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望樓和熊溪跑來白府跟展昭白玉堂一通說, 什麼祭祀大典、山神傳統、血祭等到亂七八糟。可結果展昭跟白玉堂一句都沒往心裡去,倒是調查起了當年薑望樓的殺父案。
展昭通過魔王眼看到了薑望樓當年的罪行,所以他的確是殺了人, 但要破這個案子相當難。
就算要開棺驗屍, 那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把薑老爺子的屍體挖出來的。要開棺,一般得有兩個條件。
其一,得有證據證明死者的死因有誤。
其二, 得有家屬的同意。
薑老爺子早年喪偶, 一直都沒再娶,是獨自把薑望樓拉扯大的,也沒什麼其他血親。
眾人都忍不住搖頭,薑望樓這個不仁不孝的混賬東西啊, 簡直禽獸不如。
但展昭是衙門官差, 也不是盜墓的,要開老爺子的棺首先要有衙門批文,再就得有薑望樓的同意。薑望樓肯定是死活不會同意的, 那就得證明他是重要嫌疑人,這樣才能跳過他, 直接讓衙門開批文開棺驗屍。
展昭算是惦記上薑望樓了,一定要讓那小子受到律法的製裁。
……
而另一邊廂,吃完了飯, 歐陽拉著陸曉曉在白府的花園裡遛彎,順便把剛才在客廳門外聽到的那點關於血祭的事情都跟曉曉說了。
曉曉聽了,很淡定地搖了搖頭,“肯定是騙人的。”
歐陽表示同意,將自己關於山神留下來的肯定是好東西的想法也講了一下。
曉曉聽完之後笑得可甜了,說她也是這樣覺得的。
“山神不山神的, 其實當不當無所謂的。”曉曉說,“山裡的神明從來都不是人,動物才是主宰山林的存在。山之所以有靈性,是因為山裡有飛禽走獸和花草樹木,山裡有沒有人從來都不重要。人想成為山神統治山林這個想法本身就很荒謬……一隻猛虎最多也就占一個山頭而已,沒有哪隻虎想統治所有山頭的。”
歐陽點頭,一方麵覺得這話在理,一方麵覺得曉曉說話時認真的表情特彆可愛。
“薑望樓也好,熊宮那些人也好,他們弄錯了一件事。”陸曉曉接著說,“山神的祖先,無論是幾百年還是幾千年之前,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巨人,隻要他們在山裡,就是接受了山林的庇佑,而不是控製著山林!血祭之說純熟胡說八道!山裡人隻求風調雨順,要蓋世武功和金銀財寶做什麼?就算有千金萬金,能讓冬天不下雪春天不開花,魚兒不遊水鳥兒不高飛麼?”
歐陽點頭啊點頭——越看越可愛!
“山中動物對於我們來說親如兄弟姐妹,誰會殺害自己的兄弟姐妹來祭天?反正誰要是敢動我弟弟妹妹,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
不遠處,趙普和鄒良經過回廊,就看到荷花池邊的亭子裡,歐陽和曉曉靠著欄杆聊天呢。
曉曉正說話,歐陽傻嗬嗬地盯著人姑娘看著。
鄒良“嘖”了一聲,“就會看,牽個手啊!”
趙普抱著胳膊在一旁搖頭,“牽個手也得看時機啊,要是沒弄對時候沒準還得挨揍!”
鄒良瞧了瞧自家元帥,像是問——你說他還是說你自己?
趙普也瞄了鄒良一眼——你最近還蠻囂張的麼!好像牽手很容易似的。
鄒良一扭臉,牽個手算什麼!
