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夫子討論之後,當即決定收小四子入學。
殷候點點頭——順利!
小良子則是覺得這書齋一切都與太學挺像的,就是學生年紀小點兒唄。
確定入學後,陳夫子很熱心地帶著小四子參觀書院,殷候和小良子跟在一旁,一個院子一個院子地逛了起來。
屋頂上的展昭和白玉堂也跟著逛開了。
展昭還小聲問白玉堂,“那些夫子很喜歡小四子的樣子,要是念了幾天不念了,夫子們會不會傷心?”
白玉堂則是覺得,“那夫子好像在套小四子的話。”
展昭也注意聽。
的確,陳華拉著小四子參觀書齋,邊跟他聊天。聽著似乎是閒聊,但冷不丁就冒出一句問小四子家世背景的。
不過小四子也不露餡,雖說他不會騙人吧,但被問到不能說的,就抬頭對著夫子笑一下。
孩子可愛就是可以為所欲為,那夫子暈坨坨暈坨坨地帶著小四子逛了一圈書院,什麼都沒問出來,隻覺得這孩子太乖了一定要收進書院裡!
殷候背著手看了一路,忍不住點頭——整個開封府,最厲害的果然還是小四子。
展昭和白玉堂也聽了個大概,書院裡的學生基本都是念三四年的樣子,最多也不會超過六年,但當年的失蹤案都是十幾年前發生的了,學生肯定是不知道什麼的,知情的還是當夫子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這調查可能挺費勁,沒準真的需要花挺多時間,然而……
小四子在經過一處花園的時候,突然站住了。
陳華不解地看他。
就見小四子站在一個小花壇前麵。
院子靠牆的位置有一個精致的花壇,種了大片的美人蕉,花開的正好,殷紅色的花朵嬌豔欲滴。
小四子歪頭看著那幾株跟他差不多高的美人蕉,也不動彈,就這麼盯著。
陳華指了指隔壁院子,“小王爺,我們去隔壁逛逛吧,隔壁有畫室和亭子……”
隻是小四子依然沒動,就是盯著牆角看著……突然伸手一指,說,“人哦。”
小良子順著小四子手指的方向望,好奇,“有人麼?”
殷候則是注意到了陳華的表情變化……這位夫子剛才小四子盯著那牆角花壇看的時候就開始冒汗,此時更是臉色蒼白。
“哈哈……”陳華尷尬地笑了笑,擺擺手,“小王爺,哪裡有人啊……”
“有個姐姐呢……”小四子一句話,就見陳夫子睜大了眼睛,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老頭反應有些反常,屋頂上的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什麼情況?
“咳咳。”殷候咳嗽了一聲,伸手拉起小四子的手,示意陳夫子繼續走。
小四子也不說了,拉著殷候的手繼續往前走,出院門的時候,還回頭對著花壇的方向招招手,似乎是在和什麼人說再見。
陳夫子看到此一幕,忙抬手擦汗,這一腦門的冷汗,看得殷候都有些想笑——這老頭乾什麼虧心事了嚇成這樣?
“槿兒。”小良子小聲問小四子,“剛才那裡有個姑娘麼?”
小四子點點頭,“嗯!長得跟月牙兒姐姐有點像呢,瘦瘦的,穿個淡紫色的裙子,梳了兩個辮子戴著對珍珠耳環,笑起來左邊臉有個梨渦……”
小四子正小聲跟小良子形容,一旁陳夫子突然腳下被什麼絆了一下,咕咚一聲就摔地上了。
殷候趕緊去扶他,邊看他腳邊……並沒什麼石頭或者異物絆他。
陳夫子顫顫巍巍的,看著似乎是腳軟了,也站不起來。
殷候皺眉扶他到一旁的一塊假山石上坐著休息。
陳夫子呼吸急促,看著好似是有些喘不上氣,殷候就感覺好似是不太對勁。
小四子伸手給陳夫子把了把脈,就從小荷包裡掏出一個藥盒子,拿出一顆藥丸給小良子,讓他給夫子放到舌頭下含著,邊又抽出針包,在陳夫子的耳後紮了兩根銀針。
很快,夫子的呼吸開始均勻,氣也喘過來了,臉色緩和了不少。
殷候又看了看給夫子把了把脈,就開始收針的小四子。
“夫子心臟不好呢。”小四子邊收針邊說,“不可以激動哦。”
陳夫子點頭,同時有些驚訝地看著小四子,心說這小孩兒何方神聖啊?小小年紀,懂得多不說,竟然還會醫術……
屋頂上,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我們小四子最能乾了!
