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呆毛,杏妹轉頭看到鬆田陣平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伸手拽了下他:“你今天怎麼這麼老實?都不說話的。凶手真的是櫻子小姐姐嗎?”
鬆田陣平眸色沉沉地看了杏妹一眼,抽回了自己的衣袖,不理。
杏妹:???我又惹他了?
“不,你不是凶手。”
降穀零帶著歎息的聲音響起,又重新拉回了杏妹的思緒。
我就知道有反轉!
“凶手是你吧,一崎熏子小姐。”
一崎櫻子身體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硬,隨即便驚慌地大喊了起來:“是我!人真的是我殺的!”
她的眼裡,甚至開始有淚光閃動。
降穀零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半晌才開口道:“你的眼睛,現在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吧。”
杏妹:???
“什、什麼登西???”
杏妹的瞳孔瘋狂地震,就連鬆田陣平也坐直了身體,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降穀零。
一崎櫻子的聲音裡帶著些顫抖:“不、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降穀零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白井二郎:“櫻子小姐生了什麼病白井醫生應該最清楚,想來應該和眼睛有些關係,而且還是會突然發作的那種。”
白井二郎的聲音有些乾澀:“……是的,是由於壓力過大導致的神經性失明。在她雙親去世時,由於悲傷過度,她患上了這種病,之後經過治療基本已經痊愈。
這次應該是……因為看到了小川社長吧。”
鬆田陣平皺著眉,似乎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你是怎麼發現的?你一定還有我不知道的信息!”
“沒錯。真正引起我懷疑的契機,就是今天早上你離開休息區後,櫻子小姐把我和你的名字弄混了,我一直想不通這件事。
如果她根本看不到我們的外貌,那一切就清楚了。
昨晚我送藤穀回房的時候,在走廊裡碰到了櫻子小姐,她當時看起來很不舒服,我想她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發病了。”
說到這裡,降穀零頓了一下,看向眾人繼續說道:“藤穀當時叫了一聲鬆田的名字,之後我就上前詢問她是否有事,需不需要叫人。
櫻子小姐晚上在餐廳的時候曾經見過一次藤穀,當時在走廊應該是聽出了藤穀的聲音吧。在藤穀叫完鬆田之後,說話的是我,所以她就留下了一個錯誤的印象。
這個聲音的主人,名字叫鬆田陣平。
所以第二天藤穀介紹我們的時候,眼睛已經看不見的她,就理所當然地把我帶入了鬆田,把鬆田帶入了降穀零。”
一崎櫻子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嘴開合了幾次都沒有說出話來。
鬆田陣平的表情變得奇怪了起來,嘴角勾起,似乎在忍耐著什麼,轉頭看了杏妹一眼。
杏妹:……?
杏妹沒心思理他,而是繼續追問道:“那我早上碰到的鬼影和奇怪聲響,都是櫻子小姐姐嗎?那是怎麼回事?”
“是她。你看到的,和加藤三郎先生說的敲門的白影,都是她。”
降穀零掃了一眼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沉默的一崎熏子:“也許是因為昨天兩姐妹在旅館偶然碰到了曾經的仇人,舊恨上湧導致櫻子小姐眼疾發作。
然後清晨醒來時,發現妹妹竟然不見了,她一下就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於是立刻打算出門尋找妹妹。但是眼疾發作的她一個人很難正常行走,匆忙間她拿起了自拍杆臨時當做盲棍使用。
你聽到的咚咚聲就是自拍杆敲擊地麵的聲音。
她最先去了死者房間,在敲門沒有反應後,她就知道事情要遭,妹妹可能已經做出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所以她當機立斷,決定隱瞞自己眼睛的問題。
因為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想好了要為妹妹頂罪。
畢竟隻是因為壓力造成的暫時性失明,隻需要在發作的這段時間,瞞過大家就好。”
一崎熏子咬了咬唇,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卻被一崎櫻子緊緊地握住了手。
一崎櫻子到了這個時候,反而鎮定了下來:“我的眼睛是在殺人之後才看不見的,是我殺了人,請你不要隨便冤枉我的妹妹。”
降穀零歎了口氣:“我單獨叫你們出來,就是希望熏子小姐能夠去自首。”
一崎櫻子堅持道:“你沒有證據。”
哦豁,在聽到這句台詞的時候,杏妹就知道,她要沒了。
“熏子小姐用的香水味道很特彆呢,聽說是自製的?那配比的成分也一定很特彆吧。”
降穀零看向姐妹兩人,垂了垂眸,靜靜地開口說道:“作案後你開了空調,空調打開後會吸入空氣,空調的濾網上會有你香水成分的殘留。
如果你不是凶手,那麼可以解釋一下,你是什麼時間去了死者房間,又去做了什麼嗎?”