……
“阿嚏……”
霖夜火正坐在桌邊給啞巴梳毛呢,最近啞巴換毛,一梳浮毛就滿天飛,火鳳打了好幾個噴嚏了。
桌子邊,四個小朋友圍坐在一起,正在寫信。
良辰美三個都是屬於離家在外的狀況,公孫管得還比較嚴,要求三個小朋友每隔一段時間必須寫信回家報平安。
小四子也在寫信,當然他不是在給他爹寫信,而是在給邊關的賀一航和開封城裡的八王、皇太妃他們寫信。小四子每個月要寫好多信還會收到好多回信,像趙普霖夜火這些出門在外又懶的動筆的,都是小四子幫忙他們給家裡報平安的。
霖夜火邊梳毛,邊讓小四子問一下賀一航塞勒一家怎麼樣,黑風城的狼群應該填了不少新狼崽了吧……
小良子瞄了霖夜火一眼,心說你倒是問問火鳳堂怎麼樣了啊,你個沒事業心的堂主!
正忙著,就見展昭從院門外閃了進來,手裡抱著隻胖乎乎的白貓。
無論哪兒的白府,貓都特彆多,隨手一撈就是一隻。
展昭抱著貓到了霖夜火身旁的一張石凳子上坐下,把貓放在膝蓋上。
火鳳發現展昭就一個人來的,還有些不習慣,白老五竟然沒在。
展昭似乎看出了霖夜火的疑惑,說,“要查點事情,玉堂找管家去了。”
霖夜火挑著眉,拍了拍啞巴的肚皮,示意它——這邊梳好了,該另一麵了。
啞巴乖巧地翻了個身,趴著繼續看四個小朋友奮筆疾書。
霖夜火又看看展昭——那你來乾嘛來了?
展昭說,“想找小四子幫忙。”
展昭話說完,小四子和小良子都抬起了頭,小四子伸手把小良子的腦袋按下去讓他繼續寫信,邊問展昭,“貓貓你要找什麼?”
展昭說,“找個人!”
小四子一歪頭——什麼人?
“一個很有可能不存在的人。”
展昭這話一講,另外兩個小朋友都抬頭看過來了。
霖夜火拿著梳子的手也停了,身後把兩個走神的小朋友按回去繼續寫信,火鳳邊不解地看著展昭——你這又是什麼新花樣?
“可能不存在?”小四子也沒聽懂。
展昭就說他跟白玉堂想找找,薑望樓殺他爹那晚,有沒有目擊證人。
“哦……”小四子伸出小手摸著下巴,“這倒的確有可能不存在呢。”
“這麼巧有目擊證人啊?”小良子也問。
“沒準真的有呢。”
“也對,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幾個小朋友討論了起來。
霖夜火倒是覺得不怎麼樂觀,“當年薑家那些人都各奔東西了,這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就算當時真的有目擊者,現在說出來誰相信啊!薑望樓在江湖上名聲又不錯,望樓城也算混得風聲水起。那證人可能隻是薑家的一個下人,當年都不敢說,如今更不敢說了。”
幾個小孩兒也點頭,大家都沒心思寫信了,幫忙出主意。
小良子說,“薑望樓當年是在他爹房間裡把他掐死的麼?”
展昭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前看到的畫麵,點了點頭……隨後就愣住了。
停頓了一會兒,展昭突然站了起來。
眾人都抬著頭看他——怎麼了?
展昭回想著自己之前看到的畫麵,他是從薑望樓的視角看的,當時薑望樓很激動,掐死他爹的時候一直在嘶吼……展昭現在回想當時的情況,當時有風……而且有一種附近有人的感覺,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這時,白玉堂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張單子,“貓……”
五爺‘兒’字都沒來得及轉過彎來,就見展昭放下貓抱起小四子,衝到他跟前,“有情況!”
說完,拽著白玉堂跑去將家老宅了。
霖夜火拍了拍身上的狗毛,也站起來跟著跑了,身後尾巴一樣跟了一串三個小朋友……
跑出門霖夜火又折了回來,把桌子上的啞巴抱下來放到地上,拍了拍它腦袋,轉身又跑了。
……
天尊和殷候正好遛彎回來,見一群人跑出去,就也跟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