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雖然嘴裡嗚哩嗚,但還是跟在兩人身後一起走了。
兩人一狗追著腳印走了不遠,還真到了一處巷子口。
巷子裡黑漆漆的照不到月光,但是臭味還是挺明顯的,五爺和啞巴都站在路口不肯進去。
展昭跑旁邊一家客棧,借了個燈籠過來,舉著燈籠進了巷子裡。
白玉堂和啞巴隻好跟著一起往裡走。
一串腳印之後,前方的牆邊放著兩個大的泔水桶,都蓋著蓋子,旁邊地上似乎是打掃過了,但還是
有一些殘留的汙漬。
這倆泔水桶是在一扇門旁邊擺著的,展昭覺得這一片兒還有點眼熟……
白玉堂則是覺得這兩個桶也太大了,一輛板車能拉走麼?
正疑惑,就聽到“嘎吱”一聲,那扇門打開了,有個夥計提著個水桶走出來,一抬頭看到門口倆人嚇得一哆嗦……
展昭倒是認出這夥計來了,“小陳?”
那夥計拍了拍胸口,“哎呀,展大人白五爺……你倆怎麼站這兒,仔細腳下啊,彆踩著泔水。”
展昭和白玉堂看了看旁邊兩個大桶。
展昭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這是一家賣魚丸的鋪子的後門。他家魚丸開封城裡都有名,而且會在魚丸裡添薄荷葉去腥氣,所以很多不愛吃魚的都愛吃他家魚丸。啞巴之所以那麼討厭這味道,估計也跟這有關係……狗最討厭薄荷味,難怪啞巴嫌棄。
“唉。”小陳邊拿著個水瓢朝地上潑水,邊抱怨,“今天不知道誰把我家泔水桶給打翻了,這老臭的啊,洗了好幾遍了還有味兒。”
展昭左右看了看,問小陳,“這巷子裡有人家養狗麼?”
小陳樂了,搖頭說,“我們這條巷子出了名的狗不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那倆老頭還說有狗追他倆……
又去看了看那泔水桶。
展昭覺得這水桶可不輕……而且夥計隻說他家水桶倒了,沒提拉板車的。
小陳見展昭和白玉堂看著水桶,就說,“我們家這桶裝滿了一個好幾百斤呢,也不知道誰那麼本事就給推倒了,而且還是兩個都倒空了!“
“倒空了?“展昭驚訝。
“對啊!”小陳點頭,“這玩意兒推倒了最多灑一半,得提起來大頭朝下倒才能給倒空……那得多大勁兒暫且不說,倒的那人得多高啊!剛才我家掌櫃的也說邪了門了。”
“你們家泔水也是每天天不亮有人來收麼?”展昭問。
夥計點頭,“對啊,就養豬的老劉家裡包的,每天雞叫的時候會有牛車過來拉。”
“所以剛才沒有人用板車運你家泔水走吧?”展昭為了確保沒有差錯,問得十分仔細。
夥計搖頭說,“哎呀展大人,您瞧瞧現在街市裡還不少人呢,誰這個時候拉泔水啊,不怕撞到人,這味兒也會被路人罵呀!”
展昭和白玉堂都心裡有數了,果然那倆老頭在說謊。
彆過夥計帶著啞巴一起往回走,兩人就開始聊這個事兒。
“他倆真要找借口來開封府,也不至於這麼謔謔自己吧!”展昭覺得犧牲也太大了。
“我比較在意那兩個桶。”白玉堂說,“那倆老頭是絕對撞不倒也提不起來的……而且他倆的狀態,就是從頭到腳被澆了個透,要演戲往身上灑點就行了,何必澆這一頭一臉。”
“嗯!感覺要用內力。”展昭邊說邊一抬手,示意——在他倆經過的時候,用內力一掀兩個桶,才能達到這種效果。
白玉堂也讚同,“他倆感覺是叫什麼高手給盯上了,跑去開封府,其實是去避難的,所以才賴著不肯走。”
“上我開封府避難來了啊……”展昭這會兒腦袋裡都是各種鬼點子,抱著胳膊撞撞白玉堂,“把他倆留在衙門裡,也不是不行,你說對不對?”
五爺瞧著他——貓兒你又想乾嘛?
展昭對他眨眨眼——自個兒送上門來的!不好好折騰一下怎麼對得起他們!
正這時,就聽啞巴衝著後方叫了一聲。
兩人回頭,見不遠處來了開封府的車馬隊伍,應該是包大人回
來了。
展昭和白玉堂也到衙門口了,就站著等。
不一會兒,馬車到了,包大人和太師一起下了車。
太師這會兒表情還挺嚴肅,跟下午樂樂嗬嗬的完全兩個狀態,展昭和白玉堂估摸著他是知道龐煜差點被殺的事了。
太師抬眼瞧見白玉堂和展昭了,就過來跟兩人道謝,說多謝他倆救了煜兒。
五爺說是舅公救的,展昭也擺手說自己沒幫上忙,多虧玉堂和小四子。
太師搖了搖頭,“沒有你倆,哪兒來的舅公和小四子啊……都是善緣。”
五爺見太師心事重重,就說,“我舅公好像還說了他幾句。”
太師欣慰地點頭,“那就好啊,是該有人提點一下他了,免得他聰明人做傻事……”
展昭這會兒已經跑去包大人身邊了,嘰嘰咕咕把剛才兩位國公那套操作都說了一遍。
包大人微微一挑眉,“哦?那兩人在衙門裡呢?”
“嗯!”展昭剛要開口,包大人就問他,“你是不是想嚇唬他倆一下?”
展昭忙問,“大人也覺得這是個好計?”
包大人笑得可寵了,“展護衛想的,當然都是好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