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這個罪魁禍首之一是真有臉感慨啊。
早川紗月麵帶微笑,聽完資本家的羞辱,轉身就走,臨走前不忘補一句,“ 哦對,聖誕假期期間,我遊戲也不上號哦。”
白蘭:“誒?!”
-
從白蘭的辦公室裡走出來之後,早川紗月在走廊裡就聽見六吊花們所在的區域發出的熱鬨聲音。
鈴蘭在問同伴們下午自己穿哪件禮服會顯得有肌肉一點,被石榴瘋狂嘲笑,桔梗熟悉且無奈地在勸架。
當她路過的時候,烏頭草順口問她要不要玩牌。
她搖頭拒絕。
鈴蘭帶著做造型的團隊過來問她自己穿哪套禮服和白蘭最配,早川紗月給出了建議之後,卻見鈴蘭將手裡另一套塞給了她,“那這個送你。”
“?”
早川紗月呆了呆。
淡藍色長發的女孩兒卻理直氣壯地回答:“你也要去的不是嗎?作為白蘭的人,不可以丟人哦。”
沒等她對這句話裡的奇怪意思進行反駁,躺在沙發上、臉上貼滿了紙條的紅發大叔就已經捧腹大笑:“哈,笨蛋鈴蘭,你那種矮子尺碼你是打算讓誰穿啊?”
“鈴蘭,衣服收好,白蘭大人有給早川小姐準備適合她的禮服。”桔梗說完,看出早川紗月沒有留下來的意思,起身去角落裡拿出一個紅綠包裝的漂禮品袋遞給她,“你是有事情要忙嗎?那先把聖誕禮物提前送你好了。”
“聖誕快樂。”他道:“你送我的書我很喜歡,這是大家一起送的禮物。”
禮品袋特彆大,對於桔梗來說隻是拎著——
但到了早川紗月這裡,卻是需要她抱著的程度。
她倒是沒想到自己之前出於同事情誼給他們送了禮物之後,現在還能得到回禮,不過轉念一想,桔梗是六吊花裡性格最正常、跟她這個社畜最合得來的人,他禮節周到也很正常。
“謝謝你們。”
她說,“也祝你們聖誕快樂。”
……
早川紗月帶著這些禮物回到自己的住處。
壁櫥裡有溫暖的火光在跳動,而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飄飄揚揚地下起雪來,她拆著禮物,看著外麵飄著的雪,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明天好像是她的生日。
不過她從來也沒有收到過生日禮物。
但她卻知道熱鬨的生日是什麼樣的。
因為從前在家裡,她見另一個人過過,明明是同一天出生、在同一個家裡,她卻隻能是彆人生日時的慶祝配角。
所以她很討厭過節——
對早川紗月而言,不用裝成另一個人、不用迎合任何人的喜好,隻這樣單獨地待著,就已經是從前都無法設想的舒暢日子了。
她坐在窗邊,拆著拆著禮物,因為家裡過分靜謐、隻有壁爐裡的柴火發出劈啪跳的動靜,所以給人很沉靜的感覺。
有落雪的粒子打在窗戶上。
應和著柴火的節拍。
她看著外麵亮起來的其他家燈火,不知不覺在窗邊睡著了,一覺醒來,外麵已經是銀裝素裹的世界。
早川紗月忽然生出一種出去堆雪人的衝動。
-
紐約的這場初雪下的很大。
直到第二天早上,天空中都還飄著一粒粒小雪,銀發女生戴著毛線帽、穿著長款的羽絨服,戴著手套對自己暫時租的彆墅區景觀裡壓滿枝頭的雪色思考創作個什麼作品。
十分鐘後——
她後退了兩步,看著地上那團圓嘟嘟的簡易版小鳥,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上次好像又把雲豆給騙了。
她根本都沒機會再去找它。
抱著幾分慚愧的心理,她將小鳥的喙捏好之後,又摘下自己的紅色圍巾,繞在這隻雲豆雕像的脖子上。
想了想,早川紗月又蹲在掬起一捧新雪,開始做小刺蝟的形狀,直到她接到一通電話,摘下手套後,她接通:
“不是說不喊我加班嗎,白蘭?”
“哎呀,麵醬怎麼可以這麼想我?”那邊傳出不忿的聲音,又很快轉為笑吟吟的模樣,“當然不是叫你加班的,是你昨天沒來試禮服,過幾天要召開的會議你是要陪我出席的,不確定尺碼怎麼行?”
蹲在大雲豆雪人旁邊思考了幾秒。
女生重新給自己戴手套,“好吧。”
放假試一試漂亮衣服倒也沒什麼不行。
……
等到她離開那座雕像之後——
一隻嫩黃色的、與雕像擁有幾分神似的小鳥霎時間飛到雪人頂端,在嚴實的大雲豆上蹦了幾下,黑色的豆眼看向另一處,它拍了拍翅膀,張嘴說道:
“拍手~拍手~”
皮鞋踩在雪地上,將瑩白地麵踩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一道穿著西裝的身影走到那座雕像麵前,聽見自己寵物的要求,打量著那座粗糙的雲豆雕像,複又看向在上麵蹦跳的小團子,挑了挑眉頭,出聲問:
“像嗎?”
嫩黃團子飛到男人的肩頭,穩穩攀住他的西裝外套。
歪了歪腦袋、打量麵前的這一座雪色。
片刻後,它再次開口:“像~像~”
於是它重複剛才的要求,“雲雀~拍手~”
男人輕笑了一聲,“哇哦,你在命令我嗎?”如此說著,他還是抬起手,很輕地拍了幾下,給了寵物捧場的掌聲。
雲豆心滿意足地挺起胸膛,用腦袋上柔軟的絨毛貼了貼他的麵頰,然後看了看周圍,頗有些疑惑地問:
“貓貓?”
“嗯。”
在初雪飄揚的銀色世界裡,男人灰藍色鳳眸看向另一側地麵延伸出去的腳印,清冷雪色在日光裡映亮他的瞳,他興味盎然地應下寵物的話。
“走了——”
“去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