15)memory,“小時候家裡窮,爹娘早早就把我領出去乾活,去地裡挖一筐紅薯,要背著走幾十裡的路去城裡賣,一來二去跑得多了,這腳也跟個男人似的,不好看。”

“那時候吃不飽睡不好,每天一睜眼就要去地裡挖紅薯,頭暈眼花,前前後後鋤頭都挖斷了幾把,挖斷了也不能休息,接著用手挖,眼前紅成一片,我都分不清是紅薯的顏色,還是我手上血的顏色。”

說著,他舉起手笑道:“這期間有人伢子瞧我生得好,便(16)associate了我家裡人想來買我,但在看見我這雙手後當即嚇得話也沒留下直接跑了。”

“後來家裡實在揭不開鍋,恰好又遇上有富商大肆買賣女孩做奴仆,爹娘便把我賣了出去,隻是那富商脾性古怪,不好伺候,我們那一批被買進來的六十幾個女孩子,最後隻有我活了下來。"

“許是見我這樣還沒死,是個可教導的,富商便請了人給我治傷,又著人教我讀書寫字,授我琴棋之技,日日給我送補品,我這副營養不良的身體才算是養起來,隻是這一補似乎補過了頭,叫我又高又壯,不像個女兒家,倒是讓姑娘看笑話了。”

他的語氣淡然,聲音也極其平靜,似乎故事裡的主人公不是他一般。

孟妍聽完久久不能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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