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美國, 傑索家族總部大樓。
穿著傑索家族白色係製服的女生將一盆未開的水仙挪到辦公室裡更暖和些的桌上,桌上有一盆小型水蓮花,青花瓷裡盛開朵朵袖珍的圓葉, 葉片下還有一隻不知品種的烏龜翻著肚皮在悠閒地劃水。
“早上好~麵醬在看什麼?”
不知什麼時候走進辦公室的銀發男人撕開身上隨時帶著的一包棉花糖,語調悠揚地問道。
“這裡多了隻烏龜——”
早川紗月指了指睡蓮葉片下的那隻小動物,回頭同白蘭道,“沒見過在黑手黨世界裡能活得這麼悠閒的生物, 正在思考要不要讓它嘗嘗上班的滋味。”
白蘭走過來看了一眼, 笑出了聲, “這應該是鈴蘭放進去的。”
他複又看向身邊的人,“看你一副很怨念的樣子, 是最近和桔梗他們出門不夠好玩嗎?”
好玩?
非戰鬥係成員早川紗月麵無表情地看他。
然後想起自己跟著六吊花的成員們去到南美和當地黑手黨們打交道的畫麵。
前腳自己剛在桔梗的拜托下幫忙勸完鈴蘭跟石榴的衝突, 結果雛菊一言不合衝了出去,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差點也讓石榴的岩漿淹沒。
先前還在和石榴爭鬥的鈴蘭湊近扒拉她,“哇,你不會飛嗎?好弱哦, 還受了傷,如果你死掉了豈不是沒人陪白蘭玩遊戲了?要不我把泳池分給你,讓你進來泡一泡, 傷口就會恢複的吧?”
剛見證完衝向她之後在雨屬性汪洋水泡裡靜止到死亡的敵人畫麵, 早川紗月:“……非常感謝你的好意, 但我暫時還不想長眠。”
“笨蛋鈴蘭。”
石榴吹著口哨躺在附近山頭的空地上, 眼神鄙夷地說, “能治傷的是晴屬性啊晴屬性, 你的雨屬性隻會把人治死的!”
抱著兔子縮在旁邊石頭後、解除開匣狀態又陷入莫名陰鬱狀態的雛菊聞言輕輕嘀咕:
“治傷?不會。”
他睜著圓而放空的眼睛看向早川紗月,過了會兒,幽幽提議, “不過我的細胞可以超強再生,你可以切下來一部分,移植到你身上,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我的傷口裡就會又長出一個你,謝謝你,雛菊先生,今日份的恐怖故事也已經收到了。”
話音剛落,女生身後就傳出一道低沉的、神叨叨的建議:“那就讓神為你驅散這份痛苦……”
“這種小事就不麻煩神了,”她習以為常地往旁邊挪開,絲毫不驚訝憑借幻術出現在背後的人,“也謝謝你的關心啊,烏頭草先生。”
還是讓人打掃完戰場、剛回來的桔梗最為靠譜。
他直接給她丟下來另一個晴屬性的六吊花直屬部下。
“嗯哼,好了,你們剛才鬨出的陣仗都太大了,雖然這片區域人煙稀少,敵人也已經全部解決,但是不符合白蘭大人的指令,”桔梗將掌中剩餘的花朵種子都收了起來,同他們道,“在這裡解決完午餐之後,就朝下一個目標移動吧。”
“馬上就要到聖誕節了,白蘭大人會在總部舉辦很熱鬨的宴會,想參加的話,就得儘快把任務做完。”
……
回顧完這趟跟隨六吊花出差時每天都會按一日三餐的頻率感受在死亡邊緣反複橫跳的經曆之後,早川紗月更想把那隻烏龜叫起來上班了。
但想到剛領到的工資條數目上那一欄上數字極長的“補助”費用——
她還是秉承著打工人的合格素養,微笑著說了句“感覺能活著回來見到美國的太陽真是太好了”,隨後,她將澆水時放在旁邊桌上的文件夾遞給了白蘭。
“這是什麼?”
白蘭好奇地接了過去,打開之後翻了翻,本來眯起的紫羅蘭色眼眸卻因訝異而睜開,因為上麵是早川紗月整理的美洲境內的異能者組織資料,而且還貼心備注了哪些適合給六吊花的成員練手。
甚至還有針對他們不同戰鬥風格和特長方向的個人實戰建議。
“送你的聖誕禮物吧?”早川紗月隨口道。
將資料一目十行看完,白蘭合上文件夾,裝作很不解地問:“誒?可是禮物不都是要送對方喜歡的東西嗎?”
“你不喜歡啊?”
女生對他攤開手,“那你把剛才看到的東西忘掉,把文件還我。”
“才不要——”
白蘭笑眯眯地將她的手指按攏,推了回去,“送出來的東西哪裡有收回去的道理?”
如此說著,他忽然喟歎道,“突然就明白之前小雲雀為什麼非要把你從彭格列搶過去了。”
因為早川紗月作為部下真的很好用。
很聰明、很擅長揣摩彆人的心思,但平常卻一點都看不出來。白蘭分明之前從沒提過安排給她這些工作是為了什麼,可早川紗月就已經觀察出來了他對一些異能組織的興趣、並且還知道他似乎在讓六吊花們適應異能者們跟火焰、匣子等完全不同的作戰風格。
聽桔梗的報告說,她還有在這次出差的過程中,見縫插針地教鈴蘭幾人如何觀察彆人是否擁有異能力。
早川紗月:“……”
雲雀恭彌絕對想的不是白蘭說的這個意思。
懶得理他得了便宜還裝乖的行為,她從善如流地收回手,出聲問道,“今天還有彆的吩咐嗎?沒有的話我中午就下班了。”
因為下午是白蘭特彆為聖誕舉辦的家族大型聚會,家族成員都被特彆允許放半天假,所以大家到今天中午就能準備放假過節。
“沒有哦~”
白蘭如此說完,又問她,“下午的party你會來參加吧?我給你準備了超好看的禮服,還有其他禮物。”
這次驚訝的人輪到早川紗月了,她沒想到白蘭老板居然還給她這個打工人準備年節禮物,但她隻是猶豫了幾秒,“你之前沒說,所以我有其他安排了。”
白蘭瞬間擺出被辜負的心酸表情。
“什麼人能比我更重要啊?小紗月,你變了,你以前很愛我的。”
早川紗月:“?”
她瞬間退後好幾步,跟白蘭劃開楚河漢界。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要去相親?”白蘭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吃著棉花糖,恍然道,“桔梗說上次就看到你在大學城那邊盯著過路的情侶在看,所以你是背著我和誰相親了?”
早川紗月:“?”
她表情迷惑又震驚,隻能道,“我沒有。”
再說她那隻是因為之前都在忙於賺錢,回到日本後又因為著了太宰治的道、導致忙於在各個組織之間當間.諜各種超負荷加班,難得這次在白蘭的手下稍微有餘裕些,所以好奇其他人的生活罷了。
“那你究竟是什麼安排?”白蘭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好奇架勢。
“睡懶覺。”女生理直氣壯地回答。
白蘭:?
“這一年都在上班,錢卻沒賺到幾個,”早川紗月露出了擺爛的表情,“我現在就想給自己放個超長的假,不跟任何人交流、也不用搭理任何工作與情報,過那種一覺睡到自然醒,然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日子。”
白蘭看她的眼神逐漸變成了同情。
“好慘哦,麵醬。”他肯定道,“你的靈魂都變成社畜的形狀了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