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28章 計劃失敗(1 / 2)

房中的男人也拎著刀追了出來, 朝著他的方向緊追而去。他在宅子裡奔逃,身後是緊追不舍的追兵,偶爾還有長箭射來。那隱在暗處的弓箭手, 好似長了一雙不懼黑暗的眼睛,無論他是否躲在陰影處, 隻要在他想要跳出院牆時, 那箭定會朝著他的要害射來, 逼得他不得不放棄,而另外選擇出路。

隨著時間的流逝, 他心中越發著急, 若不能逃出去,被抓是遲早的事。而那些跟他一起來的人, 現在無聲無息, 應該已經全軍覆沒,如今他能依靠的便隻有自己。

他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左衝右突,卻一直未能擺脫困境,隨著時間的流逝, 他氣力不支, 逐漸感到絕望, 不禁問自己:難道今日便是我的死期嗎?我竟窩囊到死在那群閹人手裡?

就在此時,數道黑影突然闖入,與他身後的追兵交起手來, 他微微一怔, 不敢耽擱, 隨即抽身而去。他不管那些人是誰,也不管他們的目的為何,他隻要自己活著, 其他人的生死與他無關。

隱藏暗中的弓箭手想要再次出手,卻突然聽到一陣破空聲,他來不及思考,朝著一旁滾去,待拉開距離,利落地起身,看向方才躲藏的地方,那裡赫然站著一個人。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拎著手中的鋼刀,朝他撲了過來。

弓箭手急忙後退,將弓箭背在身上,抽出腰間的軟劍,隨即止住腳步,和來人戰在了一處。

第二日清早,張明華便得了淩南玉退燒的消息,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來些許,沒過多久淩南玉清醒過來,她才算真正放了心。

“母後。”因為高燒的原因,淩南玉的嗓子有些啞。

“快給玉兒倒杯水。”張明華吩咐了一句,便又看向淩南玉,溫柔地輕撫著他的臉頰,問道:“玉兒感覺如何?”

“頭疼,嗓子也疼……”淩南玉淚眼汪汪地看著張明華。

張明華見狀分外心疼,哄道:“玉兒乖,母後保證,隻要你乖乖喝藥,過幾日就不疼了。”

淩南玉含淚點了點小腦袋,“玉兒還想吃母後做的山楂糕。”

淩南錦每次生病後,也會要她做山楂糕哄他,兩人真是如出一轍,張明華看向淩南玉的眼神越發溫柔,道:“好,玉兒想吃,母後就給你做,隻要玉兒好好養病。”

淩南玉破涕為笑,“謝謝母後。”

張明華接過楊清寧端過來的水,扶起淩南玉小小的身子,一點點喂他喝了下去,“還喝嗎?”

“嗓子痛,不想喝。”淩南玉小嘴一癟,大眼睛頓時有淚光閃爍,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楊清寧聞言出聲說道:“殿下,越是嗓子痛,才要多喝些水,這樣才能好得快。”

淩南玉看看楊清寧,又看看張明華,掙紮了一瞬,點頭說道:“那我再喝點。”

楊清寧忙去倒水,張明華又喂他喝完,這才放他躺好,隻是他身子太過虛弱,很快便又睡了過去。

寢殿外進來一名內侍,在福祿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福祿點點頭,內侍便退出寢殿。

“娘娘,坤和宮出了點事,需要您回去處理。”

淩南玉病了三日,張明華便在東宮呆了三日,如今見他沒了生命危險,也就放下心來,轉頭看向一旁候著的楊清寧,叮囑道:“玉兒就交給你了,若再有什麼閃失,本宮便要了你的腦袋!”

楊清寧急忙應聲道:“是,奴才遵命。”

張明華沒再多說,在福祿等人的侍候下,離開了東宮。

楊清寧看著離開的眾人,心裡在猜測到底出了何事,可是陳鈺對吳乾軍動了手,結果又是如何?可惜他不敢問,也沒有問的資格。

坤和宮,張明華召見了小瓶子,小瓶子如實地將昨夜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張明華聽後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那麼多人埋伏在那兒,居然還能讓人跑了,真是廢物!”

小瓶子跪倒在地,請罪道:“奴才辦事不力,甘願領罰。”

福祿見狀出聲說道:“娘娘息怒,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多好的機會,就因為他們的無能而錯過,本宮怎能不氣?”這次行動失敗,陳鈺以後行事定會萬分小心,若再想抓到他就難了,張明華怎能不氣。

“娘娘,就在他們即將拿下陳鈺時,突然闖進來一群高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這才讓人給逃了。雖說他們辦事不力,可事已至此,再多說也無用,咱們還是從長計議為好。”福祿替他們解釋道。

“若非他們無能,怎能讓他等來援兵?”張明華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去,道:“去刑房領罰,每人杖責五十。”

“謝娘娘開恩。”小瓶子猶豫了一瞬,似是有話要說,卻並未說出口,起身退了出去。

“廢物!”張明華被氣得不輕,一下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

福祿勸道:“娘娘,雖然這次沒能抓到人,也並非一無所獲,至少證明了小寧子的猜測,與麗妃通奸的就是陳鈺,隻要知道這一點,抓到他們就是遲早的事,娘娘無需心急。”

“麗妃在宮中一日,本宮就一日無法安寢,怎能不心急?”

