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
任錚坐在電視機前,看著上麵,於蒼緩緩走出競技場的範圍。
一旁的解說嘴都要說冒煙了,但是於蒼的那些魂卡他也認不全,後麵拉使用的法術更是超出了他的知識範圍,所以隻能支支吾吾半天,然後說一些慣例的讚美。
解說搜腸刮肚,結合古今詩詞名句,誇得那叫一個華麗,但是聽不到想要信息的全國觀眾都快急死了。
他們太想知道那幾種一看就很牛逼的新召喚方式,到底是什麼情況了。
甚至還有人已經在網上散布陰謀論,試圖汙蔑於蒼故意藏私,想要以此牟利,徹底壟斷新召喚方式。
但是這種論調剛一出現,無一例外,就都會被圍攻,每刷新一次下麵都會多出幾百樓的優美炎國話。
那些造謠者還想裝一裝大尾巴狼,試圖從一個“業內人士”的視角來分析於蒼的做法,但每當有這樣的言論出現,底下就會出現幾個真正的教授,不惜自曝馬甲也要薄紗他們。
沒辦法,越是“業內人士”,越能明白於蒼對魂卡做出的貢獻到底有多大。
不說彆的,自從那些識獸被陸續治好之後,不知道眼饞了多久的各大高校、研究所終於能擁有一方屬於自己的氣泡世界,而這帶來的好處幾乎是立竿見影的。
許多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項目直接暢通無阻,就如同十幾年老便秘忽然痊愈,甚至竄稀,那種感覺,實在是縱享絲滑。
這種情況下,不會有人吝嗇對於蒼的好感。
當一個人的天賦與同時代斷層式的強大,那就會天然屏蔽掉大多數的嫉妒之心,再加上這個天才如此大方,真的很難有人不喜歡於蒼。
所以,網絡上那些造謠的假專家,立刻就被無數真教授薄紗。
這一天,無數實驗室的研究員見到自家導師在電腦前麵容嚴肅地打著字,還以為自家實驗室的項目又有了進展。
結果轉頭就在網上見到導師自曝馬甲追著一個人罵了幾十樓。
年輕人汗流浹背,但是導師都上了,他們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理。
導師罵人講究的是以勢壓人、大氣磅礴,而年輕人……講究的是真言護體、族譜協同,再加上盒武器震懾。
造謠者不禁汗流浹背,他們從業至今就沒打過這麼逆風的仗。
就在他們節節敗退、打算撤退的時候。
身後出租屋的房門便會傳來幾聲敲門的聲音,來人會親切友好地詢問水表、燃氣情況,讓人直呼暖心。
輿論這一塊,於蒼可謂是占據得死死的。
而能有這樣的盛況,與協會的暗中推動也脫不開關係。
高校聯賽發生如此重大的事故,全國直播卻一秒都沒斷過,這其中自然有協會出力——自然有人覺得這樣不妥,但是有帝長安暗中首肯,彆人也做不了什麼。
這樣做,自然是帝長安準備給於蒼造勢!
大亂將至,需要有鎮得住場麵的人,開始時是帝長安、是葉衍,但之後也要有於蒼這樣的後起之秀。
這樣……即便那羅蘭空界的超神名額無效,帝長安真的意外身隕,炎國也不會太亂。
在協會的默認下,經此聯賽決戰一役,於蒼的聲望幾乎已經到達了頂點,所有人都在隱隱中產生了一個共識——炎國,很大可能誕生第三位神話!
……
帝都
郊外
兩道人影匆匆向外趕,一直走了好久,才肯稍稍停下來休息片刻。
其中一道人影劇烈地喘息著,良久,忽然道:
“老師……”口罩下傳來的聲音聽上去是個年輕人,“為什麼突然要離開?您不是……”
年輕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一道女聲打斷。
“你不是很聰明嗎,就沒有察覺到不對?”
“……”溫陽沉默。
半響,俞夫人才道:
“高校聯賽的直播沒斷,這絕對不是葉承名和那幫老古板能做的出的決定。而且當時,協會的反應太平靜了。”
“那……這意味著什麼?”
“於蒼現在得勢太足,像有人在暗中推動。”俞夫人轉過頭,視線投向遠方,“恐怕……有人醒了。”
“醒了?”溫陽眉頭稍皺,有些不解。
誰醒了?
醒了就醒了唄,乾嘛要立刻走。
他很了解自己的老師,雖然魂卡師的等級隻有六級,但是作為禁卡師,即便是麵對鎮國……也能逃走。
聽上去不太體麵,但事實就是,俞夫人逃跑技術很厲害。這也是她敢數次深入帝都的依仗所在。
誰能讓老師沒有逃跑的把握?神話嗎?
哼……等等!
溫陽的瞳孔忽然一縮。
醒了?莫非……
“想到了?”
“嗯……是……”
“噓。”俞夫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不要說出那個名字,這個距離還不安全。”
溫陽咽了口唾沫,連忙捂住嘴。
原來竟然是……
“我也隻是猜測,不過猜測也足夠了。”俞夫人走到一旁,“若真是神話蘇醒,那你我再來幾條命都不夠的……有關天門的謀劃,隻能先放棄。”
溫陽沒說話。
隻是猜測,就放棄了這麼多的謀劃……嗎?
要知道,這可是老師獲得“聖女”身份之後,借助教派力量所做的第一件事,為了達成這個謀劃,所調動的各種教派資源、明線暗線不計其數,如今僅僅是一個猜測就放棄了?
老師不是說,她要借助這次行動在教派中重新樹立威望,以便更方便地做自己的事嗎?
不過,假如那位真的醒著的話,似乎也確實該這樣……
“……那我們回教派之後該怎麼說?”溫陽有些擔憂,“那位蘇醒的話……也沒有辦法。”
這件事牽扯眾多,要是一下子放棄的話,教派裡難免會有不滿的聲音。
但假如把“神話可能蘇醒”這個理由上報的話,那應該也不會有人追究吧。
而俞夫人卻搖了搖頭。
“不——這一次,是我突然沒了興趣,不想了,僅此而已。”
“啊?”溫陽睜大了眼,“那豈不是……”
俞夫人在教派裡的仇家本來就多,如今這個計劃這麼暴露,教派少不了傷筋動骨,那以後豈不是更難借助教派的力量了?
看著溫陽這樣的表情,俞夫人卻忽然笑了笑。
“我的小徒弟,你的小聰明還是太年輕了。”她輕輕道,“那位醒來的時間不對,恐怕是受到了神降的影響,既然如此,你想想,他醒來之後,要做的事是什麼?”
“要做的事……”溫陽若有所思。
“我的事,能借助到教派的力量自然最好;若是不能,等到教派首創虛弱,也有操作的空間——甚至對我反而更有利。”
這話一出,溫陽的眼睛直接睜到了最大,心跳已經開始碰碰加速。
那位……要對教派動手?
確實有這個可能!
那自己、自己豈不是……
溫陽嘴唇都開始哆嗦了。
自己剛加入教派啊!
結果轉頭就要被清剿了?
救命,怎麼這種事情總能被自己遇見!
莫非自己身上真背著點什麼?投靠誰家誰就倒黴?
“怎麼。”俞夫人的語氣意味莫名,“害怕了?”
“……沒有!”
溫陽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