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手上的清晰力度,慕野心跳劇烈，壓製的情緒歸於柔軟的無形。
他用雙手捉住他那隻手，把整隻低溫的手合在掌心。
最後還是沒舍得再趕人。
不忍心讓慕野睡在狹窄的陪護床,宋見初往旁邊讓出了些位置。
慕野像往常那樣抱著他，貼得更緊,鼻尖抵著他的臉頰。
耳邊輕緩的呼吸聲讓人感到安心,宋見初意識逐漸昏沉，很快再次入睡。
“晚安。”
他隱約聽見慕野的聲音。
溫沉的嗓音，在耳邊低低叫他：“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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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期病情惡化速度極快，為了儘快緩解症狀,住院第三天宋見初就開始接受進一步聯合化療。
趙醫生對慕野說：“化療期患者的免疫力極低,必須要進無菌病房，屬不能陪護。”
慕野：“這化療都會有什麼副作用？”
趙醫生說：“使用化療藥物後一般都會強烈的副作用,常見的副作用有惡心、嘔吐、腹瀉、乏力，血小板和白細胞快速減少,許多病人此很難堅持治療。”
慕野擰緊眉頭,說：“等到症狀緩解一些，們可能會辦理轉院。”
“要轉去哪？”趙醫生。
慕野說：“要去嚴國醫生那治療，已經聯係好了。”
趙醫生點頭：“那就放心了,嚴師是的導師,他對治療轉急後的慢粒白血病確實更有經驗,不過到了那邊，首選治療方案和這邊也不會差太多。”
慕野垂眼沉默幾秒：“無論如何都要爭取到時，讓他等到配型成功。”
無菌病房有電視,也可以帶手機，但要經過嚴格消毒處理，兩人隻能每天通過視頻見麵。
護士偶爾進來藥會看見宋見初的手機屏幕,早就看出了兩人的關係，但也很專業，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慕野這幾天回了，雖然很想見麵，也不會經常打擾宋見初休息，隻是偶爾發視頻，陪他說說話。
每晚睡前和慕野視頻的一個小時，是宋見初每天心情最好的時。
“你看等等。”慕野把等等抱起來：“小東西被裴時年喂胖了，連薄荷的臉都圓一圈。”
宋見初看著屏幕的一人一狗，眼底有淺淺的笑意：“長了。”
慕野抱著狗，盯著視頻明顯消瘦許多的人：“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瘦了好多。”
宋見初正要說話，慕野又歎息說：“不能看著下飯，沒什麼胃口也正常。”
“。”
宋見初輕笑一聲：“確實。”
慕野：“在麵會不會很無聊？”
“還好。”
慕野輕聲說：“初初，好想你。”
宋見初說：“過幾天就可以出去了。”
“等你出院，帶去約會吧。”慕野說：“你還沒有帶約會過。”
沒有嗎？
宋見初想了想：“在國外不是約會過？”
“那是和金主的約會。”慕野說：“想和男朋友約會。”
宋見初笑了下：“好。約會。”
慕野期待說：“這次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們的方，不用遮臉，就像普通情侶那樣。”
先不說國人遍天下，慕野的知名度又這麼高，宋見初委婉說：“這方有點難找。”
慕野眼神暗淡了些，神情落寞：“……都怪。”
宋見初馬上說：“也沒那麼難，去沒人的方就可以。”
頓了頓，宋見初遲疑說：“比如南極……或者北極。”
慕野莞爾：“聽起來不錯。”
“就是有點遠，也沒有酒店。”慕野有點遺憾說：“晚上應該會很冷，就不能和初初貼貼了。”
宋見初臉色淡定微紅。
“算了。”慕野慵懶笑著說：“隻要是和初初約會，去哪都。”
宋見初笑了笑。
尹池偶爾也會和他視頻幾分鐘，陪他說說話。
“醫生說什麼能出來？”尹池說：“還想去看看你。”
尹池坐在辦公室的，說：“崔導知道你住院，決定暫停節目，先錄製彆的綜藝，等你身體好了再繼續這邊的錄製。”
宋見初皺了皺眉：“不能換人嗎？”
“他說你是團隊的靈魂，換人還不如換節目。”尹池說：“所以你要快點好，不然你這些投資可都打水漂了。”
“不會。”宋見初說：“這應該是回報最的一筆投資。”
