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薑家老宅,展昭將小四子放到桌上,然後拉過白玉堂,讓他坐在椅子上。
五爺坐在椅子上,展昭找了找角度,最後覺得看到的跟當晚薑望樓看的差不多,就雙手按在白玉堂肩膀上。
眾人抱著胳膊瞧著。
霖夜火自周圍看了看,“那晚上窗戶都是關上的麼?”
“我爹買來之後就沒動過……”五爺話還沒說完,展昭突然說,“等一下!”
眾人都不解地看他。
展昭指了指自己,問白玉堂,“如果我掐著你脖子,你是會看著我的對吧?”
五爺想了想——要不你掐掐看?
展昭雙手輕輕按在五爺的脖子兩側,問他,“你看哪兒?”
白玉堂看展昭——那估計是會看著你的吧。“
展昭回想了一下,卻搖頭,“薑老爺子在臨死的時候,很明顯地看了兩次彆的方向!”
“彆的方向?看哪兒?”五爺邊問邊四外看,就聽展昭突然喊,“停!就這個方向!”
白玉堂原本以為展昭就瞎試,不過現在覺得沒準真有門,因為薑老爺子看得方向,正好是門的方向!
“門會不會沒關?”霖夜火走到門口查看,“就算房間裡一切都保持原樣,門也可能當時是開著的但後來因為有人出入關上了,或者當時虛掩著,後來誰都沒注意……”
“玉堂,再看一眼!”展昭還調整了一下五爺頭的位置。
殷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覺得白玉堂看的角度有些奇怪,為什麼是向下看的?
老爺子示意霖夜火和小良子兩個都到門口去站著。
兩人都跑去門口站著。
五爺也發現了好似哪裡不太對勁,這個角度看不到兩人的臉。
白玉堂就問展昭,“貓兒,你確定當時老爺子是這麼看的?”
展昭點頭。
“小四子。”白玉堂讓小四子也去門口站著。
等小四子道門口一站,五爺眉頭就皺起來了,“這樣看才剛剛好……”
展昭和霖夜火都一驚——真的?
五爺坐了起來,點點頭。
天尊也看出門道了,“也就是說,當晚老薑望的那個方向,看到的有可能是個小孩子。”
“薑家有槿兒這個年紀的小孩兒麼?”沈元辰和唐落梅也都好奇問。
五爺拿出了他剛才手上拿著的那張單子。
展昭這才看到,五爺那張單子上記了許多人名。
“這是什麼?”展昭好奇,也湊過去看。
五爺說,“剛才我問了一下管家,當時薑家散了之後,我們也雇了一些那邊的人,這些是現在還在白府做活兒的。”
展昭接過來看了看,白府當時收了薑家不少人呢,大多是本地人,有花匠、廚房的、丫鬟小廝、洗衣服的阿姨……
“可這些大多是乾力氣活的,薑家總不會雇小四子這個年紀的孩子來乾活兒吧?會不會是親戚家的小孩兒?”五爺搖了搖頭,“薑家基本沒有親戚……”
但這也是條線索,眾人回到了白府,找到了當年在薑家做工的幾個人,問了問薑家有沒有一個跟小四子差不多大的小孩兒。
眾人都搖頭說沒有,最小的丫鬟也十五六了,沒有那麼小的小孩子。
展昭把小四子的耳朵捂住,問,“可能是個小女孩兒。”
眾人都點頭,小四子的身形在同齡的孩子裡偏小,雖然胖乎乎的,但跟他同年的男孩兒普遍要比他高不少。
“小女孩兒的話……”
這時,兩個洗衣服的婆婆突然聊了起來。
一位陳婆婆問另一位劉婆婆,“劉姐,會不會是小米粒兒?”
眾人彼此看了看——小米粒兒?
劉姐笑了笑,跟眾人說,“小米粒兒是我小閨女,我們洗的大多是些被褥床單什麼的,洗完曬好要拿來給各個房間換上,小米粒兒有時見我忙不過來,會跟來幫忙。”
“薑老爺子見過她麼?”
“見過的!”劉婆婆點頭,“老爺可喜歡我們家孩子了,還總給她好吃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讓管家帶其餘人都回去了,單獨帶著劉婆婆進了屋。
展昭問劉婆婆,“婆婆,您女兒現在人在哪兒?”
“嫁人了呀,就跟我住一條街上,她相公是念書人,也做買賣,她每天就在家帶孩子,時不時過來陪我做做針線活什麼的。”劉婆婆有些不解地問眾人,“幾位爺,你們找我家小米粒兒乾什麼呀?我家孩子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其實她嫁的挺好的,我女婿總說要我彆乾了回家享清福。不過我就這勞碌命啊,讓我什麼都不乾我反而難受……”
這位劉婆婆還挺健談。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就問,“蔣老爺過世那一晚,您家孩子去過薑家麼?”
劉婆婆愣了愣,隨後笑容漸漸消失了,臉上的表情就漸漸地起了變化。
眾人本來也就連蒙帶撞碰運氣,但看劉婆婆的神情,她可能也發現了不對勁。
劉婆婆想了一會兒,突然皺著眉頭一拍腿,“我就說她那段時間奇奇怪怪的,哎呦我的天,我家孩子是不是那天看到什麼了?”
白玉堂立刻吩咐管家安排馬車,眾人跟婆婆一起上了車,去找她閨女。
路上,劉婆婆告訴眾人,那天她就在薑家乾活兒,小米粒也去陪她了,之後她溜走玩兒了一會兒。因為薑家院子很大,薑老爺子很喜歡小孩兒,所以孩子們經常在院子裡玩兒。那天小米粒跑出去一趟,回來就奇奇怪怪的,後來孩子突然就變了,再讓她去薑家她死活不肯,不是說病了就說肚子疼。不久之後薑家房子賣了,她們都改到白家做活兒,但小米粒兒再也不肯跟她到白家幫忙了。
劉婆婆說,那段時間她閨女還總是受驚嚇,晚上睡覺都不敢熄燈,問她怎麼了她就說不舒服,也不說彆的,好久之後才好轉了……但自那之後她還是很少出門,膽子特彆小。
“她有所好轉,是不是知道薑家被賣了之後啊?”展昭問。
劉婆婆又想了想,點頭,“還真是!”
展昭就有些擔心,之前自己真沒想到當晚竟然真的有個目擊者,更沒想到還是個小孩兒……現在自己這一提醒,薑望樓會不會也想起來什麼?那豈不是給人姑娘招去殺身之禍了!
白玉堂問劉婆婆,“婆婆,小米粒見過薑望樓麼?”
劉婆婆想了想,“這個見肯定是見過,但應該沒說過話,少爺估計也沒留意過她。少爺總是早出晚歸的,平時都住在會稽山裡不怎麼回家。而且吧,少爺有些少年老成,基本沒什麼同齡的朋友。”
說話間,馬車在一座挺大的宅子前停了下來。
展昭一掀門簾子,問劉婆婆——是這兒麼?
大宅門口的牌匾上寫著“陸府”。
婆婆點了點頭,“就這……”
話還沒說完,就見展昭一躍上了屋頂,直接就□□進屋了。
殷候直搖頭,“唉,這麼進去彆被人當強盜……”
眾人都急忙下車。
可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院子裡傳來“啊!”一聲女人的尖叫聲。
眾人一驚——不是吧……
白玉堂和霖夜火對著陸府的大門就是一腳,什麼門也禁不起這兩位踹啊,兩塊門板直接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