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倍(1 / 2)

雙目失明後,聞人驚闕的行動受到很大的限製,尤其在公務的處理上。

本屬於他的職責被分攤到大理寺卿與右少卿身上,這二人忙碌不及,就引起下層官員的調動。

被牽扯到的官員大多數都是滿意的,譬如賀笳生。

他沒有靠山,按照尋常三甲舉人的擢升之路,該先外調去小地方做縣令,磨個幾年,等摸熟官場上的人情往來、有些家底後,尋了關係,才有機會調回京城。

否則,便是兢兢業業為官,做個十年八年,要麼立下大功,要麼等哪一日運氣好,被吏部考核官員記起,或許能得機會回京。

賀笳生被軍器監丞看中,暗中行了方便,才免了外調的數年蹉跎。

單這一件事,賀笳生覺得是自己僥幸。

在經曆直升六品、被調入大理寺的變動後,他改變了想法,認為這是自己的官運。

僅用半年時間就得到本該努力數年的成果,除了命中注定的平坦官運,賀笳生找不出彆的理由。

他的亨通官運,來自於聞人驚闕的眼盲。

賀笳生恨他眼盲讓江頌月得到嫁入高門的機會,也由衷地期盼他的雙眼一直瞎下去,好讓自己坐穩這大理寺六品文官的位置。

這日,聞人驚闕在大理寺待了多久,賀笳生就跟了多久,聽他交代要核查的證詞、文書,看著他與大理寺卿等人談笑風生,再跟在最後送他離開。

大理寺正門口,聞人聽榆再度露麵,與大理寺卿行禮,口稱“世伯”。

大理寺卿驚訝,“聽榆竟也跟著的?怎的就在外麵等著?”

閒雜人等不得入內的規矩是約束普通人的,聞人聽榆就是進去了,也沒人能指責她。

聞人聽榆笑答:“是我急著讓五哥帶我挑首飾,怕一進一出耽擱了時間。”

大理寺卿順勢打趣小輩:“去東街挑?”

緣寶閣就在東街。

聞人聽榆淺笑,聞人驚闕則是拱手服軟,無奈道:“大人快回去忙公務吧。”

“行,本官不說了,留到喜宴上再說。”

談笑罷,大理寺卿再和藹叮嚀:“回去好生修養,什麼法子都試試,說不準哪日就能重見光明了。”

聞人驚闕耐心應是,周全辭彆後,帶著聞人聽榆離去。

賀笳生作為陪襯,全程靜靜立在邊角,將三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提到了喜宴。

聞人驚闕與江頌月的婚事傳遍街頭巷尾,賀笳生自然也是知曉的。

與他的婚事在同一天。

今日所有打照麵的人都與聞人驚闕道了喜,毫無疑問,那日,這些同僚必會去國公府賀喜。

聞人驚闕出身高貴,倘若賀笳生是個外人,讓他來選,他也會選國公府,而非籍籍無名的六品文官。

可那是聞人驚闕與江頌月的婚事……

江頌月何德何能?

前幾日有多壯誌酬酬,這日的賀笳生就有多麼的嫉恨憋悶。

不過是靠著門親事……

“賀大人?”同僚搗了搗他,左右張望後,低聲道,“彆看了,那是國公府的千金,不是你我能覬覦的。”

賀笳生抬頭,發現其餘人已散開,隻剩他還佇立在路邊,正對著聞人兄妹離開的方向。

有了先前癡看聞人聽榆的先例,這次同僚誤解了他。

但這句話,誤打誤撞讓賀笳生的心悸動起來。

江頌月能借著婚事攀上國公府,他如何不能呢?

國公府的八姑娘,顏色嬌豔,姿態婀娜,通曉詩書,嚴守禮義……比軍器監丞的女兒好了不知多少倍。

人說,看過巍峨高山,就不會眷戀土坡矮石,看過汪洋大海,就不會留戀小河流水。

賀笳生深以為然。

“大人誤會了,下官是想少卿大人遇刺究竟是何人所為。”

同僚信以為真,道:“這事自有國公府與上邊人負責,輪不到你我憂慮。咱們這種小嘍囉,做好份內事就成了……”

份內事。

賀笳生嘴角收緊,袖中的手緩緩抓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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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桃身為江頌月的心腹丫頭,對府中生意的了解沒有七分,也有五分,在江頌月傷了腿之後,常代她去各個金鋪巡查。

她入過宮,接待過名門千金,也算見過世麵,可見未來姑爺與小姑子還是頭一回。

青桃躲進緣寶閣後院,聽說這兄妹倆是來挑首飾的,更覺棘手。

該不該收銀子?

她拿不定主意,乾脆差人快馬回府問江頌月該怎麼做。

江府中,老夫人把江頌月的婚事看的格外慎重,事無巨細,都得由她親自確定方可。江頌月插不上手,實在無聊,就讓人請錢雙瑛過來閒聊。

正說著腿傷痊愈後,要去菩提廟還願,青桃派來傳信的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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