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虧了(1 / 2)

“你閉嘴你才是奸生女, 我是博爾赤氏和烏孛爾氏的孩子。”烏瑩聽不得奸生女三字,被激得怒瞪著兩眼:“說…是誰派你來的,你跟那個賤人什麼關係, 在此挑撥我和曜哥哥又是安的什麼心?”

“你色厲內荏的樣子, 已經說明一切了。”辛珊思諷道:“你確是博爾赤氏和烏孛爾氏的孩子,但你敢對天發誓嗎, 發誓你沒偷博爾赤·烏瑩的身份, 確是博爾赤·巴爾思與原配所出,否則不然則遭天打五雷轟, 你和你的母親你的家族個個不得好死,你敢嗎?”

“你…”

哢…一道銀龍自遠方遊來, 轟隆巨響緊隨而至。烏瑩不禁縮脖,麵色煞白,嘴微張著,雙下巴都出來了, 眼裡的驚惶無處遁逃。

辛珊思移步到門口, 仰首望了眼天, 落雨了。側身回望,她冷著顏對烏瑩說:“今個這天也適合發誓, 你發呀?”

又是一道雷閃滑過,烏瑩看著雷光映照下的那張臉,似看到了那個倨傲得像孔雀鳥的賤人,慌張地退後。賤人死的那天,就跟今天一樣, 打著雷下著大雨。

啪啪雨聲來,風笑爐子也引著了,端到了屋內。尺劍放了個小陶罐在上, 倒上水,挨到主子身邊瞧瞧久久。剛那會,她哭得好凶。自出生,小丫丫還從未這般哭鬨過。

久久躲在爹爹的臂彎好安心,眼睫上還有水濕,發乾的小嘴一癟一癟的。

黎上低頭貼貼她,輕哄:“不怕,爹爹和娘都在。”

瓢潑大雨澆滅了烈陽留下的炎熱,送清涼來。辛珊思從藤籃中拿了塊大方巾,塞給久久抱著。破屋內無人說話,在雨聲的映襯下,顯得尤其靜寂。

急雨一陣,銀閃遠走,雷音啞了。消停了許久的蒙女突然嘶吼:“啊…”怨毒地瞪著南牆邊幾人,又轉首氣憤地盯了幾息始終沒為她說一句話的蒙曜,甩袖走出破屋,左拐。

馬房傳來響動,尺劍到門口伸頭望了一眼,回身向蒙人:“她要跑了。”

這話才落地,一眾就聽馬鳴,接著一匹快馬衝入雨幕,馬上人還在加鞭。巴山俯首等候命令。蒙曜輕眨了下眼,抬手摳下抹額上的紅寶石,走向黎上。

黎上不避,輕輕搖著懷中的小人兒。

蒙曜身量與黎上一般高,走近垂目,看向那個半睜著眼的小嬰孩,五六息後扯唇微笑:“恭喜二位。”將紅寶石送到嬰孩懷裡,抬手拱禮向閻晴,“告辭。”

辛珊思微微頷首。蒙曜帶領兵衛向北屋去,翻身上馬,冷冽道:“去洛河城。”

“王爺?”巴山想說什麼,但蒙曜已夾馬腹出了北屋,打馬往來時方向去。巴山急追:“跟上。”

“是。”兵衛齊聲應。

僅僅十息,破屋就隻剩辛珊思一行了。風笑拿了蒙曜給久久的那顆指甲蓋大的紅寶石細觀,嘖嘖嘴:“瞧這顏色…極品鴿子血。”

“給久久收好了,蒙人的東西不要白不要。”爐上的水開,尺劍拿布隔熱倒了一碗出來晾著。

黎上看著珊思,才發現她嘴還挺利。

辛珊思長呼口氣,今天她也不是有意要發作,是那個烏瑩撞上來的。雖然原本自個就打算將那枚樓閣金簪賣給蒙曜,但…沒想過會這般早,畢竟她手裡尚沒實在的證據能證明埋在小陰山墳場的那個才是烏瑩。

尺劍換了個大陶罐,放到爐上:“要不要給久久熬點米油?”

“熬給她娘喝吧。”黎上手不再捂著閨女的小耳朵,擰上她娘的頰:“你知道的秘密真不少啊!”

“那是。”辛珊思拍開他的爪子,伸頭去看窩著一動不動的小丫頭:“要給她喂點水。”

聞言,風笑將紅寶石放回久久懷裡,去南屋拿了藥搬了兩條板凳來。黎上坐下,手臂稍稍鬆開點。黎久久察覺,小嘴一抿嗚咽了起來。風笑點藥熏屋驅蚊蟲。

辛珊思拿走了紅寶石,端來茶,舀了一小調羹吹了吹,送到閨女嘴邊。在嗚咽的久久抽了下,把小嘴長開了,粉粉的舌頭還伸出來舔。辛珊思將調羹微揚,看著水淌進久久的嘴裡。

喝了口茶,小久久又哼起來。辛珊思再給她舀,喂了小半碗,她不要了也不哼了。

瞧小人兒蔫蔫的,黎上又抱她起來走動。屋外雨小了,簷下滴答滴答。父女兩站在門口,辛珊思挨過去,手摸著閨女穿了小布鞋的腳丫,輕聲細語:“天開晴了,一會咱們會不會看到彩虹呀?”

