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親熱時慕野都很小心，不舍得留下痕跡。
慕野很快垂眸，壓住眼的黯然情緒，故意逗人調節氣氛：“之前洗澡，你明明看看得很開心，看你就不？”
宋見初視線閃躲：“戴了墨鏡。”
慕野好笑道：“戴墨鏡就看不見了？”
宋見初不想再重提黑曆史，熟練裝作沒聽見。
慕野用熱毛巾幫宋見初擦手臂，擦過皮膚上的青紫時格外輕揉，眸色深沉，語氣輕鬆說：“那也戴墨鏡，明天回去取一副。”
宋見初以為慕野說的，正迷惑抬頭。
慕野挑起他的下巴，換了條毛巾幫他擦臉，眼神曖昧看著他：“不過戴墨鏡很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宋見初眼神逐漸迷惑。
至此，宋見初心那點尷尬煙消雲散。
慕野一邊和他說話一邊幫他擦，動作近乎嗬護，神情專注。
宋見初的視線定在慕野認的表情上，還沒來得及尷尬，不知不覺就結束了。
慕野他換上乾淨的病服。
宋見初長長鬆了口氣，低聲說：“謝謝。”
“好乖。”慕野俯身親了下他的額頭，溫聲說：“去洗澡，有事就叫。”
經過這件事，宋見初的心情莫名有點奇怪。
他直直盯著正在整理毛巾的慕野，有點挪不開視線。慕野轉身時，他不自覺抓住了慕野的衣擺，久違：“可以再親一下嗎？”
住院以後，他們很久沒有接吻了。
宋見初竟然有點想。
慕野看他幾秒，放下東西撐著病床俯身，在他的唇上很純情貼了幾秒。
還沒親夠，慕野已經退開，蹭了蹭他的鼻尖，溫聲說：“不要勾引，乖一點，這段時欠的貼貼以後出院都要還。”
宋見初抿了下唇，感受著嘴唇上殘留的柔軟觸感。
慕野摸摸他的頭，神情溫柔哄：“睡吧，晚安。”
宋見初眼神遺憾：“晚安。”
進了浴室，慕野關上門。
放下水盆和毛巾，慕野雙手撐著洗手台略低下頭。他閉著眼慢慢呼出一口氣，喉結艱澀滾動，用了幾分鐘才調整好情緒。
草草洗完，慕野換上睡衣回到病床邊查看。
宋見初已經睡著了。
宋見初的睡一直很好，可以整晚不變姿勢，在他懷更乖。
慕野坐在床邊安靜凝望男生清瘦的臉，把放在外麵的手用被子蓋好。
慕野關掉台燈，坐到旁邊的陪護床上，正要躺下，手機震動聲在病房微弱響起。
慕野找出手機，看見尹池發來的信息。
【尹池：慕師，宋彥願意做配型了！】
慕野拿著手機去走廊，尹池回去電話。
慕野語氣冷靜：“他為什麼改變主意，可以信嗎？”
“原不清楚，他剛才打電話，說明天要去醫院做配型。”尹池說：“先讓他試試，結果出來再說，見初不能再等了。”
慕野說：“明天來了讓他聯係。”
“好。”尹池說：“把你電話發他。”
放下手機，慕野透過門上的小窗口望著麵的人，眉頭稍微舒展。
-
次日上午，宋彥來醫院做了配型，慕野和他聊了幾分鐘。
兩人在醫院的天台上說話。
慕野直接：“為什麼改變想法？”
“你們不用這麼防著。”宋彥扯了下唇，“不想做的事沒人能逼，既然決定了就不會反悔。”
慕野淡聲說：“如果配型成功，會你任何你想要的報酬。”
“不是來賺錢的。”宋彥不屑笑了聲：“現在雖然倒黴了點，但還不至於賣自己的骨髓。”
宋彥遞出一張卡：“把這個還宋見初，也用不著他可憐。”
慕野接過卡。
“麻煩你幫轉告他。”宋彥皺了皺眉，轉開臉：“爸做錯的事，雖然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替他道歉。如果能這次還，會還。”
慕野沉默片刻，說：“配型概一周左右出結果，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謝謝你。希望這段時你可以把身體調養好，不要酗酒。”
“知道。”宋彥轉身走向天台樓梯。
配型結果出來前，怕最後失望，慕野暫時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宋見初。
除夕這天在醫院度過。
宋見初靠在病床上，久違翻了翻微博評論。
粉絲們在評論區送上滿滿的年祝福。
【臭寶年快樂！要早點康複出院啊！！】
【嗚嗚嗚好久沒有更微博了，兒子媽媽報個平安啊，年快樂寶貝！】
【今天的最後一天，希望所有折磨兒子的壞事都留在今年，明年一切順利[祈禱]】
【寶貝，想你啦[心]你看看的年夜飯，寶貝在醫院也要吃好啊[圖片]】
【病魔退散！年願望是兒子身體健康，歲歲平安[鞭炮]】
【兒子安心養病，媽媽等你回來錄節目！！】
【領導年快樂！們等你！！！】
成員們也都發了微博他。
【裴時年v：領導趕緊把身體養好，等你開工，想上班了[奧特曼]見初song】
【白星宇v：等你開工，領導快點好見初song】
【路深v：[加油]見初song】
