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清白沒了。(2 / 2)

鄭老頭跑得飛快,心臟差點從嘴裡蹦出來,他大口喘粗氣,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這些人壞他家兒子的好事兒。

其他知青們也趕過來,鄭老頭一個人對這麼多人,緊張的手心冒汗。

鄭老伯眼瞅著這麼多人自己肯定攔不住,乾脆破罐子破摔:“你們要找的黃知青真不在我家,我沒騙你們,屋裡邊是蘇知青和我兒子。”

這話一說,知青們都愣住了,一個個表情很詭異:蘇知青?不是黃秋霞嗎?蘇知青怎麼在鄭老頭家裡,還跟他兒子待一個屋?

薑超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那樣子比剛才還要生氣,他一把拽住鄭老頭衣領:“你彆瞎說,蘇知青怎麼會在你家,還跟你兒子待一個屋,你敢汙蔑蘇知青?”

鄭老頭梗著脖子:“……我請蘇知青給我家老婆子看病。天氣熱,蘇知青中暑了,來我兒子屋裡休息一會,我兒子在屋裡照顧她,這有什麼不對?”

這話說出口,沒有一個人相信,不說其他人,就說女知青裡最好騙的沈秀芹,也不相信。

孤男寡女待在一個屋裡休息,蘇知青是結婚生娃的已婚婦女,這裡邊兒要是沒點貓膩,誰信啊?

知青們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畢磊暗戳戳搓手:哦吼,這出戲牽扯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好看了。

陳芳家住大院兒,成天雞飛狗跳的,這個事兒那個事兒,三姑六婆八卦事兒一大堆,陳芳自小是吃瓜長大的,下鄉之後她鬱悶了好一陣兒,沒了大院裡的八卦,吃飯都不香,沒想到這村裡的瓜也不少,而且最近越來越多,這瓜是一個接著一個,都快吃撐了。

隋平婉嘴角勾出一個很淺很淺的弧度。

許婷,沈秀芹一臉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媽呀,還能這樣?

鄭老頭才不管他們一個個怎麼想呢,反正他這話說的沒毛病,他們想歪了更好,傳出去,蘇知青就算和他兒子沒發生什麼事兒,也得跟他兒子扯上關係,到時候再操作操作,距離離婚嫁給自家兒子就不遠了。

隋平婉再次開口:“鄭老伯,不是我們不信你,隻是你剛才一直攔著我們,要是真沒什麼事兒,你攔我們做什麼,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們是城裡來的知青,讀過書有文化,您是村裡德高望重的老輩,村裡人常說您最和氣,脾氣最好,最講道理。平常見到我們都是笑嗬嗬的,從來沒難為過我們知青,您這麼做肯定有這麼做的道理。”

隋平婉這一番大道理輸出,給兩邊都捋了捋毛,鄭老頭對她觀感不錯,點頭:“還是隋知青說話中聽,我是村裡最和氣的老頭,大家都知道,我性子最和善。你們是小輩,我不跟你們計較,這樣吧,你們趕緊回去,你們闖進我家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隋平婉為難:“鄭老伯這事兒啊,我們還真不能走,我們要是走了,那蘇知青的名譽怎麼辦?您這麼說,讓蘇知青以後怎麼在宋家村呆下去,蘇知青跟我是同一年下鄉的知青,我們相處了這麼多年,感情算不上好,但是我可不能眼睜睜看她被村裡三姑六婆的唾沫星子給淹死,你要是為蘇知青好,就快點打開門讓我們看看,要是事情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們絕不會糾纏,我們再去彆的地方找黃知青,還會給鄭老伯和鄭寶秋賠禮道歉。”

這番話說出來,鄭老頭沒急眼,薑超急眼了。

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蘇知青在屋裡?鄭寶秋這家夥喜歡蘇知青,好多人知道,萬一他對蘇知青做什麼不軌的事,蘇知青可怎麼辦?

想到這兒,他腦袋轟的一下就炸了,硬生生扯開鄭老頭,打算開門進去。

這時,一聲嬌俏的聲音傳來:“……鄭老伯,你叫我?”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屋門口,蘇韻站在那裡歪頭眨了眨眼:“鄭老伯,我聽到你喊我的名字,你找我有事兒?”

鄭老頭看著站在屋門口的蘇韻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你……”

蘇韻疑惑:“鄭老伯,我就是有點中暑嘛,就在廚房坐了一會兒,喝了點水,你看到我怎麼這麼驚訝?”

鄭老伯不是傻子,自然不能說給她下藥的事兒,他尷尬笑笑:“沒、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蘇知青身體好點了嗎,中暑得多喝點水,這要是暈倒啊,那可就不得了了。”

蘇韻笑眯眯:“鄭老伯,你就放心吧,我現在頭也不暈了,眼也不花了,感覺渾身都是力氣,心情也很好。”

鄭老頭僵硬點頭:“……好、好,那就好。”他心裡直罵娘,蘇知青在屋外,那屋裡頭那個是誰?他臉色一變,猛然想到一個可能。

田婆子聽著屋裡吵吵嚷嚷的聲音,脖子伸的老長,心裡百爪撓肝的,這屋裡啊,究竟發生什麼事兒了?聲音聽不清楚,看又看不著,真的好想看一眼啊,又怕鄭家人打上門,之前好幾次,鄭家人都要打上門兒了。她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直接跑進人家裡去聽八卦。

田婆子心裡正犯愁,突然看到一個人……咦,蘇知青也在?