殷候示意小四子和小良子去一旁逛逛。
倆孩子就手拉手走向不遠處河上的一座小亭子。
“我家小王爺……”殷候見陳夫子一臉疑惑,就說,“有時候能看到些大人看不到的東西,夫子不用在意。”
陳夫子微微一愣,認真問殷候,“小王爺,莫不是能看到……看到鬼魂?”
殷候打量了一下陳夫子,問,“你那院子裡,是不是死過一個小姑娘?”
陳夫子倒抽了一口氣,搖頭,“沒……沒……”
見他慌忙搖頭否認,殷候會心一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童言無忌。”
屋頂上,展昭看得清楚,戳了戳白玉堂,“這書院裡肯定死過一個小姑娘,看這老頭心虛的。”
“可小四子不會憑空想象出這麼具體一個人來吧。”白玉堂提醒他,“他是不是真看見了?”
說完,兩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脖頸子涼颼颼的……
之後,陳夫子一直就心不在焉,陪著又走了幾步,就說暫時到這裡。
殷候問什麼時候開始上課,需要準備什麼。
陳夫子就問了二人住處,說晚些時候會派人送過去。
殷候留了客棧的地址,就告辭離去了。
殷候帶著倆孩子走了,展昭和白玉堂可沒走,他倆還在屋頂上盯著陳華。
此時,陳華就站在剛才那個花壇旁邊,盯著幾株嬌豔的美人蕉看著。
良久,就聽陳華長長地歎了口氣,自言自語了一句,“這麼多年了……你還在這裡等麼?媚兒……”
展昭和白玉堂在屋頂上聽得清楚明白,兩人都有些激動——出現了!媚兒!
……
陳夫子站了許久,最後歎了口氣,搖搖頭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跟著他。
夫子進屋之後休息了一會兒,下午就去上課了,也沒有太多其他的異常。
放學後,盯梢了一天的展昭和白玉堂回到客棧。
殷候和小四子小良子正好吃飯呢,展昭餓壞了,跟白玉堂一起坐下。
兩人都問小四子,是不是真的看到個姑娘。
小四子說是看見了呢,有一瞬,一個畫麵。
白玉堂拿出那枚珍珠耳墜問小四子,那姑娘戴的是不是這樣一串耳環。
小四子點頭,說就是這一串。
展昭告訴殷候,他們走後陳華的表現。
殷候這段時間也沒怎麼關注他們查的案子,隻聽說開封城裡鬨狐狸精,那狐狸精一身紅叫媚兒。
“所以姑娘死了變鬼狐了麼?”殷候問。
展昭端著飯碗搖頭——怎麼可能。
“那姑娘沒準是被人害死的。”展昭準備天黑了帶著鐵鍬去挖那個花壇,沒準下麵有屍體,到時候人贓並獲,把書院的那幾個夫子都抓起來審問!
正吃著飯,書齋那邊果然來人了。
可奇怪的是,一個書院的小廝過來,並沒有帶來書本,隻是送了一封信就走了。
殷候走回桌邊打開信一看,就皺眉,遞給了展昭和白玉堂。
五爺接過來,就見信中內容十分的簡短,說小王爺年紀太小了,不太適合入書齋念書,可以再等兩年。
小良子不滿,“那老頭怎麼出爾反爾啊?剛才明明就那麼喜歡槿兒!”
小四子也噘嘴,“竟然沒有錄取……!”
“此地無銀三百兩啊。”展昭放下那封信繼續吃飯,邊給白玉堂夾了兩筷子菜,“玉堂多吃點,晚上咱們去挖空那個書齋的所有花壇!”
五爺端著飯碗愣那兒了,小良子和小四子默默地伸筷子給他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