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啊, 我越來越像神棍了。」
【哪像了?】
「正常人能預見地震的發生嗎?你說我用什麼理由糊弄他們?」
【……要不,算命吧。】
「那不是更像了,要是找一個科學一點的理由就好了。」
【其實要是未來世界就方便很多, 畢竟宿主的地震預測buff原理其實是屬於高科技測震。】
「我現在和他們說科學機器能預測地震會被當成瘋子吧?還不如說我算的。」
「所以張衡的地動儀到底什麼原理, 我好想穿過去請教一下,最好能薅一個過來。」
尚謹最終選擇了一個在這個時代最合理的解釋:“我這些天觀測天象與鳥蟲,發現其有異動,隻是無法觀測到是哪一日。”
“此話當真?”李牧麵色凝重,一旁的親兵也皺著眉,這樣大的地震,若是真的可就糟了。
顏聚也在帳內,他絲毫不懷疑尚謹說了假話, 用力點頭應和:“自然是真的!公子本領通……嗚嗚!”
尚謹跳起來捂住了顏聚的嘴,能不能彆再散播他神棍的形象了?
營中諸人發出一陣哄笑, 沒有覺得他不規矩,反倒有些好笑。
顏聚無奈地閉了嘴, 他說的有什麼不對嗎?難道是要低調?
尚謹強調說:“這不是神仙說的!也不是什麼天意告訴我的!是觀測!觀測!”
“若是如此……”李牧展開輿圖,“能往哪去呢?雁門?”
“這能行得通嗎?”連季涓都覺得太難了。
瘦高的親兵附和:“一時接收太多代地人, 雁門恐怕也難以負擔。”
“既無定時,提前散播開來,恐怕人心惶惶。”
尚謹拱手行禮拜彆:“我即刻啟程, 與君上稟明此事。”
事既已成, 他自然要回去了, 他可以坐等趙王遷被俘的消息了。
可惜不能直接走邯鄲入秦, 不然那可要近多了。
待尚謹回到鹹陽時,正是趙王遷的“美談”傳開的時候,走在街上偶爾都能聽到有人閒聊此事。
鹹陽宮中, 嬴政讚賞地看向尚謹:“你可要賞賜?”
他知道此事不易,鄒瑕他自會安排官職,隻是到了尚謹這裡,反倒不好賞些什麼了。
一來尚謹年紀小,不宜為官,二來韓非也說了,過早地將尚謹置於輿論之中,並非好事。
“我唯有一心願,君上恩澤庇護天下萬民,令他們不要流離失所,天下太平,便是最好的賞賜。”尚謹沉吟片刻,“君上若是要賞,便將宮中的角賜予我吧。我素愛酒器之美,三年前季秋筵席,我很是喜歡那一角。”
嬴政探究地看向他,他卻十分坦然,這些話並非冠冕堂皇的說辭,而是真心話。
其實他也清楚,能做到這一點的皇帝少之又少,能讓大多數人安身立命,已經稱得上好皇帝了。
出了鹹陽宮主殿,他直奔韓非授課的地方去了。這個時候還沒到黃昏,他們應該都還在。
尚謹踏入殿門的時候,與韓非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韓非便知道一切順利。
“你一去幾個月,總算回來了。”扶蘇許久沒見他,自然很是想念。
“繞路花了不少時間,總不能直接從邯鄲的長城繞進去。”尚謹坐在扶蘇身邊,看他今天在讀些什麼。
“趙國如何?”王離則是興衝衝地詢問,家中長輩都在秦趙邊境,他總希望能天天聽到趙國那邊的消息。
“趙已為秦囊中之物。”說著囊中之物,尚謹從佩囊中取出一個小布袋,裡麵有幾顆清洗乾淨的梨核,“梨子沒有帶回來,梨核倒是有幾個,就是不知種不種得出來。”
王離伸手討要:“我拿回去種種,說不定就長出來了。”
“你要種家裡嗎?很多人覺得梨同離,寓意不好。”尚謹有些意外,將布袋遞給他。
王離看起來不像是對種樹感興趣的,而且梨樹應該撐不起他爬樹,沒想到王離會主動想要種。
“哪有這麼多忌諱啊?我回屋裡找個地就種上了。”王離擺擺手,把梨核收起來,“我可不信這些。”
「王離他真的一點都不迷信,其實我還擔心種出來不好吃。」
【應該……不至於難吃吧?】
“你們最近學了些什麼?我不會落下太多吧?”
“還好,先生說很快能補回來。”扶蘇從左手邊抽出兩卷竹簡,放到尚謹案上,這些都是前些日子看完了的。
尚謹卻注意到扶蘇案上另外一卷竹簡:“鬼穀子?”
這不是縱橫家的東西嗎?
“給王離講《說難》時,剛巧想到鬼穀子,便拿來了,隻講了第一篇。”
《鬼穀子》深奧,加之縱橫家的幾個代表人物都死得慘烈,韓非也並未深入,隻是講到說服的藝術時,拓展了一番。
而且扶蘇和王離練練口才還好,對縱橫家並無太大的興趣,不過尚謹似乎很敬佩鬼穀子。
“謹,想縱橫捭闔嗎?”韓非知道弟子雖然一直有在用心學,但最終或許不會走刑名之學的路。
“不想。”尚謹想也不想就回答。
他喜歡用一張嘴說服彆人隻是因為他現在能用的隻有一張嘴。勸李牧的過程著實心累,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要是能學催眠就好了。
“我怕是要因言獲罪,先生不是也說,說難嗎?”尚謹的理由極其充分,“我還是老老實實的比較好。”
三人看向他的目光一言難儘,老實這個詞,和尚謹有關係嗎?
扶蘇不知道內情,但也清楚定是大事,這些時日連韓非都有些擔憂,想來定是大事。他也沒傻到直接去問阿父,尚謹去做什麼了。尚謹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人擔憂。