尹池笑說：“那確實，慕師就是最的回報。”
第一階段的化療結束，在無菌病房住了一周，宋見初的症狀緩解了一些，轉到正常病房，但副作用還是很強。
慕野帶著營養餐回到病房時，宋見初捂著腹部緊緊閉著眼，額頭布滿冷汗。
慕野過去撐著床摸了摸他的額頭，蹙眉：“還是惡心？能吃東西嗎？”
宋見初微微搖頭。
“少吃一點。”慕野視線掃過男生明顯消瘦的鎖骨，眼神心疼，溫柔哄：“乖，已經瘦太多了。”
宋見初忍下強烈的反胃感，靠坐起來，勉強吃了些東西。
慕野撐著臉看他吃，他夾菜，笑：“喂你？”
宋見初愣了愣：“不要。”
慕野眼神遺憾，幽幽說：“隔壁病房的阿姨都有小朋友可以喂。”
隔壁病房哪有小朋友？？？
宋見初一聽就知道這人又在說胡話。
他無奈又好笑，把勺子遞過去：“隻能喂到護士來之前。”
慕野欣然接過勺子，把粥小心喂到他嘴邊，狀似無意：“為什麼，不想被發現們的關係？”
從來沒有被這樣照顧過，宋見初不太好意思，耳尖微紅：“丟人。”
慕野眼閃過一瞬笑意，故意歪曲他的意思：“嫌你丟人？”
“不是。”宋見初忙說：“沒有。”
被男朋友害羞的樣子可愛到，慕野湊過去親了一口，意猶未儘說：“們初初臉皮怎麼這麼薄，都不敢親太用力。”
快到護士來送藥的時，宋見初往門口看了眼。
“就這麼怕被看到？”慕野又喂了一勺，意味不明笑了聲：“那以後可怎麼辦。”
宋見初乖乖張嘴，臉頰發燙比粥還燙。
突然想起什麼，宋見初：“演唱會不用準備嗎？”
“不急。”慕野說：“延期了。”
宋見初愣住。
慕野把粥吹涼，送到他嘴邊，淡然笑說：“最重要的歌迷不能到場，會理解的。”
宋見初遲疑開口：“慕師……”
“宋見初。”慕野打斷他的話，神情漠然說：“你現在沒有資格提意見，隻能乖乖聽話。”
“……”
當晚，宋見初失眠了。
他在病床上睜開眼，看向陪護床。怕影響他休息，慕野今晚睡在陪護床上。
“慕師。”宋見初說：“演唱會還是彆延期了。”
慕野麵朝他側臥著，沒有睜眼。
一起睡了很久，宋見初聽呼吸就知道他還沒睡著。
“可以看直播。”宋見初說：“不要讓失望。”
“初初。”慕野忽然說：“們公開吧。”
宋見初愣了愣。
許久沒有等到回答，慕野很輕笑了聲，說：“你不想就算了。”
“如果沒有記錯，你從來沒有錯過每次世巡的首場。”慕野輕聲說：“這麼多年一直堅持打卡，缺席這場，一定會很遺憾。”
宋見初有點詫異。
慕野以前看見過他？
心情變得一瞬，宋見初微微勾唇，淡定說：“不會。”
“會。”
宋見初眨了眨眼。
慕野說：“看不見你會不習慣，發揮不好。”
想了又想，雖然錯過首場是很遺憾，但宋見初還是覺得這樣不好。
他知道慕野的演唱會有多受期待，很多歌迷提前一兩年就已經在等，突然延期，如果沒有很好的理由，說不定還會被黑。
猶豫片刻，宋見初還是開口說：“慕師……”
還沒說出口，慕野睜開眼看著他：“宋見初。”
宋見初怔了怔，乖乖把話憋回去了。
慕野觀察著搜刮檢出的表情，感覺有點奇。
慕野繃住表情：“不準再說話，快睡。”
“……”
宋見初聽話閉上眼。
治療期不能洗澡，怕宋見初不舒服，第天睡覺前，慕野從浴室拿了條熱毛巾出來，笑著說：“洗不了澡很難受吧，幫你擦一下。”
宋見初確實很想洗，但不太能接受這方式。
他摁住慕野伸過來的手，紅著臉說：“自己擦。”
慕野笑了：“有什麼害羞的，你哪沒看過？”
宋見初目光遲疑。
這感覺完全不一樣，那時候可以順其自然，現在就很生硬。
慕野無奈說：“不看你，閉眼。”
宋見初堅持：“不用，自己可以。”
他剛有個起身動勢，慕野眯眼，緩聲：“宋見初。”
“……”
宋見初燒灼著臉躺下，不自然移開視線。
慕野挑了下眉，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自語：“這麼好使。”
宋見初還是很難為情，勉強靠坐起來：“……簡單擦一下就。”
病服很寬鬆，平時看不出什麼體型。
拉起病服上衣，慕野的動作不明顯停止片刻。
他的視線快速掃過男生消瘦的上身，微不可見皺了下眉，嘴角慢慢落下。
記憶原本緊致勻稱的身體，已經瘦得看得見肋骨，出血點比起之前更明顯，在白皙的皮膚上淤青分布，像是磕碰到的瘀傷。
宋見初不光嘴唇細嫩，少年感的皮膚也很細膩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