黎上低頭瞧他閨女,小久久揪著她爹衣裳的小手沒那麼緊了。

“給娘親一下。”辛珊思湊過去。小久久見她娘噘嘴麼麼,眼一彎笑了。

天沒黑,尺劍就點了三盞燈,還拿了支蠟燭放在久久附近。晚飯很簡單,燜了一鍋飯,將中午在食鋪打包的兩樣肉菜熱了熱,又汆了個魚丸子湯,還洗了幾個大桃子。

辛珊思喝了一大碗米粥油,又吃了半碗飯,便帶著久久去角落圍布後喂奶。看著小丫頭吞咽,她不由回想起之前。依蒙曜的表露,其應是早就發現那個烏瑩與他記憶中的烏瑩不一樣了,但要說懷疑…還不至於。

也不怪,他們分離時,烏瑩年歲尚小。幾年裡可以發生很多事,人自然也會長大、改變。

誰會想到巴爾思會害自己的嫡女,縱容一個奸生女來頂替?

蒙曜,那支簪子五百兩銀賣你,實屬賤賣。讓你免於博爾赤氏和烏孛爾氏的欺騙、算計,你可不要叫我失望。

三十裡外的三岔河邊,蒙曜握馬鞭背手站著,雨後月光皎皎小風習習,河麵蕩著微波。巴山陪在旁,不知該說什麼好?烏…不,應該稱她朱碧,朱碧狡猾,離開破屋後,並未走大道回洛河城,他們的人已經去抓了。

蒙曜記得…烏瑩離開蒙都那日,天很不好。巴爾思沒憐她,頂著寒風細雨啟程。心口堵得厲害,喉間艱澀。曾經他以為巴爾思隻是因官職在身拖延不得。現在他明白了,原來巴爾思還是個癡情種。

好…好得很!

“你們放開我…鬆開…”一身泥汙十分狼狽的女子,被套住了兩手,由個大漢硬拽著走。她叫嚷著:“你們這是不敬,我阿爸不會放過你們的。”

沒人理睬,拖著她往三岔河口去。巴山聞聲,舉高火把。見到火光,幾個兵衛腳步更快,到了丈外,置右手於胸前:“王爺。”

“蒙曜,漢人的話你都聽卻不信我?”女子兩手掙紮,想要脫了手腕上的繩套:“我們一起長大,你竟然不信我…你還記得你說過要娶我做王妃嗎?就憑一支金簪…”

“本王記得,亦從未忘記。”蒙曜轉過身,不再壓抑眼底的陰戾。

對上那雙眼眶猩紅的冷眸,女子全身不由繃緊,還想強辯:“我沒有…你仔細看看我,我就是你的烏瑩,你認不出來了嗎?”

“你說你是烏瑩…”蒙曜笑了,笑得幽深的眸子都泛起晶瑩,撇過臉哈哈兩聲驀然神色一收回過臉:“烏瑩周歲,本王給她洗過澡。她的臍眼裡長了一顆紅痣,你知道嗎?”

女子像被誰扼住了喉,張著嘴半天吐不出一字,就這樣瞠目望著蒙曜。

“不知道嗎?”蒙曜柔和了眉目:“你以為本王會問你烏瑩喜惡或一些細小事嗎?江湖術士的手段,本王見過。巴爾思和薩婕雅既敢讓你來頂替烏瑩,又豈會沒準備?”

“沒…”女子搖頭否認,哽咽道:“你你信我,我就是烏瑩…”

“是不是?本王不是傻子。”蒙曜上前兩步,望著她那雙眼,沉凝兩息,輕聲道:“放心吧,本王不會令手下的術士誘你入迷境,對你進行問話。”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蒙曜,女子毛骨悚然,氣梗在喉間不敢出,打著戰栗。

蒙曜勾唇角:“巴山,去給朱姑娘找個刀法好的劊子手,本王想親眼看看…”抬手捏住朱碧下巴瞧瞧右臉又瞅瞅左臉,“淩遲酷刑之下,朱姑娘會不會給本王吐出幾句實情。”

“不要…”朱碧都快瘋了:“不要,蒙曜求求你,不要這麼對我…窩就是烏瑩,不要這麼對烏啊…”

一力卸了她的下巴,蒙曜收回手吹了吹指:“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巴山看了一眼兩眼珠子往上翻又往下倒的朱碧:“王爺,蒙都那裡…”

手背回身後,蒙曜嗤鼻:“你以為巴爾思和薩婕雅怎麼敢對烏瑩下手,讓一個奸生女來代之?本王母親與莎娜姨母的情誼,本王與烏瑩的口頭婚約…他們算計的是本王是誠南王府。”斂目望著不敢昏厥的朱碧,“蒙都有沒有人給膽予巴爾思,本王不想追究。本王現在隻想知道烏瑩都遭受了什麼?本王要將她所遭受的,十倍百倍地還給所有沾手的人。”

氣氛冷凝,巴山抬手置於胸前,他理解王爺此刻的心情。王爺入中原,為何在去過魔惠林後便往洛河城?對嬌縱的朱碧又一再忍耐,連此次回蒙都都願意帶著她,種種全是因“烏瑩”。

在王爺心裡,烏瑩小姐就是他的王妃。可惜…紅顏薄命。

“著人去把巴爾思一家綁了。”

“王爺…”巴山大驚。

蒙曜欣賞著朱碧麵上的恐懼,笑著道:“本王的未婚妻子被人虐·殺,本王還不能報仇了?”平靜的聲音裡塞滿了憤怒與傷情,“本王要讓整個大蒙都知道巴爾思與薩婕雅通·奸生下一女,還殘害嫡女。本王要將他們一家懸掛在蒙都城樓上暴曬至死,來祭烏瑩。”

“可巴爾思畢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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