福祿跟隨張明華多年,明白她心裡在意什麼,道:“娘娘,就算這次抓到了陳鈺,隻要陳鈺不開口,咱們也拿麗妃沒辦法,還不如抓他們個現行,讓他們就算死,也背負著罵名。”

聽福祿這麼說,張明華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許,“如今蛇驚了,要想再抓到難上加難。”

“娘娘,一個好的獵人總要多幾分耐性,才能將獵物一舉拿下,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這些年若沒有福祿的謀劃,以張明華急躁的性子,不會走到今日。

張明華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事到如今,本宮也就隻能等了。”

就算她再不甘也沒用,如今也隻能從長計議。

福祿眉頭微蹙,“娘娘,奴才有些擔憂小寧子。”

“小寧子?”張明華也隨之蹙起了眉。

福祿提醒道:“陳鈺是個聰明人,定能猜到個中緣由,是小寧子算計了他,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小寧子的處境怕是十分危險。”

“那就多派些好手去東宮,務必確保玉兒和小寧子的安全。”不說淩南玉如今在張明華心中地位,就是陳鈺與徐珍兒的關係,張明華也絕不會讓他們如了意。

“娘娘,小瓶子與小寧子相熟,明麵上派他去東宮最合適,您看……”

張明華看了他一眼,道:“你這是在為他求情?”

“是,什麼都逃不過娘娘的法眼。”福祿奉承了一句,接著說道:“娘娘,小瓶子的性子如何,奴才最為清楚,他對娘娘絕對忠心,有他在東宮,娘娘也能放心不是。”

張明華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鬆了口,“那就照你的意思辦吧。”

“多謝娘娘,奴才這就去辦。”福祿悄悄鬆了口氣。

午時,淩南玉醒了過來,楊清寧忙吩咐人準備了吃食,喂他喝了一碗燕窩粥,又吃了些小菜,見他精神還不錯,便讓他靠坐在床上,陪著他聊天。

“殿下,感覺如何?”

“嗓子疼。”淩南玉伸出小手指了指,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楊清寧似是想起了什麼,從袖袋裡掏出一個紙包,打開後遞給淩南玉,道:“奴才差點忘了,這是奴才跟王太醫要的潤喉糖,殿下含上一顆,嗓子會舒服許多。”

淩南玉伸手拿了一顆放進嘴裡,清爽微涼的感覺,確實讓嗓子舒服了許多,於是笑眯眯地說道:“好吃!”

楊清寧聞言急忙說道:“殿下這是含化的,不要嚼!”

“沒嚼,你看。”淩南玉伸出粉嫩的舌頭,讓楊清寧看上麵完整的糖。

楊清寧笑著誇獎道:“殿下真棒!”

兩人正說話,小五子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躬身說道:“殿下,皇上來了。”

楊清寧聞言一怔,自從他們從冷宮搬進東宮,淩璋就沒來過,就算前兩日淩南玉命懸一線,也不見他露麵,不知今日是吹了哪陣兒風,把這尊大佛給招來了。

吐槽歸吐槽,楊清寧絕不敢怠慢,看向淩南玉,道:“殿下,奴才去接駕,您躺著就成。”

“好。”淩南玉順從地躺好,看著楊清寧腳步匆匆地走出去。

楊清寧跪在地上,嘴上喊著‘萬歲萬歲萬萬歲’,心裡卻想著幸好膝蓋好得差不多了,否則就這個跪法,非得傷上加傷不可。

淩璋看了楊清寧一眼,徑直走向了寢殿。

秦淮卻在楊清寧麵前停住了腳步,出聲說道:“起吧。”

“是。”楊清寧起身跟了上去。

秦淮朝楊清寧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靠近。

楊清寧遲疑了一瞬,還是靠了過去,低眉順眼地小聲問道:“公公有何吩咐?”

秦淮含笑地看著他,隻是那笑怎麼看怎麼覺得猥瑣,吊著嗓子說道:“秦流一案查的不錯,咱家很是滿意。”

楊清寧不禁一陣惡寒,不動聲色地拉開兩人的距離,“多謝公公誇讚,這是奴才該做的。”

秦淮在寢殿門口頓住腳步,攔在楊清寧麵前,又靠了上去,笑得越發讓人惡心,道:“說說看,想要什麼獎勵?”

楊清寧不著痕跡地退後了一步,再次拉開來兩人的距離,道:“能為公公辦事,是奴才的福氣,怎敢邀功?”

“咱家就喜歡你這樣的。”秦淮似未察覺,輕笑出聲。

楊清寧在心裡罵他是死變態,嘴上卻說道:“公公,皇上已經進了寢殿,咱們是否也該進去?”

秦淮‘嘿嘿’笑了兩聲,抬腳走了進去。

楊清寧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注意他,不禁抖了抖身子,暗罵道:“死太監!老變態!總有你不得好死的時候!”

淩璋站在床前,看向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的淩南玉,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儘是害怕,沒有半分兒子對父親的孺慕之情。

秦淮見狀連忙給淩璋搬了個凳子,放在他身後。

淩璋坐了下來,沉默地看著淩南玉,直看得他害怕地垂下頭,這才開口說道:“感覺如何,可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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