想起上次和蘇知青一塊兒趴在自家牆頭看好戲那回,配合的多默契呀。眼珠滴溜溜轉,太好了,蘇知青在,自己這不就有借口過去看好戲了嗎?不不,不是過去看好戲,是去找蘇知青。再說馮婆子被蜜蜂蟄了,這會兒指不定起不來床呢,她去看看應該沒事吧。

這麼好的機會,她可不會放過。

田婆子爬下牆頭打開門,衝進鄭老頭家裡,腿腳格外利索,哪像60多歲的人。

鄭老頭不知道屋裡的人是誰,不管是誰,要是屋裡頭的情形被外邊人看到,肯定會影響自家兒子的聲譽,這下子鄭老頭就更不能讓他們進去了,可惜外麵人太多。

鄭老頭雙拳難敵四手,攔住這個,攔不住那個。

推推搡搡間,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打開門的那一刹那,所有人同時看向屋內,下一瞬都愣住了,目瞪口呆。

曲麗麗捂著眼睛尖叫,像看到臟東西似的,田婆子剛摸到鄭家屋門口呢,聽到這叫聲,激動的腿一抖,差點摔倒,咋了,這是咋了?

畢磊盯著地上的兩人,激動砸嘴,這趟來的真是太值了。

屋裡,鄭寶秋和黃秋霞兩人抱在一塊兒,在地上滾來滾去,抱著又啃又扯的,實在是太激烈了。

門被打開,尖叫聲,說話聲一連串冒進去,屋裡兩個人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聽到也不在意,抱在一塊兒啃的正歡,動作非常急切。

知青們,沒想到是這麼個情況,女知青臉上都是一紅,趕忙捂眼的捂眼,扭頭的扭頭,性子最靦腆的沈秀芹,直接轉身一陣風跑出去。

陳芳清了清嗓子,尷尬撓臉:“……那個什麼,要不咱還是先走吧,等這邊忙完,再問也不遲。”這畫麵太辣眼睛,遭不住啊,遭不住。

曲麗麗乖乖點頭:“對對對,丟錢的事兒,以後再找也行,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曲麗麗沒料到黃秋霞膽子這麼大,還以為這兩人隻是私會,竟然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

畢磊沒看夠,但其他知青都要走,他一個人留下來觀戰不太好,隻能戀戀不舍的跟著大部隊走了。

鄭老頭很生氣,大步走進屋,拽住兒子衣領,想給他拽起來。

鄭寶秋不願意,死活不撒手。

鄭老頭使儘吃奶的勁兒也沒能分開兩人,馮婆子顫顫巍巍扶牆走出來,看到兒子屋裡的情形,兩眼一翻,咚的一聲摔在地上。

其他知青都走了,但蘇韻沒走,不但沒走,還饒有興致的看了好一會兒。

她可是結過婚的女知青,跟那些小年輕不一樣,說是這麼說,嘿嘿,其實,穿書前她也是母胎單身狗,但偶爾會看看片啦,這種場麵是小意思。

看過之後,蘇韻得出結論——草藥藥效不錯,很給力。

瞅了一會兒,又覺得實在沒什麼好看,這兩人隻會啃脖子啃臉,連衣服都沒脫,看他們還不如看母豬發情。

田婆子激動壞了,沒想到今兒能看上這麼一出大戲,那小眼睛啊,直勾勾盯著屋內的人,眼睛一錯不錯,堅決不放過任何一個精彩畫麵,媽呀,這要是錯過了,啥時候能再看一次,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兒了。

鄭老頭氣喘籲籲,實在沒法子,進廚房端了盆涼水,一股腦澆在兩人身上,躺在地上的兩人齊齊打了寒顫,終於清醒了。

蘇韻和田婆子被鄭老頭連轟帶推趕出門。

蘇韻這下子不願意了:“鄭老伯,你怎麼過河拆橋呢?說好的診費呢,我給馮大媽治病可不是白治的,用了我的草藥,耽誤這麼長的功夫,我還差點中暑,不給診費說的過去嗎?”

