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在地上的購物袋倒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降穀零恍惚著起身去扶,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時,一張照片靜靜地飄落。
他沒有說,其實鬼屋通關獎勵的照片,還有一張,被他悄悄地收了起來。
照片上,四周到處都是血肉模糊的恐怖人偶。
幽暗的畫麵中央,金發的男人和黑發的少女在廢墟中相擁而立,仿佛末世來臨後的纏綿告彆。
詭異又動人。
……
杏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時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好奇怪,降穀零去了好久啊……
杏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蓋在肩上的衣服滑落,竟然是降穀零的外套。
手邊傳來物體的硬質觸感,杏妹低頭看去,不由地微微睜大了眼睛。
式樣熟悉的珍珠發卡,在燈光下閃爍著柔潤的冷光。不見一點傷痕,一看就被人保存得很好。
這不是自己以前丟的那個嗎?
拿起珍珠發卡,杏妹就更摸不著頭腦了。環顧了一圈四周,哪裡都沒有降穀零的身影。
哢嗒一聲警衛室的門被打開,警衛大爺拿著保溫杯走了進來:“啊小姑娘你醒啦,你還不回去收拾東西嗎?你們明天應該要離校了吧?”
“這就走啦!”杏妹對著警衛大爺笑了一下,隨即試探地問道:“大爺你有看到剛剛和我一起來的那個男同學嗎?”
警衛大爺啊了一聲,像是剛想起來似的:“你說的是那個金色頭發的小夥子吧?他給你留了一句話,讓我等你醒了告訴你。
說他走了,讓你彆等他了。
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一天天在搞什麼,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的……”
杏妹:???
什麼登西?!
讓我先不要走,結果自己先走了,看我在睡覺居然也不叫?就把我扔在這裡?!
杏妹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怎麼會有人這麼缺德。
從遊樂園買回來的紀念品還淩亂地堆在地上,杏妹隨手把降穀零的外套塞進袋子裡,一邊收拾,一邊默默決定,畢業禮物沒有降穀零的份了!!!
氣死我了。
……
好不容易收拾完,杏妹大包小包地拎著往宿舍走,邊走邊罵降穀零。
“總算是回來了。”
剛走到樓下,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還帶著一絲久未開口的沙啞。
杏妹抬頭看去,鬆田陣平雙手插著兜,整個人倚在宿舍樓的牆邊。黑發被夜風吹得有些亂,半掩著散落在眉眼間,看過來的眼神仿佛正舔著獠牙的猛獸。
一看就是來找茬的。
杏妹現在心情不太好,懶得理他,繞過他直接就往樓裡走。
鬆田陣平一把拉住了杏妹,一個翻身就把人按住了,一手撐在牆麵攔住她的去路:“你……”
他話才說了一個字,杏妹轉頭就要從另一邊走,鬆田陣平反應迅速地又撐住了另一隻手,阻住她的去路,把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裡。
鬆田陣平嘴角一勾:“看你還準備怎麼跑……”
話音未落,杏妹直接一彎腰就要從他臂彎下麵鑽出去。
杏妹:哼,天真!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嘖了一聲,動作敏捷地把人攔腰摟住,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抵在牆上。杏妹被抱得直接雙腳懸空,手裡拎的東西劈裡啪啦掉了一地。
杏妹:???
鬆田陣平低頭盯住她,語氣有些凶狠:“你至於嗎?我都在這裡等你一天了,想跟你說句話就這麼難?”
看著滿地掉得亂七八糟的東西,杏妹氣得呆毛都要豎起來了:“你有什麼事?你把我東西都弄撒了!”
“等會兒幫你撿。”說著,鬆田陣平倏地露出一抹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兄弟。”
他喊了一聲,連聲音裡都是笑意。
“???”杏妹被他喊得滿頭霧水:“你到底要乾嘛?”
鬆田陣平勾著嘴角,又把人圈緊了一些:“兄弟,你當初不是送過我一封信?”
說著就鬆開了一隻手,開始掏兜,杏妹眼神迷茫了。
【友情提醒:當初你送他的情書,被你用了傳送道具,會被隨機傳送至三個地點……】
???!!!
所以這第三個地點到底是傳到了哪裡?!這種時候突然冒出來是什麼鬼啊啊???
杏妹人傻了。
這要是讓混蛋鬆田知道那其實是情書,還不得被他嘲笑死……不行,得想個辦法!
杏妹的眼神犀利了起來。
“就是這個……咦,信呢?”鬆田陣平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愣住了。
【叮!傳送道具使用成功,使用目標:鬆田陣平手中的情書,作用:將情書隨機傳送至某地點。】
杏妹:嘻嘻嘻。
鬆田陣平眉心一蹙,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讓他有點懷疑剛剛是不是在做夢。
杏妹這下一點都不慌了,甚至還有些囂張:“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快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鬆田陣平抱著杏妹的手臂緊了緊,眸色又深又沉,他沉默了半晌,倏地一笑:“雖然不知道信去了哪裡……”
鬆田陣平又湊近了一些,幾乎貼在杏妹的耳畔,一低頭就能吻到她微粉的耳垂:“那你再送我一次唄。”
頸邊滾燙的呼吸讓杏妹整個脖子都麻了,她側了側臉:“送什麼?”
鬆田陣平輕笑了一聲,出口的聲音低啞得不行:
“決鬥信。”
杏妹:???
三秒鐘後,警校上空響起了一聲低沉的痛呼,和某人咬牙切齒的吼聲。
“不是說了不許用這招的嗎?!”
杏妹:“離校前一天還要找機會打我,決鬥是吧?哼!滿足你!”
……
到最後鬆田陣平都沒再找到那封情書去了哪裡,不過他也不是特彆在意。
重要的是,他終於搞明白了自己為什麼總是看到藤穀杏就渾身不得勁……
剛剛把人抱在懷裡的感覺仿佛還殘留在身體上,讓人四肢發麻。鬆田陣平看著杏妹跑回宿舍的背影,輕笑了一聲。
……
夜深,赤井秀一,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他隨手用浴巾擦了擦黑發上殘留的水珠,坐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波本威士忌。
餘光掃到桌角,赤井秀一倏地皺起了眉。
冰塊撞上玻璃杯壁,發出哢啦一聲輕響,琥珀色的酒液在信封上映出細碎的光暈。
赤井秀一看著信封上粉粉嫩嫩的小杏子陷入了沉思。
……藤穀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