空氣變得有些安靜,一崎櫻子看起來就要崩潰了。
“可以了,姐姐。”
一崎熏子拂開了姐姐的手,看向降穀零:“人是我殺的,你全部都說中了。”
聽著姐妹兩人聲淚俱下地說著死者的作惡多端,杏妹心裡有點點難過。
其實努力奮鬥,絕地反擊,成為大佬後瘋狂打臉什麼的,也是蠻不錯的複仇劇本嘛。為了一個人渣把自己搭進去,也太不值得了。
而且姐姐這麼護著妹妹,放任她做犯法的事情,也總感覺不是什麼好事。
……
降穀零帶著幾人去自首,杏妹也想跟著去,忽然迎麵一個陰影籠罩下來,嚇了她一跳。
鬆田陣平一手撐在杏妹麵前的牆壁上,擋住了她的去路,低頭看著她,幾縷黑發偏在眼角,眼眸深沉。
“你乾嘛鴨!”杏妹眉頭一皺,覺得他又要來找茬。
“喝醉了為什麼叫我名字?”
鬆田陣平的視線滑過她泛著薄粉的腮邊,又靠近了一些,嘴角克製不住地上揚。
說到這個杏妹還有點生氣,夢裡都在求饒,這個人是給自己留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杏妹不高興地推了他一把:“煩死了,你走開。”
鬆田陣平捉住杏妹的手腕,隻是在她臉上盯了半晌,就放開了她。倒是沒再說什麼,就是上揚的嘴角始終沒落下。
杏妹真的搞不懂,這些人怎麼一個比一個情緒不穩定,迷惑。
……
後來諸伏高明的兩個同事也趕來了,看起來凶凶的大和警官,和漂亮乾練的上原警官。
據說他們兩個還是青梅竹馬,杏妹有點同情諸伏景光他哥了,天天看同事秀恩愛,難怪發際線那麼高。
出了樁殺人案,生生折騰到了下午,這下是徹底不用想去景點玩了。明天周一還得早起訓練,收拾收拾就差不多要回東京了。
這次的長野之行,竟然隻泡了一次溫泉就結束了,離譜。
杏妹:我來了個寂寞。
……
回程的電車上,小早川夏美看著一屁股坐在杏妹左邊的鬆田陣平,有些驚疑不定。
一抬頭又看到降穀零就站在杏妹麵前,抓著吊環。
占據杏妹右邊位置的小早川夏美:……那我走?
小早川夏美覺得壓力有點大,杏妹明顯不想理會鬆田陣平,就隻是轉過臉來和自己聊天。
但時不時要被鬆田陣平騷擾兩下,這個時候杏妹都還沒打回去,降穀零就已經出手製止了,小早川夏美甚至看到降穀零笑著摸了一把杏妹的頭。
小早川夏美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我是按了快進鍵嗎?!昨晚到底發生了多少我不知道的劇情???
然後中途杏妹打起了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坐不穩,眼看頭就要落到鬆田陣平肩上,降穀零眼疾手快地一把托住了杏妹的臉頰,動作十分自然地把她的頭放在了小早川夏美的肩上。
實在太尷尬隻好默默裝睡,但又忍不住眯眼偷看的小早川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