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曾經(1 / 2)

無始有些無語,不由得多看了薑太虛幾眼。

顯然,是他多慮了,以為薑太虛神傷過甚,逢此人生大變,意誌會很消沉呢。

無始又摘了十幾顆果子扔下,才攀爬上樹巔,把巨型風箏小心扯下來。

“還能用,我們可以坐它離開叢林。”他很矯捷,輕易就下了樹,“你的衣裳太薄了,治風寒也需要用藥,要儘快離開叢林。”

叢林太大,路徑又繞,直接走出去太費時間了,必須要借助風箏飛翔的速度。

“我知道,多謝。”薑太虛輕輕頷首,將撿起的樹果遞出,“便是為了維持體力,你也要吃幾個。”

“不必了,我不用為存活而進食,嘗食物完全是為了口感。”無始撫平風箏的尾翼,隨口答了一句。

薑太虛蹙眉沉思,輕語:“你不一般,也許並非普通人。”

體溫常年如一,不受氣候影響,似乎又有金霞護體,很明顯,一般人沒有這種待遇。

“或許。”無始很隨意,對此很灑脫。

見此,薑太虛不再多說什麼,當事人都不在意,他又何必追尋到底。

“走吧,我們去山巔上。”無始擒著風箏,任由木板拖在地上,看向約幾百丈外的一座被雲霧繚繞的山峰。

風箏需要起飛的力量,薑太虛自然知道,隻是從山峰上直接飛下,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看上去真的不靠譜。

這樣確定不會摔死?

薑太虛驀然間想到,昨日無始砸倒了他後,在他耳邊的那句低語——這說走就走的遊曆果然不靠譜。

他看著無始先一步離去的背影,自語:“說走就走的遊曆……原來是這個意思。”

輕裝上陣,說走就走,如果摔死了,那就死了吧,天下處處皆可埋骨。

真是非一般的豁達。

“你已知我是誰,我如何稱呼你?”薑太虛走上前,擒住了風箏的另一角,與無始一同上山。

無始坦白笑道:“我遺忘了過去,並不知我的姓名、來曆,也尚未重新取名。”

“這樣麼……”薑太虛略一沉思,眸子深邃,看向無始的目光裡有了一絲複雜,“我送你一個名字如何?”

與無始大帝的容貌一致,背影都是如此的相似,一般的名字,如何配得上他?

無始……無終!

“無終。”薑太虛輕語,複又笑著問,“此名可行?”

“無始無終之中的‘無終’?”無始眉頭一皺,卻是不甚滿意,“我為什麼要排在後麵?”

薑太虛被問得一陣無語,盯著無始看了會,才說:“能排在無始大帝的後麵,可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你們修士向來信奉‘強者為尊’,那些天驕、奇才的,一個個堅信己身無敵,你怎麼給我取個萬年老二的名字?”無始說的張揚至極,“你再想想,給我取個既有內涵,又有氣魄,一聽便是天下第一的名字。”

薑太虛盯著他,似感無奈,輕語:“那麼,‘無極’二字如何?無極,乃道之終極,是宇宙本源,與……”

“這個倒是可以。”無始頷首,顯然是滿意了,“你怎麼不說下去了?”

薑太虛輕輕一歎,自嘲道:“無極與我名字的寓意一致,是道之終極本源,的確有氣魄,但名字不代表什麼,我大半人生都被困無始大帝的道場裡,而無始之下你唯一,其實,‘無終’其名更甚於與我並列的‘無極’。”

“往日已成雲煙,你應當向前看。”無始瞥去一眼,伸手拍了拍薑太虛的肩,安慰著他,“你要好生琢磨,怎樣才能恢複修為境界,並且證道成帝,將來一掌推平了紫山。”

薑太虛搖了搖頭,卻是看得很開,“是我不自量力亂入紫山,與無始大帝無關。”

昔日他是大成王者,年紀輕輕卻已同代無敵,君臨東荒,自然無所畏懼,要探尋個究竟,卻不想不敵。

“怎麼無關?”無始反駁,“若不是無始大帝留下困陣,讓紫山自成一界,以彰顯他的至高無上,你會苦熬四千年,弄得這麼慘嗎?”

薑太虛正色,無比嚴肅,“古之大帝皆有大氣魄,怎會如你所言,在乎這些身外物?無始大帝更是一生偉岸,你這般猜測,完全是對他的褻瀆!”

“你也就在紫山中看了四千年大門而已,不要說得好像你親眼見過無始大帝,和他有過近距離接觸,了解他的為人好嗎?”無始沒好氣地說。

薑太虛:“……”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想強行恢複聖人軀,和無始同歸於儘了。

看大門……真是讓人想吐血的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