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 85 章 置宅(2 / 2)

回頭望了眼風大夫,中人傾身,嘴套到中年耳邊:“你去跟你們家老人說,這院子要賣給他們,城裡許家不敢動你荀家屯和大石集分毫。”

中年一聽,立時緊了神:“什麼意思?”

“大來頭。”中人聲更小:“買家姓黎,聽說過百草堂嗎?”

中年連點頭:“我幺兒的耳疾就是城裡百草堂給看好的。”

“百草堂就是黎大夫建的。他妻子姓閻,本事不比荀老差。我給您透個底兒,盛冉山那片,人家要了。”

“真的假的?”

“我在崇州城什麼名聲您不知道?荀老出事,我心裡也難受,一想到大石集沒了,那就更堵得慌。不是能人,我根本就不會往荀家屯領。”中人嘴朝陸老爺子那努了下:“認識荀老。”

見中年看來,陸耀祖抬手抱拳。

中年心思快轉,他也不是真想賣自家宅子,但禍快臨頭了,就算他不怕欲跟荀家屯共存亡,可婆娘孩子呢?又瞄了一眼那對相貌出眾的年輕夫妻,他轉身往屯長那走。

院子,他賣。這夥人若真能救荀家屯於水火,他相信自個一家哪天要回來,屯裡也不會不容。

辛珊思看過一圈,覺景致不錯。屯子東邊有渠,渠那邊是莊稼地。西邊有小丘,丘上種的也不知是不是果樹?樹下有雞在竄。屯裡人家,屋子多方正。腳下路有七八尺寬,很平整。從這,她還能隱隱地望到盛冉山。

也不知中年跟老人說了什麼,兩老人拄著拐上前。黎上輕拍著黎久久,目光不避他們的審視。

後生眼神清冽氣韻優雅,荀家屯屯長心裡多欣賞。隻三林說他們能保荀家屯?這他得親口問問。荀家屯離城裡近,肯定是知道百草堂的。但百草堂的東家是個大夫,能鬥得過拿殺豬刀的嗎?

兩老身後跟著一群人,黎上看著他們走近。尺劍來到邊上,風笑拱禮,沒開口。

陸爻叉著腰,眯眼望著盛冉山的方向:“你們心裡彆七上八下的了,荀家屯的麻煩,隻有他倆能解決。也是巧了,他倆跟劊子手家有筆大賬要算。”

劊子手家就是城裡許家…兩老相視。

辛珊思比較直白:“買完院子,明天我們就去大石集。每個攤子交個一文錢,從此大石集就歸我們護。誰敢動大石集,我們就跟誰過不去。”

“是一天一文錢嗎?”人群裡一小子緊張了。

尺劍回:“不是,是在城裡許家倒塌前,就收這一文。”

許家能倒?荀家屯的人不相信,但看著這行人又莫名的心安。靜寂許久,中人拐了下賣家荀三林。荀三林立時去扶他爹,笑著對屯長說:“您看呢?”

荀三林他爹不反對小兒賣屋了,許家要真能被掰倒,那他家三林就是荀家屯的功臣。

屯長回神,側身讓路相請:“那…那就先去看看院子。”

荀三林家院牆有六七尺高,正房三間拐了廚房,東西廂均開了兩門。房子確是石磚砌的,牆體很敦實。前院寬敞,靠井台那開了一小塊地,地裡種了蔥和韭菜。後院大,雞舍、豬舍、牛棚一樣不差,菜園裡肥足,菜長得都極精神。

看完後院,荀三林又帶著他們進屋,將幾處漏雨的地方指明。

屯長開口:“修屋頂簡單。正好老朽家大兒去年建房還剩下幾塊瓦,下午老朽就讓他把瓦推來,找幾人上屋頂看看,把碎瓦都給換了。”

風笑瞅了眼主上,笑著回:“那就有勞您了,工錢多少,您先記一下。等搬來,我再與您結。”

屯長擺擺手:“不費事,算啥工錢。”

“工錢是一定要給的。”風笑可不願占這便宜:“您幫忙看著點,主家小姐兒才四個月,嬌弱得很,屋頂萬不能漏。”

黎久久眼睜開條縫,看了眼她爹,裹動了兩下嘴,接著睡。黎上望向珊思,辛珊思頷首。風笑會意,與中人、荀三林往外。

荀三林他爹,目送三人出了屋,看向長得全不像個大夫的黎大夫,試探著問:“你們啥時候搬來?”

屯長也正想問這事,盯著人。黎上微蹙眉頭,想了下,轉頭問陸爻:“哪天便宜?”

陸爻掐了兩下指:“明天、大後天都行。”

“老朽回去就讓人來修屋頂。”屯長望他們早些搬來。人在屯裡,有個啥事,喊聲就行。他盼著城裡許家早點沒,哪有這樣蠻橫的?也想再請黎大夫幫忙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找著老厲頭?

辛珊思開口:“那就明日搬吧。”

“成。”荀三林他爹道:“家什多嗎?咱們屯裡年輕壯小夥不少,你們儘可使喚。”

“多謝,我們人手足夠。”尺劍想說他一人就能搬完。

不多會,風笑和荀三林回來了,身後跟著笑嘻嘻的中人。荀家屯的人沒久待,交代了幾件事,便離開了。中人急著回城打聽盛冉山那片荒地,知道他們還要留一會,也先告辭了。

沒了外人,薛冰寕又將院子細細走一遍,是越看越滿意:“以後我宅子就照這個模子建。菜園可以小點,兩三分地便可。”轉頭問風叔,“這院子買了多少銀錢?”

“價不高,六十二兩銀。”風笑笑說:“地裡菜全給咱們了。”荀家屯離崇州城就十二三裡路,這院子占地兩畝一分,再加房子、井等等,若非荀家屯有麻煩,賣個七八十兩銀是輕輕鬆鬆。

辛珊思心踏實了,點足躍上房頂。漏雨的地方很明顯,一共是五處。除了這五處,還有兩個屋角上裂了兩塊瓦。將牆頭上的幾根草拔了,她落地,走向黎大夫。

中人到官府辦契書時,是一點沒瞞事。下午,城東許家就得知了黎上、閻晴不止在荀家屯置了宅子,還欲買下盛冉山那片荒地。家主許偉海緊擰一雙吊梢眉,拳抵在桌上,揣度著黎上這是何意。

“大哥…”許偉海二弟許偉江,轉動著左手拇指上的扳指:“咱爹是怎麼死的,武林皆知。對上黎上,我們氣硬得很。倒是黎上,若知是非,應避我許家三丈。”

這不用他提醒,許偉海清楚得很:“你忘了閻晴才在敘雲城摘了孤山的腦袋?”他怕的是黎上於荀家屯置宅是有意衝著許家來,壓低聲道,“你我都曉咱爹不是真的死在城西八字溝,卻…”

嘭,許偉江拍桌而起,沉聲強調:“爹就是死在八字溝。”

不跟他犟,許偉海道:“還是給裕陽去封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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