鄭老頭臉色黑如鍋底,他就算再傻也看得出兒子跟那個黃知青不對勁,除了眼前這人,沒人有機會動手腳,可是這事兒又不能查,一查就全都查出來了,雖然兒子吃了虧,但這個虧,隻能咽進肚裡。

拿了酬金,蘇韻拐著籃子,籃子裡還放了一包茶葉,笑眯眯說:“鄭老伯,那我就走了,要是馮大媽的病沒好,你再去找我,我這個人有個優點,那就是不記仇,隻要給診費,讓我再跑幾趟都行。”

鄭老頭氣的說不出話。

田大媽趁鄭老頭跟蘇韻說話的功夫,早跑得沒影兒,鄭老頭沒攔下她,恨恨轉身,回家收拾殘局。

黃秋霞跟鄭寶秋的事兒就跟長了翅膀似的,在村裡飛速傳開,不僅宋家村,其他村也傳起來,這種帶顏色的八卦大家都喜歡聽,平常乾活累,就靠這個調劑。

村裡的大媽嬸子見麵就問:“哎,你聽說了嗎?”

要是對方聽說了,就互相探討交流一番。要是沒聽說,大媽嬸子也立刻興高采烈的科普。

什麼黃知青和鄭家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未過門兒媳和婆婆大打出手是為哪般?

甚至還有人說黃知青跟鄭寶秋早就好上了,馮婆子不同意,想讓黃知青跟兒子分手,黃知青也是個暴脾氣,不願意分手,才跟馮婆子乾仗。

可乾仗也沒用,馮婆子還是不同意他們在一塊兒,黃知青和鄭寶秋就想了個招兒,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事弄得人人都知道,這下子他媽就沒法子了。

外麵傳的風言風語,鄭老頭一家,躲在家裡不出門。

嗚嗚咽咽的哭聲籠罩著鄭家屋子,鄭老頭氣的猛拍桌子:“行了,彆哭了。你是個男人,遇到點事兒哭成這樣,你要把我的臉丟光嗎?”

旁邊鄭寶秋抱著腿坐在凳子上,眼淚啪嗒啪嗒從眼角流出來,他心裡委屈極了:“……我的清白沒了,嗚嗚嗚。”

他不想哭的呀,可是忍不住啊,他可是個黃花大小子,他的清白就這麼沒了?沒了就沒了吧,反正他做好心理準備了,可為什麼?為什麼是那個凶巴巴的女人,為什麼?嗚嗚嗚,說好的是蘇知青,怎麼變成那個凶巴巴女人?

鄭老頭頭很疼,想不明白哪裡出錯了?明明那杯茶裡放了足足的料,蘇知青也把茶全喝了,怎麼事情就變成這樣了呢?

煩躁的抽一口煙:“彆哭了,想想怎麼辦吧,外麵指不定傳成什麼樣。”

這時炕上的馮婆子悠悠轉醒,一身的傷還沒好,腦袋又直直摔在地上。剛醒來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片都是黑的,腦子嗡嗡的,緩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用力按了下腦門,然後暈倒前的畫麵在她腦海閃過。

馮婆子抖著一雙香腸嘴,扭頭看向兒子:“……我的兒啊,告訴媽,那不是真的,對不?”

在馮婆子的注視下,鄭寶秋摟緊雙腿,抖得更加厲害,他好委屈啊。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她的寶貝兒子怎麼被豬拱了?千挑萬選,便宜那麼個貨色,馮婆子可沒忘記,黃秋霞打過她一頓呢,下手可狠了。

狐狸精跑了,她那一身的本事,跟自家沒有關係了,還怎麼賺錢?

馮婆子很想再暈過去。

戳馬蜂窩,被馬蜂蟄個半死,渾身上下都是膿包,睡也睡不著,吃也吃不下,渾身上下又癢又疼,她遭了這麼大罪,可不是為了讓兒子跟那個黃秋霞搞在一起啊。

這是造了什麼孽呀?

鄭家人愁雲慘淡,呆在鄭寶秋房間的黃秋霞也是一腦門子官司,她在房裡走來走去,腦袋裡全是漿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鄭寶秋為什麼會跟自己那樣?他不應該是跟那個狐狸精嗎?到底哪裡出錯了?

剛才她大腦裡很混亂,身體由不得自己,全身都在發熱,但她耳朵聽得到屋外的聲音。

屋外來了好多人,好幾個知青,他們說了很多話,他們看到自己和鄭寶秋。

她很清楚自己跟鄭寶秋沒有發生實質的關係,衣服都沒脫,但那些小賤人不會管這些,這會兒不知道怎麼傳她的壞話呢,特彆是曲麗麗。

她氣的在屋裡大吼大叫,摔東西,砸東西,好一通發泄,天崩地裂過後,黃秋霞終於冷靜下來,知青屋是回不去了,她絕不會給曲麗麗這個小賤人看笑話的機會。

薑超……她跟薑超沒機會了,反正薑超也不喜歡她,這樣也挺好,省得心裡有念想。

一腳踹開房門,在鄭家人震驚的目光中走出屋子,脊背挺直,如同女王降臨,對著哭哭啼啼的鄭寶秋啐了一口:“哭什麼哭,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被豬啃了一臉口水,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鄭寶秋不敢置信:“你怎麼能這麼說?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你毀了我的清白,還惡人先告狀,什麼叫被豬啃了?我不是豬,你才是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