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章返璞歸真的李治(2 / 2)

唐人的餐桌 孑與2 6635 字 1個月前

那時候的皇帝一舉一動都有無上的尊榮,衣冠唯恐不豪奢,排場不能不大,參與人數不能不多,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可以弄成夾著嗓子的禮音。

從什麼時候皇帝開始不在意這些東西的呢?

宇文經以為是皇帝泰山封禪以後。

泰山封禪以前,朝堂上總有幾個模樣古怪的胡人,或者模樣猥瑣的外國人,每一次朝會,皇帝甚至會專門點名這些胡人,或者外國人,讓他們說一些他們國家遇到同樣事情的解決辦法,結果,每一次他們的回答都能引來滿堂大笑。

泰山封禪以後,朝堂上基本上就沒有啥外國人了,原本僅存的幾個倭人官員,也從朝堂上消失了,等到皇帝不怎麼上朝,由太子跟皇後理政的時候,胡人模樣的官員就多起來了,他們大部分都屬於皇後政營。

而皇帝陛下穿大裘冕的機會越來越少,即便是春秋兩祭的大場麵,皇帝也從未盛裝出現過。

不過,皇帝出來的時候萬籟俱寂,落針可聞倒是真的。

宇文經以為這是皇帝權勢得到極大鞏固的體現,望斷天涯,滿目皆是臣虜,再穿大裘冕給誰看呢?

皇帝陛下已

經無需這些外在的東西來妝點他的尊榮,他隻要出現,對臣子來說,便是無上的榮耀,他在那裡,那裡便是天地的中心。

李治好不容易來到上座上,就把沉重的身體丟到寬大的塌上,一雙細長白皙的手抓著一樽葡萄釀喝了一口之後,這才對禮部侍郎宇文經道:「開始吧。」

宇文經隻是敲一下金擊子,金鐘發出一聲嗡鳴,而後就有一隊手持羽扇的宮裝女子從巨大的柱子後麵走了出來,一隻羽扇遮麵,一隻羽扇遮腹,羽扇顫抖不休起了迎春舞的姿勢。

雲初瞅瞅因為說不上話而顯得非常急躁的韋安,就很是為韋老頭著急,如果不能跟皇帝交流一番的話,他用來買座位的幾千畝地那就真的打了水漂了。

宮娥表演迎春舞是有講究的,這種舞蹈隻有在開春皇帝酒宴上能看到,每當這種舞蹈開始了,一些有地位的臣子就會上場共舞,如果臣子的地位很高,皇帝非常看重的話,皇帝偶爾也會下場在宮娥的簇擁下舞上一曲。

韋安等一乾老臣,紛紛離座,開始扭動老邁的腰肢跳舞,向皇帝慶祝新春。

皇帝沒有動彈,隻是在巨熊的大腦殼上拍兩下,巨熊就扭啊扭的走進舞蹈人群,直立而起,蹦蹦跳跳起來。

在雲初擔憂的目光中,皇帝朝跳舞跳得氣喘籲籲的韋安招招手,韋安就連忙穿過舞蹈的人群,來到皇帝腳下彎腰施禮。

李治一手捉著酒樽,身體前傾,此時舞樂聲逐漸變小,幾乎細不可聞。

就算如此,彆人依舊聽不到皇帝跟韋安說了些什麼,老邁的韋安卻已經拜伏於地,大禮參拜皇帝,從他驚喜的模樣就能看的出來,老家夥這一次獲益匪淺。

雖然大家都在跳舞,眼睛卻盯在皇帝李治身上,有韋安這種感激涕零的,就會有杜氏這種魂飛魄散的,總體上,一曲一炷香的迎春舞跳罷,場上人的悲歡就各不相同了。

李治大馬金刀的坐在高位上,手裡拿著酒樽,喝一口酒,便笑眯眯的看著場下眾人,如同一個滿足的老牧人正在檢查自己的羊圈。

盧照鄰拿著一樽酒悄悄來到雲初身邊低聲道:「陛下威勢無人能及。」

楊炯也趁機低聲道:「還以為這些人會趁著皇帝陛下在長安,會提出一些要求,沒想到在陛下麵前,他們真的如同待宰的牛羊一般,莫說提條件……嗬嗬……」

雲初同樣感慨的道:「遠超秦漢的千古一帝的氣勢已成,誰碰誰倒黴。」

盧照鄰道:「恐怕太宗皇帝昔日,也無此威勢。」

楊炯道:「太宗皇帝時期,大唐周邊群狼環伺,吐蕃,高句麗都是大敵,如今,這兩個大敵,一個遠遁泥婆羅,一個宗廟儘毀……」

就在雲初跟盧照鄰,楊炯竊竊私語的時候,武承嗣坐在花萼樓最不起眼的座位上,跟他的兄弟武三思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儘管雲初此時威風無兩的,他們兄弟卻一點都不羨慕,甚至,還想離雲初遠點。

武承嗣一直認為皇家的便宜不好占,彆看現在占了大便宜,以後,必然會付出同等慘烈的代價,這就是皇家的平衡之道,各領風騷三五年是允許的,統領風騷幾十年,那就是你不懂事了。

武承嗣的目光穿過密密匝匝的人頭,遠處的皇帝已經是遙不可及。

武三思喝一口葡萄釀,搖晃一下手裡的青銅酒樽就對武承嗣道:「今天的酒似乎有些上頭。」

武承嗣笑道:「雲初曰,酒不醉人人自醉,便是此時。」

武三思嗬嗬笑著舉起酒樽道:「滿杯都是濃烈的權勢,酒力自己增加三分,兄長,且滿飲此杯,為我兄弟增壽添福。」

武承嗣酒量淺薄一些,喝光杯中酒,拍著桌子低聲吟唱道:「那日君一彆啊,又是雪花飛……」

不等他繼續吟唱,還有一些酒量的武三思一把捂住武承嗣的嘴巴低聲嗬斥道:「兄長這是想挨雲初的胖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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