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吻，實則是她在試探。
當日在神城，薑太虛會帶她離開，是有被逼無奈之意，是因她殺了紫府聖子，不忍心棄她不顧，而這與情愛無關。
在這一個月，薑太虛日日督促她修行，似把她當成徒兒一般，並無親密的言行舉止。
但她並非他的弟子。
她想過更深層次的原因——她殺了紫府聖子，叛出師門，而自身又不過是四極修士，麵對龐大的聖地，顯得太弱小了。
他督促她修行，是希望她能儘快成長起來，縱然他不在了，她亦有自保之力。
看似無情，卻處處有情。
那試探的一吻，其實隻是把兩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捅破，彼此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我並非古板之人，你殺聖子、叛聖地，到底與我有關，我既然帶你一同上路，便已有考慮。”薑太虛語氣平和，目光深邃而悠遠，漫漫山風吹過，聲音都似染上一絲縹緲，“如若我最終沒有活下來，你也無需傷心。以你的天賦，修行路還很長，不必為沿途風景而徘徊不前。”
看似有情，卻更像是長輩對晚輩的愛護。
紫霞蹙眉，似笑非笑地道:“你真把自己定位成我的師長了？字字句句，全是教誨。”
她一步步走來，直到站定在薑太虛的麵前，微微一笑，“我隻想知道，你待會是否依然能如此淡然。”
“轟！”在薑太虛的眉心，溢出一片紫光，迅速蔓延開來，籠罩了他全身。
那是之前紫霞點在他眉心的，此刻猝然爆發，又一次封禁了他。
“先天道胎本源……”薑太虛蹙眉。
哪怕他封固了自身修為，聖人之軀亦可破開一切封印，但紫霞用的是本源之力。
紫霞輕笑道：“彆動哦，會傷及我的本源，甚至很可能會廢了我的體質的。”
她的麵色很自然，手也很自然地伸出，輕撫著薑太虛的臉，並且一路向下。
“你……”薑太虛的臉上有一絲淡淡的愕然。
紫霞不曾有絲毫猶豫，直接摸進了他的衣內，直視著他的眼睛，笑得有恃無恐，“你完全可以破開我的封印，為什麼不呢？”
她又靠近一寸，與他的鼻尖相觸，手上的動作停下來，落在他的心臟部位，“倘若是彆人如此對你，你大概早就擊斃她了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動也不動，任由我亂來。”
薑太虛沉默過後，輕語：“撤去封印。”
“如此良機，若是白白錯過，會被天打雷劈的，你說是不是？”紫霞屈指一彈，一道流光射出，將正目瞪口呆的薑婷婷震暈過去。
她收回目光，看向蹙眉注視著她的薑太虛。
眼前的人，豐神如玉、劍眉朗目，五千年來攻擊力第一，被世人尊稱為絕代神王，神城剛剛複生便誅殺十三聖主、力斃三個老妖孽，更是擊殺中州暗夜君王，舉世震驚。
對天下人而言，他高高在上、遙若星辰。
但被她設局封禁後，哪怕被她推倒在青草地上，整個人覆在他的身上，麵對她如此放肆的舉止，他雖在皺眉不悅，但始終都不曾破開封印。
就在紫霞緩緩低頭，兩人相距不足一指時，薑太虛開口了，聲音威嚴冷肅，猶如錚錚劍鳴，製止著她：“紫霞！”
紫霞停了下來，但也不曾後撤，隻是盯著他看了一會，驀然輕笑，“我說過了，你可以破開我設的封印，於你而言，是很容易的。”
“你不動，那就不要怪我。”話音剛落，她直接低頭，覆了上去。
“紫……”薑太虛開口，然而剛說出一個字，便被淹沒了。
不同於之前的淺嘗即止，這一次，紫霞太過肆無忌，真的毫無顧忌，一點也不怕他一怒之下真的破開封印。
唇齒間呼吸纏繞，彼此氣息交融，溫柔而強勢，親昵而纏綿。
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吻。
兩人靜靜對視著。
“撤去封印。”薑太虛的目光中微含異色。
他從未有過這般體驗，以往雖與彩雲相戀，但一貫發乎情、止於禮，做過的最親密的事，也不過是在夕陽下、青草地間，一個簡單而溫馨的擁抱罷了。
他從未遇上像紫霞這般大膽的姑娘，居然敢以本源之力封禁他，更是過分的親吻他。
最神奇的，是她居然成功了。
薑太虛幽幽一聲歎息。
紫霞能感覺出，薑太虛看她的目光裡，漸漸多了幾分無奈。
“薑大神王，我都不忍心欺負你了。”她修長瑩白的手指輕點薑太虛的下巴，雖然如此說，但行動上絲毫不受影響，親親、抱抱、摸摸，一樣都不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