前幾期的飛嘉賓們也都紛紛發博。
【秦放v：領導帶頭翹班？趕緊支棱起來見初song】
【昆雨安v：想領導，要快點康複鴨，還想回去加班[流淚]見初song】
【小輕就是安然啊v：領導加油！！下次上班提前報個名，還想被神仙領導投喂嗚嗚見初song】
……
“在看什麼？”
慕野出去取東西，穿著暖咖色的羊絨衣回到病房，把超的多層飯盒放到桌子上。
宋見初鎖屏手機放到一邊，說：“微博。”
“的年夜飯是吃不上了，明年帶你回去吃。”慕野打開飯盒，誘人的飯香滿溢整個病房：“這是明送來的，嫂子的手藝也很不錯。”
宋見初猶豫：“不回過年沒關係嗎？”
“已經打過招呼了。”慕野把精致的年夜飯漂亮擺好，滿意說：“開飯，吃完打電話拜年，還要慕慕發紅包。”
宋見初神情一怔：“們的事，你知道了？”
“還沒有。”慕野他夾菜，抬眸溫和看他一眼：“公開的事不急，的人可以說嗎？”
宋見初低頭拿起筷子，心不在焉說：“慕師，再等等，可以嗎？”
“為什麼？”慕野他倒了碗湯，笑道：“你不是見過他們，他們都很喜歡你。”
宋見初舔了下乾燥的嘴唇：“還沒做好準備。”
慕野笑了笑：“彆這麼緊張，那就等你準備好再說，快吃飯。”
宋見初觀察著慕野的神情：“嗯。”
吃完年夜飯，宋見初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反射著溫暖橙光的夜空，隱約聽見遙遠的煙花聲。
慕野正從浴室拿出毛巾，準備宋見初擦臉。宋見初忽然說：“慕師，想出去。”
慕野腳步停頓，隔著一段距離，視線定在男生眺望窗外的側臉上。
宋見初的臉色比入院時更加憔悴，卻不難看，散發出年輕脆弱的蒼白美感。
不知不覺住院已經半個多月。
接受化療後宋見初的病情短暫緩解，很快又繼續惡化。急期的治療本來就是在和命運鬥爭，隻能不斷隨機應變，應對的致命突發症狀。
宋見初卻幾乎沒有表現過明顯的痛苦，接受化療時副作用最強的那幾天，在隔離倉和他視頻也看不出難受，忍受力極強。
為治療不能中斷，慕野沒敢輕易宋見初辦理轉院。
他和尹池的配型都在意料之中失敗了，現在隻能等待宋彥的配型結果。
“好。”慕野笑了下：“穿衣服。”
現在沒有藥，慕野和醫生打過招呼，幫宋見初穿好外出的保暖衣物，仔細幫他戴好針織帽和圍巾。
沒有走太遠，慕野用輪椅推著宋見初去了視野開闊的醫院天台。
到了高處，天空的雲層顯得很低，暗橙色的雲平鋪在城市的上空，像一層溫暖的絨毯。
五環以外的指定區域可以燃放煙花。
附近的小區上空不斷升起金色的煙花，在空中炸裂時隻發出溫柔的莎莎聲，像灑下一把金粉。
天台有風，慕野把針織帽往下拉了拉，蓋住宋見初的耳朵，笑：“想不想放煙花？”
男生棕色玻璃般乾淨的眼睛，仿佛也落進細閃的金粉。
宋見初搖頭：“這應該不可以放。”
慕野神秘一笑，從衣口袋拿出一盒煙花棒：“這可以。”
“哪來的？”宋見初眼睛亮了亮。
慕野拆開扁平的紙盒，倒出麵的鐵絲煙花棒，一本正經胡扯：“剛才在外麵看見有小朋友在玩，旁邊的售賣點，已經售空了。讓小妹妹親了一口，賣色騙走了一盒。”
宋見初愣了愣，神情複雜盯著慕野看了好幾秒。
慕野點燃兩根煙花棒，交宋見初一根。
遠方的星光抓在手中，兩人的臉都被溫暖的火光柔和。
宋見初一直盯著看到煙花棒徹底燃儘熄滅。
把一整盒都玩完，慕野看出宋見初的眼神意猶未儘，笑道：“沒玩夠？再去騙一盒？”
宋見初語氣淡淡：“慕師，不要隨便讓彆人親你。”
男朋友吃醋的樣子太少見，慕野頗感鮮，忍不住繼續逗人：“小朋友也不？”
“不。”
宋見初不是很開心垂下眼，淡聲說：“小朋友以後也會長。”
“也是。”慕野目光出神，打量著眼前已經長的小朋友，輕聲說：“十六歲的時候你才九歲，一轉眼就長了。”
聽見這個年齡，宋見初恍然抬眸，視線跟著慕野的動作慢慢落下。
慕野在他麵前蹲下，仔細觀察著他的五官。
“再狠一點。”慕野說：“既然不放心，就一點機會也不要彆人留。”
“把看緊。”慕野緊盯他的雙眼，嗓音非常溫柔，緩聲說：“養，寵，哄，獨一無的禮物，把慣成隻會黏著你的情人，除了讓你開心什麼也不會。”
慕野手上的銀色手鏈解下來，戴在他的手腕上：“怕離開你就不能活，所以一刻也不能放心，一直牽著。怕牽也牽不住，隻能把關在，哪也不去陪著。”
宋見初怔怔看著眼前的人，目光恍然。
男人的五官並沒有為歲月暗淡，反為足夠的成長更加明豔。灰色眼眸如薄霧般朦朧，眼底沉著細閃的弧光，眼尾微微上揚出極惑人的弧度。
“主人。”慕野翻過他的手，抬眸望著他，偏著臉在他的手心討好貼了貼：“想當一個漂亮的廢物。”
慕野很輕笑了下：“可以實現的夢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