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臨走時，杜南還忍不住回頭感激道：“我家悅嶽將來如果發達了，肯定不會忘了老板的大恩。”
關樂：“？”
大恩？沒被坑死就不錯了吧？
但她沒有多說，努力擠出一個笑送走了杜南。
一直看著杜南坐上電梯，關樂才回首望向弧形的落地窗。這座在建在半空的花園高高在上，俯瞰著整座城市。冬天的太陽總是吝嗇向人間釋放暖意，但即便是暖陽也不得不為權勢而折腰，自顧自地把這座花園烘得像春天一樣。這奢華的一切都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阮如安——
一個從不以身入局，卻掌控一切的人。
哎，可惜美女英年早婚，要不然她得迷倒整個B市的青年才俊吧。關樂百無聊賴地想。
但是真奇怪，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屈居賀家呢？
聽林若嘉說，賀氏的總裁對她很冷淡，她的婆婆也十分刻薄。但若說她是嫁給了愛情卻也不像，畢竟從她對華森的布局來看，她對丈夫也沒多少感情。
關樂又靜靜地想了一會兒，才撥通電話：“如安，已經安排好了。”
“辛苦了。”
同一片藍天下，阮如安也站在窗前，溫聲道：“嗯？為什麼要擔心我？反正按照我的計劃，阮悅嶽也蹦躂不了多久了。”
“嗯，我暫時不能出麵，還要麻煩你繼續引導杜南了。”
又簡單和關月聊了兩句，阮如安便結束了通話。就在她手邊，平板電腦閃著幽幽的光，上麵投著一個人的資料。
杜南，賀氏的資深經紀人，能力尚可，就是手段不太乾淨。他對流量炒作那一套很在行，手下的藝人也大多是走黑紅霸屏路線，錢是沒少賺，但翻車的也不少。
不愧是她為阮悅嶽精心挑選的經紀人，隻有貪得無厭的人才會這麼容易上套。
阮如安淺笑著抬起一隻手，輕輕按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從她的視角望去，就像把腳下熙熙攘攘的人流握在了手心一樣。
一切順利，而且還給某人使了個小絆子，也算報了上次挑釁的仇。
想到這裡，阮如安唇角的弧度更明顯了。
希望你能招架得住這位私生女小姐，符先生。
*
符氏，萬章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進。”
懶洋洋的聲音透著心不在焉，萬章歎了口氣，推門而入：“符總，您今天有三個會議要開，還要約見新的供應商，打起精神來呀。”
符斟兩手交疊，墊在下巴上，一臉嚴肅的樣子與羅丹的思想者雕塑如出一轍：“這些會你不能幫我開嗎？”
“不能。”
萬章推了一下眼鏡，聲音能稱得上冷酷無情，他將手中的材料堆在桌子上，厚厚的一打像小山一樣：“還有，阮小姐已經在大廳等了一天了，您要見嗎？”
“有什麼好見的？”
說起這個，符斟簡直匪夷所思：“《星河爛漫》的版權在華森，大把撒錢投資的是九七四，跟我有什麼關係？她堵我乾什麼？”
萬章道：“這個……她好像誤以為您是九七四的老板了。不過想想也正常，有錢投資，還能讓她空降S級大劇的女主，整個圈子也沒幾個了吧？不過她的目標確實不止您一個。”
“嗯？”
符斟有些詫異。不是他自戀，但整個圈子年輕、未婚、又多金帥氣的確實隻有他一個。阮悅嶽在嘗試攻略他的同時還吊著其他人，這讓他覺得很稀奇。
“是賀總，據說阮小姐得了賀家老太太的青眼，不僅和賀氏旗下的經紀公司簽約，本人也已經住到賀家彆墅去了。”
符斟眯了眯眼睛，唇邊的笑意有些冷淡：“阮如安允許？”
“賀太太當然不乾，但拗不過長輩，乾脆自己搬出去住了。”
“她是這種人？”符斟撐著下巴，修長的手指撫過嘴唇，那是他思考時常做的動作，“她竟然沒把人打出去？”
這話讓萬章覺得奇怪：“賀太太綿軟得整個圈子都出名，離家出走都是頭一遭，您為什麼會覺得她會違抗長輩？”
是這樣嗎？
符斟的記憶再次出現了混亂。
他覺得旁人口中的阮如安，與他印象中的仿佛不是同一個人。這讓他在疑惑的同時也升起了一絲興味，他隨口問道：“阮悅嶽後續還有什麼安排？”
“幾部改編劇，都是大熱的版權。賀氏還給她安排了幾場直播圈粉。”
萬章從一堆文件中抽出幾份，遞了過去：“這也是我想請示您的，這幾部劇的原著粉很多，而且都有九七四投資的影子，現在劇方也想邀請我們入局。”
“我看看。”符斟接過項目書，百無聊賴地翻了翻，但隻看了兩頁，他就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唇邊的笑意也越來越濃。
看到這個笑，萬章就覺得有人要倒黴了。果然，符斟放下項目書，意味深長道：“投啊，當然要投。”
“這點錢就當是給九七四的投名狀了，他們想讓阮悅嶽滾出娛樂圈，咱們就幫他一把。”
“嗯？”
萬章收回項目書，又粗略地掃了幾眼，還是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原著圈粉、資金充足、角色正麵，隨便是誰演了都能火吧？為什麼阮悅嶽演了就會被趕出娛樂圈呢？
雖然有些不解，但萬章自詡打工人，也懶得管老板時不時犯病，乾脆點頭道：“我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